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总带爹空降,我公司快炸了》》1会议室的门关上了。我面前的投影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我们工作室的LOGO,一个正在裂变的原子核,名字叫“奇点跃迁”。
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对面的投资人刘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客气,
但这种客气就像一层薄冰,底下是什么,我看得清楚。是审视,是盘算。
我讲完了最后一页PPT,嗓子有点干。我说:“刘总,
这就是我们新游戏《湮灭边界》的全部构想。我们有技术,有团队,现在只缺一笔启动资金。
”他点点头,没说话,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脸上的客气凝固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刘总接起电话,只说了一个“喂”字。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额头上的汗冒了出来,一颗一颗的。他不停地“嗯”、“好”、“我明白”。放下手机,
他看向我。那层薄冰彻底碎了。“时总,很抱歉。”他说,
“这个项目……我们可能需要再考虑一下。”考虑一下。这是商场里最体面的***判决。
我捏紧了策划案的纸张边角,指甲陷进纸里,留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印。心沉了下去,
像灌了铅。我还能说什么?说我们的团队有多优秀?说这个项目只要有钱就能一飞冲天?
没用了。我站起来,朝他笑了笑。我说:“没关系,刘总。谢谢您今天抽出时间。”这个笑,
我自己都觉得假。我还没走出两步,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助理小陈的脸煞白,她慌张地探进头,声音都在抖。“时总,不好了!
”“楼下……楼下来了一群人,把我们公司门给堵了!”2公司大厅里,空气是凝滞的。
我的员工们,那些平时敲代码画原画,连外卖小哥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程序员和美术师,
此刻都缩在自己的工位后面,像一群受惊的鹌鹑。大厅中央,站满了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像一排排刚出厂的机器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为首的那个男人,背对着我。他站在我们公司那个裂变原子核的LOGO下面,身形笔挺,
肩膀宽阔。光是看着这个背影,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五年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我以为凌城这么大,刻意躲着一个人,就能躲一辈子。
他慢慢转过身来。那张脸,还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轮廓分明,
像是被最锋利的刀精心雕刻过。眼睛很深,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冷冷的审视。封夜阑。
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天寰集团的掌舵人。
而我,已经从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的设计师,变成了一个公司即将倒闭的、狼狈的创业者。
我们之间隔着五年的时光,隔着黑压压的一群保镖,隔着一道我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他身边。
那里站着一个孩子。3那个孩子,穿着一身合体的小西装,
背着一个和他体型不太相符的、鼓鼓囊囊的双肩包。他大概只到封夜阑的大腿那么高。
孩子仰着头,也在看我。他有一双和封夜阑如出一辙的眼睛。漆黑,明亮,
像两颗上好的黑曜石。那是我儿子,时星回。我给他起的小名,叫小灰灰。
我每天都能看见的脸,此刻出现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形成了一幅我从未想象过的、荒诞的画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小灰灰看见我,
眼睛亮了一下。他松开一直牵着封夜阑的手,迈开小短腿,朝我跑过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我怀里。他在我面前站定,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郑重地转过身,
抬起小小的手臂,指向我。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爹地,”时星回喊道,“你看,
她就是我妈咪。”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寂静。我能听见身边小陈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些员工们,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充满了震惊、疑惑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封夜阑的视线,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看着我,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小灰灰没有停。他继续用他那稚嫩又清晰的声音,
投下第二颗重磅炸弹。“她的公司要完蛋了。”“你快点掏钱吧。”4空气仿佛变成了固态。
我看见刚刚拒绝我的刘总,从会议室里探出头,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封夜阑的目光,
像两把手术刀,一寸一寸地剖析着我。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
只有一种极度的、冰冷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让我感到恐惧。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金属的质感,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时千雅。
”他叫我的名字。他说:“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我能解释什么?
我怎么解释一个五岁的孩子,会用黑客技术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并且把他从京城一路引到凌城,精准地堵在我公司门口?我怎么解释,
这五年我是怎么一个人把他带大的?我深吸一口气,想去拉小灰灰的手,
把他从这场闹剧的中心拉出来。“小灰灰,过来。”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别胡闹。
”小灰灰却像一棵扎了根的小树苗,站得笔直。他看着封夜阑,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没有胡闹。”他说,“妈咪需要钱,你有钱。我查过了,你的钱多到每天拿出来烧着玩,
烧一百年都烧不完。买下妈咪这个快倒闭的小公司,对你来说,就像买个玩具。”他顿了顿,
补充道:“一个便宜的玩具。”封夜阑的嘴角,第一次有了一丝弧度。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更冷的东西。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带来的那些黑衣保镖,
像潮水一样向两边退开,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走得很慢,皮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他最终在我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气。“他,
”封夜阑的视线落在小灰灰身上,“是我的?”5我把他带进了我的办公室。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议论。办公室很小,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架,
还有一个用来打地铺的折叠沙发。这就是我这几年奋斗的全部成果。寒酸。跟封夜阑这个人,
格格不入。他没有坐,只是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他的背影,
像一座沉默的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小灰灰被我按在沙发上,他抱着自己的小书包,
两条腿晃荡着,一脸无辜。“时千雅,”封夜阑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五年。
你消失了整整五年。”“现在,你带着我的儿子,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用词很冷静。
我的儿子。他已经认定了。我冷笑一声:“封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他是我儿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嘴硬是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一步步逼近我。“跟我没关系?”他停在我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将我困在他和桌子之间的小小空间里。“他的脸,就是证据。”我被迫仰起头看他。
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压抑的怒火。“五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像野兽的嘶吼,“一句话都没有,就从我的世界里蒸发了。
我找了你五年!”我心里一颤。找了我五年?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掐灭了。
我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封总,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早就结束了。
”“结束?”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你偷走了我的儿子,现在跟我说结束?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沙发上的小灰灰突然开口了。“放开我妈咪。
”他的声音很冷,完全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然,我就把你天寰集团的服务器,
黑成筛子。”6封夜阑的手松开了。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疲惫。“我要做亲子鉴定。”他说,
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封夜阑,你凭什么?
”我揉着被他捏疼的下巴,“你说鉴定就鉴定?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他父亲。
”他斩钉截铁地说。“证据呢?”我反问。“他刚才说的,
”封夜阑的目光转向沙发上的小灰灰,“黑掉天寰的服务器。这种狂妄的口气,除了我儿子,
不会有第二个人。”我一时语塞。这算什么逻辑?霸道总裁的遗传逻辑吗?
小灰灰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封夜阑面前,仰头看着他。“做鉴定可以。”他说,
“但是我有条件。”封夜阑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小不点敢跟他谈条件感到有些新奇。“说。
”“第一,”小灰灰伸出一根手指,“你要先解决我妈咪公司的财务危机。注资,或者收购,
随你便。我查过了,窟窿不大,三千万。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你不可以对我妈咪动手动脚。她是我罩的。”最后,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要对我妈咪好一点。她这几年,很辛苦。
”他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我看着我儿子小小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像一个小小的骑士,用自己不成比例的身体,挡在我面前,试图保护我。可他面对的,
是一头巨龙。封夜 newlines 阑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因为被一个孩子挑衅而发怒。但他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对小灰灰说:“我答应你。”接着,他转向我,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明天上午九点,我派人来接你们。”7封夜阑和他的人走了。像一阵龙卷风,来得突然,
去得也快。但他们留下的残局,却让整个“奇点跃迁”工作室陷入了瘫痪。
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理会他们。我把小灰灰拉进办公室,关上门。“时星回,”我连名带姓地叫他,
这是我真的生气了的标志,“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灰灰乖乖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头,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妈咪,你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我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你把封夜阑招来了!你把他招来干什么?”“帮你呀。”他小声说,抬起头,
眼睛里满是真诚,“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你晚上都睡不着觉,偷偷在阳台哭,我看见了。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我看见你在网上查,
怎么申请公司破产。”他继续说,“老师说,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要找爸爸帮忙。
”“可你不是没有爸爸!”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小灰灰的眼神暗了一下。“我知道。
”他说,“所以我自己找了一个。”他打开他那个鼓鼓囊囊的书包,
从里面掏出一台小小的、改装过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开机,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滚过一串串我看不懂的代码。最后,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复杂的网络拓扑图,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
“我根据妈咪你的邮件、照片,还有一些零碎的信息,做了一个数据模型。”他指着屏幕,
像个小教授一样给我讲解,“然后我写了一个小程序,
在全世界的人口基因库里进行模糊匹配和筛选,最后锁定了九个高度疑似目标。
”“我一个个地黑进了他们的电脑,排除了其中八个。”“最后就剩下他了。
”他指了指屏幕上封夜阑的照片,“天寰集团,封夜阑。个人资产,无法估量。和我,
父系基因相似度,99.99%。”我看着屏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一直知道我儿子很聪明,但我不知道,他已经逆天到了这种地步。“所以,
”小灰灰合上电脑,总结道,“妈咪,我只是帮你把债主找上门了而已。”8第二天,
上午九点整。一辆黑色的宾利,准时停在我家那栋旧居民楼的楼下。车和环境,
显得格格不入。邻居们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指指点点。我和小灰灰上了车。车里很安静,
冷气开得很足。封夜阑坐在我们对面,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装,
但整个人还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小灰灰也不说话,
他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本厚厚的、关于量子物理的书。只有我,如坐针毡。
车子开到了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我听说过,是凌城最顶级的医疗机构,会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