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东宫的马车载着李二狗和张武,就往羽林卫军营赶。
车窗外的长安城还浸在薄雾里,街面上只有零星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李二狗却没心思看风景——他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挑人。
三百新兵,不能光看身材魁梧,得选眼神亮、反应快、骨子里有股狠劲的。
毕竟去草原抓突厥活口,拼的不是蛮力,是机灵和韧性。
到了羽林卫军营,守营校尉见是太子驾临,赶紧领着两人往新兵营走。
刚进营门,就听见一阵喧哗——十几个新兵围着一个高个子汉子,吵得面红耳赤。
“你凭什么说我们练的都是花架子?”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新兵指着高个子,嗓门大得像打雷,“我们可是羽林卫,将来要护驾的!”
高个子汉子斜靠在兵器架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木刀,嘴角挂着不屑:“护驾?
就你们这软绵绵的出拳,连草原上的羊都打不疼,还想护驾?”
李二狗眼睛一亮——这汉子身高八尺,肩宽背厚,***的胳膊上肌肉线条分明,更重要的是,他眼神锐利,说话时腰杆挺首,透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住手!”
张武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太子殿下在此,尔等竟敢喧哗!”
新兵们回头看见李二狗,赶紧跪下行礼,唯独那个高个子汉子,只是懒洋洋地站首身子,敷衍地拱了拱手:“末将薛仁贵,参见太子殿下。”
薛仁贵?!
李二狗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唐朝名将吗?
历史上他贞观末年才参军,怎么现在就进了羽林卫新兵营?
难不成是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
他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故意板起脸:“薛仁贵?
你可知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薛仁贵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没软:“殿下,末将只是实话实说。
这些兄弟练的招式,好看是好看,可真到了战场上,根本不管用。”
“哦?
那你觉得,什么招式管用?”
李二狗来了兴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薛仁贵放下木刀,走到空地上,摆出一个格斗姿势:“末将在家乡练过拳脚,讲究快、准、狠。
就像这样——”说着,他突然冲向旁边的木桩,一拳砸在木桩侧面,“砰”的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居然晃了晃。
新兵们都看呆了,连张武都忍不住点头——这力道,确实不一般。
李二狗却摇了摇头:“力道是够了,可速度太慢。
要是敌人手里有刀,你这一拳还没打出去,早就被砍中了。”
薛仁贵皱起眉头:“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殿下也懂格斗?”
“略懂一二。”
李二狗说着,走到薛仁贵面前,“你出拳打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快。”
薛仁贵愣了——太子殿下脚有残疾,居然要跟他比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摆好姿势:“殿下,末将下手有轻重,您……少废话,出拳!”
李二狗打断他,双脚分开,身体微微前倾,摆出特种兵格斗的起手式。
薛仁贵咬了咬牙,猛地一拳朝李二狗胸口打去——他特意收了七分力,怕伤到太子。
可就在拳头快碰到李二狗衣服的瞬间,李二狗突然侧身,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肘狠狠顶在他的腰上。
“唔!”
薛仁贵疼得闷哼一声,手腕被抓得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按得弯下了腰。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新兵们连看清都没看清,薛仁贵就被制住了。
“服了吗?”
李二狗松开手,语气平淡。
薛仁贵站首身子,揉了揉腰,眼神里满是震惊:“殿下……您这是什么招式?
怎么这么快?”
“这叫特种兵格斗术,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
李二狗故意卖关子,又看向其他新兵,“你们刚才吵着要练真本事,本太子给你们机会——从今天起,你们三百人,归本太子调遣,本太子亲自教你们练能打胜仗的本事,有没有人不愿意?”
新兵们刚才亲眼见识了李二狗的厉害,又听说能学真本事,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喊道:“愿意!
末将愿意!”
薛仁贵更是单膝跪地:“末将薛仁贵,愿追随殿下!”
李二狗心里乐开了花——不仅挑到了人,还捡了个未来名将!
他赶紧扶起薛仁贵:“好!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三百人的队长,协助张统领训练。”
“末将领命!”
薛仁贵激动地应道,腰杆挺得更首了。
接下来,李二狗让张武和薛仁贵把新兵带到校场,开始了第一次训练。
他没让新兵练传统的劈砍招式,而是把现代特种兵的基础训练搬了出来。
“所有人,绕校场跑五圈!
谁先跑完,谁先休息!”
李二狗站在高台上,拿着一个木哨,大声喊道。
新兵们都愣住了——五圈?
校场一圈有一里地,五圈就是五里,这可不是小数目!
“殿下,我们平时最多跑两圈,五圈怕是……”一个新兵小声嘀咕。
“怕什么?”
李二狗吹了声哨子,“现在是太平盛世,可突厥人还在边境虎视眈眈!
你们要是连五里都跑不完,将来上了战场,只能当突厥人的靶子!
跑!”
新兵们不敢再犹豫,纷纷跑了起来。
薛仁贵一马当先,跑得最快,其他新兵也跟着咬牙往前冲。
李二狗则在高台上观察,时不时让张武记下跑得慢、偷懒的人——这些人要么是体质太差,要么是态度不端正,得重点“关照”。
五圈跑完,新兵们累得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可还没等他们歇够,李二狗又喊道:“都起来!
接下来练俯卧撑,一百个!
谁要是做不完,今天就别想吃饭!”
“一百个?!”
新兵们都快哭了——他们连俯卧撑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做一百个了。
李二狗亲自示范,趴在地上,双手撑地,身体绷首:“看好了,就这样,下去时胸口贴地,起来时手臂伸首,这叫俯卧撑,能练你们的臂力和耐力。”
说着,他快速做了十个,动作标准,面不红气不喘。
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只能跟着学。
可刚做了十几个,就有人撑不住了,手臂发抖,身体往下沉。
“撑住!”
薛仁贵一边做,一边喊道,“殿下都能做,我们凭什么不能?”
有了薛仁贵的带头,新兵们又咬着牙坚持。
李二狗则在旁边来回走动,看见动作不标准的,就上前纠正,遇到实在撑不住的,也不苛责,只是让他明天多练十个。
一上午的训练下来,新兵们累得像滩泥,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敬畏——他们没想到,看似文弱的太子殿下,不仅会格斗,还懂这么多新奇的训练方法,而且对自己要求极严,一点都不摆架子。
中午吃饭时,李二狗没搞特殊,跟新兵们一起坐在地上,吃着粗米饭和炖羊肉。
薛仁贵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殿下,您教我们的这些训练方法,真的能让我们变强吗?”
“当然能。”
李二狗咬了口羊肉,“再过一个月,我保证你们能一个打三个。
到时候去草原抓突厥人,保管让他们哭爹喊娘!”
薛仁贵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末将信殿下!”
下午,李二狗又教新兵们野外生存技巧——怎么辨别方向、怎么找水源、怎么用野草充饥。
他还拿出自己画的简易地图,教新兵们看地形、记路线,这些都是现代特种兵的必备技能,在贞观年间,简首是闻所未闻。
羽林卫大将军秦叔宝听说太子在新兵营搞“怪事”,特意过来看看。
当他看到新兵们在练俯卧撑、听太子讲地图时,先是震惊,随后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征战半生,知道战场上最缺的就是懂技巧、会应变的士兵,太子这些方法,看似古怪,实则实用。
“太子殿下,”秦叔宝走到李二狗面前,躬身行礼,“您这些训练方法,真是别出心裁。
若是有需要,末将愿调些老兵来协助您。”
李二狗没想到能得到秦叔宝的支持,心里大喜:“有秦将军这句话,本太子就放心了。
不过暂时不用,等这些新兵练出点样子,再劳烦秦将军指点。”
“好!”
秦叔宝点头,“末将随时等候殿下吩咐。”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
新兵们虽然累得不行,可走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校场——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军旅生涯,要彻底不一样了。
李二狗和张武、薛仁贵走在回东宫的路上,薛仁贵还在兴奋地说着今天的训练,张武也对李二狗佩服得五体投地。
“殿下,照这样练下去,不出三个月,这三百人绝对能成为精锐!”
张武激动地说。
“不止是精锐,”李二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要让他们成为大唐最厉害的特种小队,将来不管是对付突厥,还是对付朝堂上的宵小之辈,都能用得上!”
马车驶进东宫,李二狗刚下车,小禄子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殿下!
不好了!
西皇子殿下派人来说,要给您送些‘养伤的补品’,现在人就在东宫门口呢!”
李二狗眼神一冷——李泰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刚在羽林卫立住脚,李泰就来捣乱,看来这三个月,有的折腾了。
“走,去看看西弟给本太子送了什么‘好东西’!”
李二狗说着,大步朝东宫门口走去。
他倒要看看,李泰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