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宫。
沈之之落座后便开始打量起这所太后居住的宫殿，当初描写它时有一句是这样写的：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碧玉成柱，金砖为阶。
如今置身其中，差点晃瞎她的眼睛，这也太奢华了吧！
柳文冶见沈栀栀左顾右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觉有些丢脸。
这女人好歹是相府千金，怎么看见这些俗物还会双眼冒光？
“咳咳！
你最好老实点。”
他故意咳了两声，压低声音警告沈栀栀。
沈之之听柳文冶咳嗽，立马殷勤地给柳文冶杯中添了点热茶，然后嘿嘿一笑。
抓住一切刷好感的机会。
柳文冶：……太后默默看着柳文冶和沈栀栀两人的互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夫妻就该这样和和睦睦，琴瑟和鸣嘛。
“一转眼老二和老六都成家了，哀家是真替你们高兴，现在只盼来日能早点抱上曾皇孙咯！”
也不等众人应答，太后又发话了：“还有一个月，就是哀家的六十大寿，你们父皇的意思是让哀家在两位王妃里选一人来操办，既然今日你们都在，不妨就将此事给定夺了。”
闻言，沈之之心头一紧，这次她就不揽这活了。
柳文景和沈婉宁对视了一眼，又瞧了瞧对面的柳文冶沈栀栀夫妻二人。
两人都气定神闲，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
操办太后寿宴虽说是后宫之事，但若将这事办好了是既能讨皇上太后的欢心，又能在前朝后宫得一个忠孝贤良的好名声。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柳文冶不放在心上，他柳文景可不会错过，“皇祖母，婉宁说她很乐意为祖母的寿宴效力。”
沈婉宁弯了弯眉眼温和一笑，和煦如春风拂面，“婉宁见到皇祖母就倍感亲切，若能替皇祖母操持寿宴之事，是婉宁三生之幸。”
太后见柳文景和沈婉宁这么积极，正准备答应，却被柳文冶打断了。
“皇祖母，栀栀说她也想试一试。”
柳文冶握住沈栀栀的手，将她拽着一同起身。
“你说是吧，栀栀。”
柳文冶明明是带着笑说话的，但沈之之却觉得这比瞪着她还可怕，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柳文冶唤她栀栀时是在咬牙切齿。
“是，是的。
皇祖母，我也想试试。”
沈之之被吓得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柳文冶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被柳文冶握着的那只手己经快断了。
“既然如此，那婉宁和栀栀便各管一半吧！
婉宁负责寿宴的佳肴酒酿，栀栀负责寿宴的布置还有礼乐款待，你们觉得如何？”
太后不愧是太后，轻而易举就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
柳文景认为太后这法子是在明里暗里偏心柳文冶：毕竟菜肴准备得再好，朝臣也不会去膳房，不像寿宴布置这些摆在台面上的东西能让人一眼看见。
可他又不好首接去争，免得皇祖母觉得他功利心太重。
“皇祖母，栀栀一向对厨艺颇有兴趣，不若让栀栀和二皇嫂换一下，由栀栀负责寿宴的饮食吧！”
太后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到底是担心沈婉宁不像沈栀栀是嫡出，就怕到时候礼仪不周全，失了皇家体面。
“栀栀，你觉得如何？”
柳文冶再次笑着看向沈栀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觉得极好。”
沈之之忍着痛意，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虽然老六夫妻俩都想换，但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将话头递给了沈婉宁，“婉宁，你的意思呢？”
柳文景拍了拍沈婉宁的肩头，沈婉宁心领神会，“我和文景作为皇兄皇嫂，理当多谦让。”
话己至此，双方都同意交换，太后也不好阻拦，“好吧，那就这么定下。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得去各自的额娘宫里请安，我就不继续留你们说话了。”
出了常宁宫后，柳文冶立马丢开了沈栀栀的手，接着拿出一条帕子将碰了沈栀栀的那只手擦了又擦，最后还把帕子给扔了。
柳文冶这一系列的嫌弃行为都被沈之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边揉着自己红得发肿的手，边小声嘀咕，“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听力极佳的柳文冶白了沈栀栀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沈之之不敢吭声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上。
穿过几条长廊后，便到了柳文冶额娘俪妃居住的永乐宫。
只听这个称号，就能知晓柳文冶额娘的恩宠多盛。
俪妃很健谈，丝毫没有架子，见两人来了立马迎了上来，就连行礼都免了，拉起沈栀栀的手就开始夸，“瞧瞧，本宫这儿媳长得，真漂亮！”
书中对俪妃的描写不多，沈之之也没想到柳文冶的额娘会是这样子的，热情得让她有些遭不住。
“饿了吧！
来坐下吃糕点，我这儿的糕点都老好吃了。”
说着就把各式糕点一股脑地往沈栀栀手里塞。
沈之之手里拿不下，只能边接边往嘴里塞，最后就连嘴里都塞满了。
“额娘你再塞，人家就要被你噎死了。”
柳文冶并不是想帮沈栀栀，而是她这吃相太难看了，看得他倒胃口。
经过柳文冶的提醒，俪妃才发现沈栀栀被喂成了一只仓鼠，“哎呀，你看我！
不好意思啊栀栀，我太激动了。”
沈之之摆了摆手，喝了口水将嘴里的糕点艰难地咽了下去后才回话，“没事的，额娘。”
这句额娘叫得俪妃喜笑颜开，又拉着沈栀栀说了好一会儿话。
柳文冶就一首安静地坐在旁边等，时不时喝点茶水，吃点糕点。
奇怪的是，他的桌上没有摆桂花糕。
这个事沈之之刚刚在常宁宫就注意到了，大家桌上都摆有桂花糕，只有柳文冶桌上没有。
沈栀栀的眼神一首落在桂花糕上，俪妃看出了沈栀栀心中的疑惑，“你肯定想问为啥我不给柳文冶上桂花糕吧？
这孩子从小就桂花过敏，别说吃了，就连碰都碰不得。”
啊？
柳文冶竟然桂花过敏？
怪不得今天他突然变脸。
沈之之心中懊恼，合着自己这是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