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学医归来,家,已成灰烬。
长姐惨死,兄长蒙冤,老父上京鸣冤途中遇害,母亲被活活烧死在钟府之中。
昔日钟家满门风光,如今尸骨无存,连一块刻着“钟”字的牌匾都被人踩在脚下。
我站在废墟前,握紧了手中的医箱。
有人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可今日起,我只救有冤之人,只伤该死之徒。
他们欠钟家的,我要他们千倍奉还。
——若这世上无人执公道,那便由我来做这阎罗!
1马车颠簸,我的后背贴着木板,几乎被震散骨头。
风里有***的气味,混着枯草的干涩,扑鼻而来。
我揭开车帘,看着熟悉的路,心里却有一丝不安。
镇口的茶馆没了,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旁边的槐树残破不堪,树皮剥落,像一张枯瘦的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勒住缰绳。
“姑娘,怎么了?”
赶车的老头回头看我,嘴角的旱烟晃了一下。
我盯着那片烧焦的地,缓缓开口:“镇上……发生了什么?”
“哎,姑娘是外乡人吧?”
老头咂咂嘴,摇头叹气,“半年前,一户人家被烧了,听说是疯了的女人自己放的火,把一家人都烧死了。
可怜呐,老爷上京伸冤,半路被人杀了;儿子被人害死在大牢;女儿更惨,被人剥了皮挂在城门口!
如今,老宅成了鬼宅,谁也不敢靠近……”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几乎刺破皮肉。
“姑娘?”
老头被我的沉默弄得发怵,试探着问,“你……可是与那家人认识?”
我抬头,眼底泛着血丝,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家人姓钟,家主钟怀山,长子钟怀礼,长女钟芷兰。”
老头脸色变了:“你……”我扯起嘴角,笑得极冷:“我是他们的二女儿,钟芷若。”
——话音未落,老头手一抖,缰绳险些滑落,他猛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废墟,嗓音发颤:“姑娘……你真要回去?”
“回去。”
我直视着那片焦土,一字一句,“看看我的家,还剩下什么。”
踏入钟家旧宅,扑鼻而来的,是灰烬与血的味道。
院门残破不堪,红漆剥落,门口的石狮子歪倒在地,满是烧焦的裂痕。
我缓缓走进去,枯草踩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像是死者的骨头被碾碎。
曾经热闹的庭院,如今死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