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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3

巷子很深,像城市忘记收起的一条旧缎带。 尾端,那家小小的“星轨屋”,

总是这座城市最先触摸到黄昏的地方。 当夕阳的余晖终于无力地滑过高高的屋脊,

沉入远方的楼群,暖黄色的灯光便会准时在这扇临街的橱窗后亮起。 柔和,固执,

像是守候着一个沉默的约定。 屋内,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檀香和旧纸张特有的沉静气味。

林晚坐在深色的橡木桌后,桌上散落着绘满神秘符号的星图、几枚温润的水晶,

还有一台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精密占星盘。 她的指尖拂过最后一张星图纸的边缘,

将它仔细地叠好,归入一侧厚重的文件夹。 动作轻缓,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专注。

就在她抬手,想去调整一下桌角那盏黄铜台灯灯臂的角度时。

门檐下悬挂的那串贝母风铃,忽然极轻极脆地“叮咚”了一声。 声音很细,

几乎要被窗外渐起的晚风声吞没。 老旧的木质门扉没有被完全推开,

只是门帘——那块印着暗色星座图案的深蓝色厚棉布,被傍晚溜进来的风,

调皮地掀起了一个角。 一道身影,就那样有些突兀地,嵌在了门框勾勒出的光影里。

是个少年。 身上穿着干净却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衫,下身是深蓝色的长裤。 他站在那里,

似乎有些犹豫,进退维谷。 一只手里,还略显局促地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蛋糕。

白色的奶油沾了一点在他的指尖上。 店内的光线流淌出去,柔和地照亮他轮廓青涩的脸。

他的耳尖,在灯光的映照和下,红得异常明显。 像是被刚才那场盛大落幕的夕阳,

亲手用最浓烈的色彩灼烧过。 他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

声音带着这个年纪男孩特有的、处于变声期边缘的微哑和紧涩,

穿透了短短的距离: “请问……能,能帮我看个盘吗?

”林晚的目光从手中的文件夹上抬起。 她看向门口。 少年站在那里,

像一株迎着风的白杨,青涩,却已然有了挺拔的轮廓。 她没有说话,

只是伸手指了指桌子对面那把有些年头的旧藤椅。 藤椅因为常有人坐,

表面被磨得光滑温润,发出淡淡的哑光。 动作间,

她手边那台沉重的金属占星盘被她的衣袖不经意地带到,在光滑的桌面上缓缓转了半圈,

发出极轻微的“嗡”声,最终停了下来,某个星座的符号恰好朝向少年。 “坐吧。

”她的声音平静,像屋內沉静的空气。 少年像是得到了许可,快步走进来,

略显拘谨地在那把藤椅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似乎有些紧张。

他把那半块草莓蛋糕小心地放在桌角不碍事的地方,

然后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 “出生时间,地点。

”林晚拿起一支造型古朴的钢笔,打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 “啊,

好……”少年忙不迭地报出一串日期和地名,声音依旧有些发紧,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林晚熟练地记录下来,指尖在占星盘上快速而准确地移动,调整着盘面,

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她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 校服袖口上,

一枚精致的校徽别在那里,反射着台灯的光。 那所学校她知道,

以严格的校风和极高的升学率闻名全市。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晚自习刚刚开始的时候。

她的视线微不可查地上移,掠过他笔挺的衬衫领口。 然后,她注意到了。

他领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匆忙之间系的,或者,是重新系过,

却因为心急而没能对整齐。 一个小小的、泄露了秘密的破绽。 像是不久前,

才刚刚偷偷从某个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屏着呼吸溜出来,一路跑过安静的走廊,

穿过或许还有老师巡视的操场,最终停在了她这间点着暖灯的小店门前。

带着一身未散的、青春期的躁动和冒险般的窃喜。店内很安静,

只有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金属占星盘偶尔极轻微转动的咔哒声。 林晚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她的目光专注地流连在复杂交错的星盘符号和经纬线上,

那些旁人看来如同天书的线条和标记,在她眼中却仿佛自有生命,

正在无声地诉说着眼前这个少年的命运密码。 过了一会儿,

她手中的笔尖在纸上某处轻轻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连接起两个遥远的星点。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破了寂静: “太阳落在双鱼座,敏感,富有想象力。

月亮却进了天蝎……很深的情感,但习惯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她顿了顿,

笔尖轻轻点了一下代表水星的位置。 “另外,水星逆行的影响尾巴,

还没完全从你的星座散去。”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故作镇定的表象,直抵内心。 “所以,最近是不是总觉得丢三落四?

东西明明放在那里,转身就找不到了。或者,沟通上容易出些小岔子,表达不清,

或者误会别人的意思?” 少年原本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裤子的布料。

直到这句话问出,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写满了惊诧和一种被说中心事的难以置信。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激动,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

”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那半块被放在桌角的草莓蛋糕的包装纸,

立刻在他掌心被攥揉出一大片凌乱的褶皱,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我学生证前天刚丢!

都快把书包和教室翻遍了也没找到!还被班主任训了一顿……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份“未卜先知”的惊奇,

以及一种混合着敬畏和强烈好奇的光芒。星盘在林晚的指尖下,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

正在缓慢地自行运转。 那些由红线、蓝线交织出的复杂网络,

代表着命运的各种可能、性格的各个侧面、人生中不同领域的吉凶征象。

它们有的紧密相连,有的彼此刑克,构成了一幅独一无二的生命地图。

林晚的目光仔细地掠过每一个宫位,解读着星辰留下的密语。 她的神情专注而平静。

然而,当她的指尖移动到星盘上某一片区域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那里,

相较于周围密集的符号和连线,显得有些空旷,甚至可以说是……干净得过分。

一个关键宫位的附近,缺少了某些本该存在的、重要的守护星的影响,

像是乐章里缺失了一个关键的音符,画卷上留下一处显眼的留白。 她微微蹙起眉头,

下意识地用手指丈量着那片空白的区域,试图确认这不是计算失误。 就在她全神贯注之时。

一股淡淡的、甜丝丝的草莓香气混合着少年身上清新的皂角味,忽然靠近。

带着温热的体温。 是那个少年。 他按捺不住好奇,从藤椅上微微探过身,凑了过来,

想要看清她指尖停留的地方,看清那片决定了他某种命运的神秘星空。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林晚的耳际,带来一阵微痒的颤栗。

林晚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烫到,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一点安全的距离。

然而,还没等她重新坐稳,就听到少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混合着困惑、不安,

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的语气,小声地问: “阿姨,

”他用了这个略显疏远却又符合年龄差的称呼,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个地方……空空的。是不是……我命里是不是……少点了什么?” 那个“缺”字,

他说得极轻,仿佛害怕声音重一点,就会真的让这个猜测变成现实。台灯暖黄色的光晕,

柔和地倾泻下来,笼罩着桌面这一方小天地。 光线在林晚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让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模糊,却又格外专注。

她盯着星盘上那片空白的、仿佛在无声叫嚣着缺失的宫位,

脑子里飞快地掠过无数种正统的、专业的解读方式——可能是某颗星辰影响力微弱,

可能是宫主星被劫夺,可能是…… 无数理性的、客观的分析词汇在她脑海中翻滚。 然而,

就在那一刻,或许是窗外过于寂静的风声,或许是屋内过于暖昧的光线,

或许是他刚才那声带着依赖和不安的“阿姨”,

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草莓甜香的气息还在鼻尖萦绕…… 她的嘴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鬼使神差地,一个完全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句子,轻飘飘地滑出了她的唇瓣,

打破了沉默: “你命里缺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自己也愣住了,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指尖一松,

那支一直被她稳稳握在手中的、颇有分量的钢笔,差点就从她汗湿的指间滑脱,

直直摔在坚硬的桌面上——发出足以揭露她内心巨大震动的声响。 她猛地回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胸口发疼。

一股热浪“轰”地一下冲上她的脸颊和耳根,不用看也知道,

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得不像话。 天啊! 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一岁!

她是一个占星师,而他只是一个穿着校服、可能连成年都还未曾的高中生!

她怎么能……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孩子,说出这样轻浮、这样不专业、甚至近乎调戏的话语?

! 恐慌和巨大的懊悔瞬间将她淹没。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没有惊讶的沉默,

没有被冒犯的怒气,更没有少年人羞愤的起身离去。 对面的少年,

在听到她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后,非但没有愣住,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奇特的勇气。

他原本微微前倾着、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身体,忽然更向前倾了几分,

拉近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他那件白色校服衬衫的领口,那颗扣得歪歪扭扭的纽扣,

随着他的动作,在台灯的光线下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折射出一点微光,晃得林晚有些眼晕,

心跳失序。 他的一只手甚至无意识地撑在了桌面上,稳定住自己前倾的身体。 然后,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晚。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把窗外所有的星光都收纳了进去。

脸上的红晕未退,但那双眼睛里,先前的不安和困惑却奇异般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让林晚心慌意乱的专注和灼热。 他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一些,

褪去了一些少年的清脆,染上了一点低哑,却依旧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干净的清亮质感,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林晚的心尖上: “姐姐,”他换了一个称呼,自然而亲昵,

仿佛这个称呼早已在他唇齿间酝酿了千百遍,“缺多少?” 他顿了顿,

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她,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诺言: “我全补给你。

”“轰——” 像是一整片晚霞都在林晚的耳边炸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度瞬间从脖颈蔓延而上,毫无保留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耳尖,

尤其是左耳耳垂,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烫得惊人。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

自己现在的脸一定红得能滴出血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几乎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巨大的羞窘和慌乱之下,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

一把将桌上那张刚刚绘制好的、墨迹可能都还未干透的星图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