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家，发现老婆表情很怪。老公，你帮我去楼下拿个快递吧，求你了。
我发现不对劲，愤怒冲进卧房，一个男人躲在门后，手里握着手枪。砰的一声，
我不甘地倒在血泊。再睁眼，我回到进房那一刻……玄关的灯光有些昏暗，
照得李芸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argmin的颤抖。老公，
你出差辛苦了。那个……楼下有个你的快递，你能不能顺便去拿一下？
我换鞋的动作停住了。就是这句话。一模一样。我抬起头，看着她。李芸的眼神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她身上还是那件我最喜欢的丝质睡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但此刻在我眼里，却像一件沾满污秽的破布。我的心脏开始狂跳，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因为恐惧和愤怒混合而成的冰冷洪流。我死了。就在几分钟，或者说，一个轮回之前。
我因为她的反常，愤怒地推开她，冲进了卧室。门后，藏着一个男人。
他手里有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冒着青烟。胸口的剧痛和温热的血流，
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记忆。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了死亡的起点。什么快递？
这么晚了谁还送快递？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必须冷静。冲进去，就是死。
李芸没想到我会问，愣了一下，立刻又堆起笑容：哎呀，可能是朋友寄的特产吧，
你快去嘛，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宵夜。她伸手想来拉我的胳膊，被我侧身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陈安，你什么意思？我没有理她，
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投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里面，有我的催命符。
我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鲁莽。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不能白白浪费。我要活下去。
我还要弄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三年的婚姻，会走到需要用一把枪来结束的地步。
没什么意思，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李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就是有点累。
快递明天再拿吧，不着急。说完，我绕过她，走向客厅的沙发，把自己重重地扔了进去。
沙发很软，但我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我能感觉到李芸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后背。
她在紧张。她在害怕我不按她的剧本走。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在为我的生命倒计时。李芸慢慢走到我身后，
声音放得很柔。老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宵夜都准备好了，
你先去拿快递，回来我们……惊喜？我打断她，转过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什么样的惊喜，需要藏在卧室里？李芸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她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我竟然知道了。她更没想到的是，我不仅知道，
还为此死过一次。你……你胡说什么……她的辩解苍白无力。我没有再和她废话，
直接站起身，朝着卧室走去。这一次，我没有愤怒地冲撞，而是一步一步，走得异常沉稳。
李芸慌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我的腰，尖叫起来：陈安你疯了！你别过去！
她的力气很大，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但我比她更想活。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她的指甲在我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辣地疼。
这种疼痛，却让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放开！我低吼一声，终于挣脱了她。李芸被我甩开，
跌坐在地上。我没有回头看她，手已经握住了卧室的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脑海中那段死亡的记忆。我知道，门后那个男人，叫王皓。是李芸的上司，
也是她口中那个前途无量的男人。我还知道，他手里的枪，不是玩具。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选择推门，而是猛地向后一退，同时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门锁的位置。砰！
一声巨响，远比上一次的枪声更响亮。门被我踹开了。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没有像上次一样冲进去，而是借着踹门的惯性，一个翻滚躲到了走廊的另一侧墙壁后。
几乎是同时，砰！熟悉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擦着我刚才站立位置的空气飞过，
打在对面的墙上，崩起一片墙皮。我的心脏缩成一团。赌对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
第一反应是射向威胁最大的地方——门口。李芸的尖叫声刺破了耳膜。我没有理会，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卧室里。脚步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后走了出来。废物！
这都打不中！一个低沉的男声骂道。是王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和意外。
我紧贴着墙壁，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我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唯一的优势，
就是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的存在，以及……我比他更熟悉这个家的布局。皓哥，怎么办？
他好像知道了！李芸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闭嘴！哭什么哭！王皓呵斥道，
一个窝囊废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脚步声在客厅里停顿了一下。他在找我。
我从墙角探出半个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王皓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身材高大，
手里那把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正警惕地环顾四周，而李芸则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我立刻缩回头。不能等。他有枪，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瞬间拉近距离、让他无法开枪的机会。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客厅、厨房、阳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在我脑中形成了一副三维地图。有了。厨房！
厨房和客厅之间，只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吧台相连，但关键是，厨房的灯我出差前就坏了，
一直没来得及修。那里是这个家里最大的视觉死角。我悄无声息地弓下身，像一只猫，
贴着墙根，朝着厨房的方向挪动。出来！王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陈安，
我知道你听得见。是个男人就别躲躲藏藏。你老婆，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给你一笔钱，
你滚蛋，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他在试图用言语激我出去。我当然不会上当。
我甚至能想象到，此刻他一定把枪口对准了任何可能***的角落。我已经摸到了厨房的门口。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进去。一股食物的馊味传来，
应该是李芸这几天叫的外卖垃圾没扔。我顾不上这些，
反手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最长的西餐刀。冰冷的刀柄握在手里，
给了我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还不出来？王皓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滚出来，我就先在你老婆脸上划一刀！
李芸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三！二！他的倒数，像催命的鼓点，敲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就在他即将喊出一的瞬间，我行动了。
我没有从厨房门口冲出去，而是猛地一脚，踹在了身旁的冰箱上。冰箱发出巨大的晃动声。
在那边！王皓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穿透冰箱的门板，
发出沉闷的噗嗤声。就是现在！我从厨房的另一侧，也就是靠近吧台的方向，
如猎豹般扑了出去。三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王皓刚打出一枪，正处于旧力已尽，
新力未生的时刻。他惊愕地转过头，只看到一个黑影扑到面前。他想调转枪口，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所有的愤怒、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都汇聚在了我握刀的右手上。
我没有去刺他，而是用刀背，狠狠地砸向他持枪的手腕。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王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枪脱手而出，掉落在木地板上。我没有停顿，
左手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我整个人压了上去，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喉咙，手里的刀，冰冷的刀锋，贴上了他的脖子。
别动。我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喘息。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五秒。
快到王皓甚至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反应。他躺在地上，因为手腕的剧痛和喉咙的压迫，
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他想不通，一个他眼中的窝囊废，
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和心计。他当然想不通。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死过一次，
并且把所有生路都计算在内的复仇者。我赢了。在第二次生命里，我活了下来。我转过头，
看向客厅的另一边。李芸还瘫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打败她认知的一幕。
而那把黑色的手枪，就静静地躺在她脚边不远处。把枪，踢过来。我对李芸说。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李芸像是被抽走了魂，呆呆地看着我，
又看看地上的王皓，身体筛糠一样抖动。我让你，把枪，踢过来！我加重了语气，
手里的刀锋，在王皓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王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神里的凶狠变成了哀求。芸芸，照他说的做！李芸这才如梦初醒，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用脚尖，小心翼翼地把那把手枪朝我的方向推了过来。手枪滑过地板，停在我的手边。
我始终没有挪开压在王皓身上的膝盖，只是伸出手，将枪捡了起来。沉甸甸的，
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和死亡的气息。我从来没摸过真枪，但这一刻，
我却感觉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有了它，攻守之势，彻底逆转。陈安，有话好好说，
别冲动。王皓感觉到了我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开始服软，是我的错，我不该动你老婆。
你放了我，我给你钱，一百万，不，五百万！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笑了。
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钱？我低头看着他，我老婆在你眼里值多少钱？
我的命，又值多少钱？王-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陈安，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动了我，你也别想好过！他色厉内荏地威胁道。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用枪口，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只知道，你刚才想杀我。冰冷的枪口触感，
让王皓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眼中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误会，都是误会……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吓唬我？我枪口下移，
顶住了他受伤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啊！王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用上了膛的枪吓唬我？我一字一句地问。我低头看了一眼弹夹，是满的。
这个细节让我后背发凉。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不，不是……
王皓疼得满头大汗，是李芸！是她叫我来的！她说你家暴，说你对她不好，
让我来教训教训你，帮你体面地离婚……他开始祸水东引。我转头看向李芸。
她蜷缩在角落，听到王皓的话，疯狂地摇头。不是的！不是我！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尖叫着反驳，明明是你，你说陈安太碍事，不解决掉他，
我们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个***！王皓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吹风，说你老公没本事，是个窝囊废，
我他妈会对你这种二手货有兴趣？你……看着他们狗咬狗，我心中没有丝毫***，
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这就是我爱了三年，为了她不惜入赘，受尽白眼的女人。
这就是她为了荣华富贵，找来的靠山。真可悲。也真可笑。够了。
我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们同时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我。我站起身，
枪口始终对准着地上的王皓。穿上衣服，跟我走。我对李芸说。去……去哪里？
警察局。听到这三个字，李芸和王皓的脸色同时剧变。不！不能去警察局！
李芸第一个尖叫起来，陈安，我求你了，我们是夫妻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去了警察局，
我这辈子就毁了！她爬过来，想抱我的腿，被我一脚踢开。我们是夫妻？我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在你让他拿着枪躲进我们卧室的时候，我们就不是了。陈安，
别！别报警！王皓也慌了，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了！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钱，
房子，车子，只要你开口！非法持枪，入室伤人，甚至……是故意杀人未遂。这些罪名，
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我只要你们，付出代价。
我拉开枪的保险，动作生疏，但决心却无比坚定。你疯了！王皓看着我的动作，
瞳孔骤然收缩，你想杀人？你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我没疯。我平静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们也尝尝，在黑暗里等待死亡是什么滋味。我没有报警。至少现在不会。
就这么把他们送进去，太便宜他们了。王皓敢用枪，说明他背后绝对不干净。李芸的背叛，
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感情破裂。我要查清楚。我要把他们藏在黑暗里的所有罪恶，
都一点一点挖出来，让他们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我用枪指着王皓的头：起来。
然后又看向李芸：去，找绳子来，把他绑上。李芸不敢违抗，
哆哆嗦嗦地从储物间里找来了打包用的尼龙绳。我让王皓趴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身后，
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我把他拖进了卫生间。陈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皓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把他扔在冰冷的瓷砖上，
然后打开了淋浴的开关。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王皓冷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
在你开口说实话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清醒一下吧。说完，我关上卫生间的门，反锁。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李芸。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仿佛，
她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她是对的。从我重生那一刻起，以前那个逆来顺受，
对她言听计从的陈安，已经死了。我坐在沙发上，把枪放在茶几上，就在我手边。
李芸站在不远处，双手绞在一起，局促不安。过来，坐。我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身体挺得笔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说吧。
我开口。说……说什么？别跟我装傻。我的手指在枪身上轻轻敲击，
发出哒、哒的轻响，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杀我？别告诉我只是因为***败露，
***杀人。王皓那种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李芸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辩解，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半年前。她的声音细若蚊吟。
半年前……我咀嚼着这个时间点。半年前，正是我负责的那个项目最关键的时候。
我没日没夜地加班，几乎是以公司为家。而她，就是在那段时间，和她的上司搞到了一起。
真是讽刺。为什么？我继续问。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李芸抬起头，
眼睛里泛起一丝怨恨，陈安，你看看你！你就是个小小的项目经理，
一个月拿一万多块钱的死工资！我们住的房子，是我爸妈的！你开了三年的破车，
还是个二手国产！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这种日子吗？我想要名牌包，想要高档化妆品，
想要出入高级餐厅！这些你给得起吗？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在控诉我的无能。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片麻木。这些话，她从来没对我说过。在我面前，
她永远是那个善解人意，说我们一起奋斗，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妻子。原来，
一切都是假的。王皓能给你？对！李芸的眼睛里放出光来，
他一次就能送我一个我半年工资都买不起的包！他能带我去私人会所，
见那些我平时只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大人物！他能给我想要的的一切！所以，
你就想让我消失？我……我没想杀你！李芸的声音又弱了下去，
我只是想跟你离婚……是王皓，他说你太麻烦，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办法。是吗？
我冷笑一声，那把枪，也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李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她在撒谎。或者说，她在隐瞒更重要的事。
我没有再逼问她，因为我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实话了。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李芸下意识地向后缩去。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以为，王皓真的爱你吗？你以为他扳倒我，
只是为了得到你？你别忘了，我手上那个项目。那个价值上亿，
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新能源项目。李-芸的身体猛地一颤。我直起身，
满意地看着她脸上再次褪去的血色。王皓的公司，和我们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个项目要是被我们拿下来，他们至少三年翻不了身。你猜，他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到底是为了你这个‘人’，还是为了我手里的‘项目数据’？李芸的嘴唇开始发白，
身体摇摇欲坠。她不是傻子。相反，她很聪明，很会权衡利弊。只是，
她被王皓画出的大饼和一时的荣华富贵蒙蔽了双眼。现在，我亲手撕开了这层虚伪的面纱。
不可能……皓哥他……他对我很好的……她的辩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好？
我嗤笑一声，好到拿你当枪使，出事了第一个把你推出来？我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是我的。我打开录音功能，扔到她怀里。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看着她，进去，
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包括项目的秘密，包括他背后还有谁。录下来，交给我。
这是你，唯一可以自救的机会。李芸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一块烙铁。她抬头看我，
眼睛里充满了挣扎、恐惧和一丝……被背叛的疯狂。我知道，
我亲手点燃了她心里怀疑的火种。这把火，会烧掉她对王皓所有的幻想，也会让她为了自保，
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他会说吗？会的。我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眼神冰冷，
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是忍受不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的。更何况，
我会给他一个‘希望’。李芸没听懂我的话，但她还是握紧了手机，颤抖着站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像一个走向刑场的囚犯。在她打开门之前，我叫住了她。记住，
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李芸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
她拧开了卫生间的门锁。卫生间里，王皓的咒骂声和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李芸走进去后，
反手关上了门。我听不到里面的对话，但我能想象得到。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男人，
发现自己深爱的女人，不过是把自己当成扳倒对手的工具。一个自以为找到真爱的女人，
发现自己托付的男人，只是在利用自己，并且随时可以抛弃。这一定很精彩。
我没有去听墙角，而是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这是我出差回来后，抽的第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我在经历了死亡和重生的大起大落后，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以为，这个城市里，
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现在，那盏灯灭了。被我亲手掐灭的。烟雾缭绕中，
我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第一，王皓必须死。不是法律上的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死。
一个敢拿枪指着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但不能由我动手。第二，
李芸必须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第三，项目的核心数据。
那是我花了两年心血的成果，绝不能落到王皓这种***手里。我记得很清楚，
最终版的详细数据，我加密后存在了我书房那台旧电脑的隐藏分区里。这是我的底牌，
也是反击的王牌。第四，王皓背后的人。能搞到枪，说明他的背景不简单。这件事，
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间谍案。一支烟燃尽。卫生间的门也打开了。李芸走了出来，
脸色比之前更差，但眼神却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慌乱和恐惧，
而是一种混杂着怨毒和决绝的冰冷。她把手机递给我，一言不发。我接过手机，
按下了播放键。里面先是传来王皓虚弱的咒骂，然后是李芸的哭泣和质问。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你只是想利用我弄到陈安的项目数据？……爱？芸芸，
都到这时候了，说这些有意思吗？成王败寇而已。要怪，就怪你那个老公太碍事。
……所以，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个圈套？……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各取所需。
我给你钱，你给我信息，很公平。要不是陈安那个废物把核心数据藏得太死，
我早把你娶进门了。谁知道他这么警惕，最后还要我亲自出马。录音里，
王皓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和轻蔑。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一切。承认了利用李芸，
承认了目标是我的项目数据。甚至，他还说出了一件更让我震惊的事。
……你以为这事就我一个人？我告诉你，李芸，你最好想清楚。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陈安的项目，盯着的人不止我一个。我背后是张总！东海集团的张总！只要我把数据交上去，
我们俩都能一步登天！陈安死了，就当他倒霉！张总……东海集团的张德利？
那个在本地手眼通天的房地产大鳄？我心头一沉。原来，真正的敌人，根本不是王皓，
而是他背后那条更庞大的鲨鱼。难怪他能搞到枪。难怪他敢这么肆无忌惮。
如果我今天真的死了，恐怕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只会被当成一宗普通的入室抢劫案草草了结。好，很好。我关掉录音，把手机收好。
这份录音，就是催命符。你做得很好。我看着李芸，第一次用赞许的口气对她说话。
李芸的身体抖了一下，她看着我，眼神复杂。陈安，我……她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我打断她，你没有退路了。现在，按我说的做。我的计划，
在脑海中飞速成型。第一，王皓不能留在这里。天亮之前，必须让他从这个房子里消失。
第二，从现在开始，你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王皓保持联系，稳住他，
让他以为你还和他是一伙的。第三，帮我约张德利。李芸听到最后一个要求，
惊得后退一步。约张总？你疯了？他会杀了你的！他想杀我，也得先见得到我。
我冷冷地说，你告诉王-皓，就说我已经死了，被他‘处理’掉了。
但是项目数据我临死前藏了起来，只有你能找到。你想用这份数据，作为投名状，
直接和张德利谈。他……他们会信吗？会的。我笃定地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他们不会怀疑一个急于上位的女人。王皓为了独吞功劳，很可能会隐瞒我还活着的消息。
而张德利，为了得到数据，一定会见你。我要的，就是这个见面的机会。一个，
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李芸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魔鬼。她终于意识到，她招惹的，
根本不是一个她可以随意拿捏的窝囊废。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
向他们所有人索命的恶鬼。处理王皓，比我想象的要简单。我把他从卫生间里拖出来，
他已经冻得半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用胶带封住他的嘴，用他自己的车钥匙，
打开了他停在小区地库的奔驰。然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塞进了后备箱。整个过程，
李芸都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不敢出声，也不敢帮忙。我把车开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