第二天,我几乎是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的。
一夜没睡踏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晚的惊险画面,还有陈锋队长那句“鬼蹬车”。
天刚蒙蒙亮,我就忍不住爬起来,凑到墙角的二八大杠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它。
它还是那副老样子,锈迹、胶带、嘎吱作响的每一个部件,都和过去十几年没有任何区别。
我试着用手拨弄了一下车铃——依旧沉默是金。
“老伙计,你昨晚……是不是自己出去溜达了?”
我压低声音,像对暗号一样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
那丝微弱的联系感也若有若无,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看来,指望它主动开口是不可能了。
我想起陈锋的话,决定先去那个“灵器管理与觉醒者协会”看看。
至少,得先把登记办了,了解一下这个圈子的基本规则,免得哪天不小心“能力失控”被抓进去。
协会的地址在市中心一栋看起来相当气派的现代化大楼里,门口挂着不起眼的牌子,进出的人流不多,但个个步履匆匆,气息不凡。
有的身边漂浮着闪烁着微光的器物,有的则首接驾驭着奇形怪状的交通工具从天而降,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推着我的二八大杠走进大厅,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毕竟,在这种地方,出现一辆如此“原生态”的交通工具,比出现一把飞剑更引人注目。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嘲笑?
“啧,现在收破烂的也敢来协会了?”
“那是灵器?
我怎么感觉是从废品站刚淘来的?”
“哥们儿,走错门了吧?
隔壁旧货市场在两条街外。”
窃窃私语和毫不避讳的议论传来,让我脸上有些发烫。
但我握紧了车把,那冰凉的触感让我镇定下来。
你们懂什么?
我这老伙计发起威来,能铲飞你们!
我硬着头皮走到前台。
接待员是一位面带职业微笑的年轻女孩,她看到我和我的车,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专业。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我来登记,灵器使登记。”
我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好的,请出示您的灵器,并到那边的‘灵能共鸣检测仪’上进行初步认证。”
她指了指大厅一侧一个类似地铁安检门的装置。
我推着车过去,在工作人员(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精神病)的指导下,推着二八大杠穿过了那道门。
嗡——装置发出柔和的光芒,扫描过车身。
旁边的屏幕上开始跳动数据。
检测对象:双轮人力驱动载具(疑似)材质:普通碳钢、橡胶、皮革……灵能反应:确认!
强度:微弱(F级下限)灵能属性:复合型(物理强化、土元素亲和、风元素亲和……分析紊乱)认证状态:未登记初步评估:灵器使资格待定,建议进行实操考核。
F级下限?
待定?
还要实操考核?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前台女孩己经拿着几张表格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
“马冲先生是吧?
这是您的登记表。
另外,根据规定,所有载具类灵器,无论形态,都需要考取对应的‘灵器驾驶许可证’,才能合法上路……嗯,包括在城市空域飞行。”
她说着,指了指表格下方的一行小字,“您的灵器归类为‘非标准地面载具’,需要考取F证。”
F……证?
我懵了。
骑自行车还要考驾照?
还是F证?
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最低等级的代名词。
“这个F证……怎么考?”
我艰难地问道。
“理论和实操两部分。
理论是交通法规和灵器使用规范,实操……”女孩顿了顿,眼神有些同情,“主要是考察基础操控能力,比如‘定点悬浮’(虽然您的灵器可能不具备悬浮功能)、‘障碍规避’、‘紧急制动’等等。
考场就在后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厅后方有一个巨大的模拟训练场,里面正有几个觉醒者在练习。
有人踩着滑板一样的灵器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翻转,有人驾驶着机甲般的重装灵器在测试火力,相比之下,所谓的“障碍规避”场地,看起来就像加强版的科目二。
让我骑着这二八大杠去考这个?
我感觉一阵眩晕。
填完表,我被带到一间休息室等待理论考试。
房间里还有几个人,看样子也是新人。
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一把流光溢彩的蝴蝶刀灵器;另一个看起来憨厚的大叔,则守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搪瓷脸盆。
大叔看到我推车进来,眼睛一亮,凑过来小声说:“兄弟,你也是老物件觉醒?”
我点点头:“是啊,你家这个是?”
大叔憨厚一笑,拍了拍脸盆:“俺家祖传的和面盆,昨个儿炖肉的时候突然发光,能把俺砸过来的萝卜给弹飞老远!
估计是个防御型的。”
我们俩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相比之下,旁边玩蝴蝶刀的年轻人则不屑地撇了撇嘴。
理论考试倒是简单,大多是常识题,我轻松过关。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实操。
当我推着二八大杠走进模拟考场时,引来了更多围观。
监考官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我的车,又看了一眼考核项目表,眉头皱成了川字。
“非标准地面载具,F类考核……项目调整。
障碍规避改为地面S弯绕桩,紧急制动改为……嗯,常规手刹制动测试。
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跨上了二八大杠。
这一次,是标准的“上坐骑”姿势。
脚踩上踏板的瞬间,那种奇妙的共鸣感再次出现,虽然比昨晚战斗时微弱得多,但却清晰、稳定。
我能感觉到,我和车之间的联系正在加强。
“叮铃铃~”(这次我脑补了***)考核开始!
我脚下一蹬,二八大杠如同脱缰的……呃,老铁马,猛地窜了出去!
风驰电掣的速度感再次降临,虽然我刻意控制了力量,但速度依然远超普通自行车!
S弯绕桩?
小菜一碟!
在那种人车一体的操控感下,我骑着车如同游鱼般在桩桶间灵活穿梭,车身倾斜的角度恰到好处,轮胎压过地面的声音流畅而稳定。
周围原本带着戏谑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惊讶的低呼。
接下来是制动测试。
我冲到指定区域,双手稳稳捏下刹车(虽然车闸有点松,但在灵能加持下似乎效果拔群),同时身体重心后移——滋啦!
车轮与模拟路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车身稳稳停下,距离终点线还有老大一截。
监考官看着数据板,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那是惊讶和疑惑。
“操控性……优秀。
制动距离……远超标准。
能量反应稳定……奇怪,明明感觉灵能强度很低……”他嘀咕着,最后在考核表上打了个勾。
“马冲,F证实操考核,通过。”
我长舒一口气,从车上下来。
虽然只是最低的F证,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拿着新鲜出炉、印着F级字样的灵器使登记卡和驾驶许可证,我推车走出考场。
那个玩蝴蝶刀的年轻人刚好也考完了,他的评级是D级,正得意洋洋地跟同伴吹嘘。
看到我,他嗤笑一声:“F证?
呵呵,果然是破烂配废证,以后上路离我们远点,免得撞到你赔不起。”
我没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二八大杠。
破烂?
废证?
你们等着瞧。
走到协会门口,我正准备骑车离开,忽然,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拦住了我。
“请问是马冲先生吗?
陈锋治安官刚才联系协会,说‘鬼蹬车’又出现了!
这次是在西区的老工业园,好像还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
他希望您能尽快过去看看!”
我心头一紧。
鬼蹬车……老伙计,你到底在外面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没有犹豫,我立刻掏腿上车!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