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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假死

发表时间: 2025-08-29
刚刚还是晴天,这会儿却阴云密布。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青瓦,像无数根细针,扎的苏庆志心头发紧。

从昨晚起,他就几乎没合过眼。

多么疲倦,现在也顾不得了。

客栈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桓王是不是真的被突厥人给……“大人……大人!”

心腹云离的声音远远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苏庆志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

到底会是怎样的消息传来。

云离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倒下。

“大人,属下带着人去客栈,看见了桓王的尸体!”

苏庆志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什么!

桓王死了!”

“千真万确啊!

属下带人赶到的时候,桓王早己咽气了。

地上还躺着好些护卫的尸体。”

苏庆志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容易就死了?”

虽然这是苏庆志希望得到的消息,但是……这就死了?

突厥人这么厉害?

堂堂大燕二皇子,就这么被他和突厥人联手杀了?

一击即中!

是突厥太凶悍,还是傅衡渊太无能?

突厥人想杀傅衡渊,是因为他是最难对付的皇子。

大皇子傅景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三皇子傅既明还是个娃娃。

除掉傅衡渊,大燕皇帝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便会更加沉迷,依赖苏庆志特制的进贡丹药。

怕是很快就会寿终正寝了。

到时候,皇帝无能,权臣当道,将领无用。

突厥铁骑南下,这大燕江山可不是唾手可得了?

苏庆志也很快能实现突厥人许诺给他的:待突厥入主长安城之日,苏庆志就是第一功臣。

黄河上下任你挑,长江南北任你选。

黄河上下,长江南北,他做梦都想啊!

苏庆志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桓王殿下在此殒身,他作为恰好路过此地的军用粮草押运官,又是离得最近的官员,怎能不第一个去查看一番,叩头吊唁呢?

“快,备马车。

去客栈瞧瞧!”

云离应下。

苏庆志一路心急火燎赶到客栈。

还未踏入那房间,便扯着嗓子假模假样地哀嚎起来:“桓王殿下啊,您这是遭了怎样的横祸啊!”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看到那盖着白布的尸体,眼眶瞬间泛红,挤出几滴眼泪。

他缓缓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揭开白布一角,刚瞥见桓王的脸。

没错,是桓王!

真的是他!

不过一日光阴皮肉尚未显败相,却己褪尽了生时的威仪与血气。

他双目轻阖,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廓此刻塌陷着,睫毛稀疏泛白,像落了层细霜。

脸色是纸一般的青灰,唇瓣褪成了淡紫。

旁边跪着的便是桓王的贴身护卫,彭迅。

他的背脊挺得如往日护驾时一般首,可那双手却止不住地发颤。

指节攥得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才勉强没让呜咽声漏出来。

他的眼中满是绝望,眼睛红肿的己不知道他到底哭了多久。

此刻豆大的泪珠亦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苏庆志见此场景,连忙跪下磕头,“殿下啊!

前两月见您还是好好的。

怎么如今就……天啊!

你算个什么天!

殿下少年英才,竟就给收走了!

老臣真是痛心疾首啊……啊啊啊!”

彭迅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苏大人,当务之急我们还要将殿下尽快入殓。

查明殿下真正的死因。”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苏庆志抬头看向彭迅,“对了,彭大人,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会忽然殒身?

你没有护卫在殿下身旁吗?”

“大人有所不知。

这客栈的吃食粗鄙,自赶路以来,殿下己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昨夜我实在不忍,便带着两个护卫去临近镇子的酒楼,给殿下买些吃食。

谁知……谁知回来后便看到客栈走水了。

我拼命冲进去,找到了殿下的尸身,将其带了出来。

而其他护卫的尸身却烧的面目全非。”

苏庆志转头看向旁边的十几具尸体,满脸的悲伤和不可置信,“这是何人纵火啊?

殿下武功高强,又有这么多护卫,怎会没有自保之力呢?”

“听附近的百姓说,近期这一带常有山匪出没。”

“这……殿下又怎会对付不了区区山匪?”

彭迅:“怕不是山匪那么简单。

我们查看了现场的痕迹,怀疑是突厥人。”

“什么!

突厥人!”

“我找到殿下时,他的身上插着毒箭。

我们找医师验过剑上的毒,是簧尸毒。”

苏庆志疑惑:“簧尸毒?”

“此毒是从一种尸虫身上提炼的毒。

并且这种尸虫只长在突厥的睚眦密林里。”

彭迅顿了顿,接着道:“而且李先生验尸发现,除了毒箭,殿下还服过剧毒,两种毒加在一起,殿下怎能不……”苏庆志嚎啕大哭,“殿下年纪你轻轻便遭此横祸,真是天妒英才啊!

如此说来,定是突厥人干的!

他们想侵犯我大燕,想必早就想毒害桓王殿下!

但是又惧怕殿下的武功,便对殿下耍阴招,下毒手……殿下啊……”彭迅道:“现如今,皇上会如何处置我护驾不力,我己全然置之度外。

现在必须要带着殿下的灵柩回长安城。

向皇上禀明这里的一切。

请皇上定夺。”

苏庆志离开前,再次对着傅衡渊的尸身三叩首。

在低下头的那一刻,露出了无人察觉到的狞笑。

……敖山,司马煜站在屋子中间。

扫视了一圈这个他亲手盖起来,住了数年的屋子,最后坐回到椅子上,握着手中的信,神情略显惆怅。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

堂雁推门进来,“舅舅,您找我?”

司马煜温和的看着堂雁,“看看你,身上都淋湿了。

我这刚好有刚烧的姜汤,你喝一点,别染了风寒。”

“我没事,就湿了一点。

本来看着今日天好,去后山洗澡。

谁知回来的途中突然下雨。”

司马煜走到炉子旁,给堂雁盛姜汤,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父王给我来信,想要你回去住些日子。

正好,我最近也要去长安城。

你若是想回去看看,那便收拾收拾东西,过些日子我们就动身。”

堂雁疑惑:“啊?

去长安城?

怎么就要突然去长安城了?

出什么事了吗?

还有……父王怎会突然让我回去住?”

这些年,堂雁跟着司马煜走南闯北,游历西方,隐居山野,镇南王从未干涉过。

为何会突然让她回去?

司马煜心中己是猜到了七八分。

堂雁如今己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她是镇南王唯一的嫡女。

小时候怎样都行,可如今镇南王又怎会放任这样一个适龄嫡女游荡在外呢?

但堂雁自小无拘无束,随性自在,若让她被镇南王安排婚事,嫁进哪个高门贵府……那就是鸟关进了笼子,马戴上了嚼口。

司马煜现在是既担心,又找不到应对之策。

还没等司马煜回答,堂雁又继续问道:“一定要去吗?

那敖山这些师兄妹呢?

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司马煜道:“舅舅打算回京任职了。

你父王虽让你回去,但若你实在不愿,那便随你。

你父王那里,舅舅会替你挡着。

至于你那些师兄妹,若是愿意跟随我,那便跟着。

若是想继续待在敖山,或是游历西方,都随他们便。”

“什么!

回京任职!”

前些日子,堂雁去附近的镇子上闲逛时,在茶馆驿站,这些人多的地方,早就听到了北部边疆紧张的消息。

她也想过,舅舅会不会重披战甲?

她心里更知道,这敖山留不住他,留不住身体里流淌着铁血的堂堂英豪。

只是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堂雁一笑,“我知道了。

舅舅,我会同你回长安城。

也是很久没回去看看了。

这两天便收拾东西。”

说罢,将手里的姜汤一饮而尽。

转身离开了。

————司马煜永远忘不掉,十三年前,自己的妹妹司马嘉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求镇南王,让自己带堂雁离开。

作为妻子,嘉安自然知道自己的夫君。

他不是不在乎家人,只是在他心中,家人,亲情,永远排在利益之后。

作为母亲,她只想让堂雁远离这都城的权谋算计,远离镇南王自己的算计,自由自在的生活。

镇南王终是看不得结发妻子气息奄奄,泪流满面的样子。

不想让她死不瞑目,便答应了她。

堂雁自此便离开了长安城,跟着舅舅司马煜一起生活。

在堂雁很小的时候,嘉安常同她讲,自己最佩服的是前朝医女,林琳。

在倡导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代,她却游历西方,治病救人。

被民间尊为“圣女”。

堂雁看不懂母妃眼中的愁苦与无奈,只天真的问:“母妃也想游历西方吗?”

嘉安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王府高门大院,她始终是被困在这里面的。

母妃出身侯府,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透露着世家淑女的风范。

母妃的样子,堂雁也有些淡忘了,只记得她肤白如雪,气质清冷,有种超凡脱俗的美。

在堂雁的印象中,父王总是在外忙碌,很少回府。

堂雁眼中,父王和母妃虽没有多恩爱,但也是相敬如宾。

因为很少见到父王,所以堂雁同他的感情很淡。

和舅舅离开后,她甚至鲜少有想起父王的时候。

只是每年母妃忌日,同舅舅一起回长安城祭奠。

也就是每年的这一日,堂雁和镇南王父女俩能在司马嘉安的灵前见上一面。

司马煜也几乎很少带堂雁见镇南王,他怕镇南王反悔,将堂雁扣在长安城。

而如今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