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五次因为打架进局子时,碰到了来保释我的前夫。>他西装革履,我穿着破洞牛仔裤,
手里还拎着半瓶龙舌兰。>警察无奈:“顾先生,这已经是顾太太本月第五次了。
”>他松了松领带轻笑:“小孩子脾气,闹离婚跟我耍酒疯呢。
”>第二天我偷刷他的卡买下整间酒吧时,收到他的短信:>“玩够了吗?
玩够了我把酒吧过户给你,回家继续当顾太太。”>“谁要当顾太太!我要当老板娘!
”>三分钟后他回复:“可以,把我一起经营了。
”---局子里那股子消毒水混着廉价清洁剂的味道,我算是闻熟了。
不锈钢的长条椅子冰得人一激灵,我缩了缩脖子,
试图把身上那件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外套裹紧点。手里拎着的半瓶龙舌兰成了唯一的热源,
我下意识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烧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值班的老警察隔着桌子看我,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姓名。”他声音没啥起伏,例行公事。
“林晚。”我舌头有点大,但吐字还算清晰。“第几次了?”他翻着记录本,纸张哗啦啦响,
像在给我计数。我没吭声,盯着天花板那块晕开的水渍看。心里默数,一,二,三,
四……妈的,好像是第五回了。都是为了我那破工作室的破事,版权纠纷,对方耍无赖,
谈不拢就只能动手,虽然每次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旁边蹲着个黄毛小青年,
是我刚才抡酒瓶子的对象,此刻正龇牙咧嘴地捂着头,指缝里露出点血痂。他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老警察叹了口长得能绕地球半圈的气。“姑娘家家的,月月来报到,
像什么话……”他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一阵短促而规律的脚步声。
皮鞋底敲在水磨石地面上,清晰,沉稳,一步一步,像敲在人心尖上。
这脚步声……我脊背倏地僵住,浑身的毛刺儿不受控制地炸了起来。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这会儿应该在地球另一边谈他那几个亿的生意。我梗着脖子,没回头。
酒精让脑子变成一团糨糊,可某种熟悉的、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压迫感,
却清晰地劈开了那团混沌。值班室略显嘈杂的背景音好像瞬间被抽空了。老警察站了起来,
语气带着点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顾先生?您怎么……”“来接人。
”低沉醇厚的男声,像大提琴弦被拨动后余韵,在这狭小空间里荡开。简简单单三个字,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我捏着龙舌兰酒瓶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妈的,真是他。
顾承砚。他怎么会来?谁通知他的?我僵硬地,一点点扭过头。顾承砚就站在几步开外,
一身剪裁完美的炭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人身姿挺拔,跟这破旧局子格格不入。
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金属领带夹泛着冷光。他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或宴席上下来,
周身还带着室外夜雨的微凉潮气。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
只在我手里的酒瓶和破洞牛仔裤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眸色似乎沉了沉。我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别开脸,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撞得胸口发疼。狼狈,不堪,
醉醺醺……我最不想让他看到的模样,全让他看了个遍。老警察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开口,
语气透着无奈:“顾先生,这……这已经是顾太太本月第五次了。
这次还差点开了人家瓢……”他指了指旁边的黄毛。顾太太。这个称呼像根针,
狠狠扎了我一下。早就不是了。顾承砚没理会老警察的后半句话,他朝前走了两步,
停在我面前。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的雪松尾调,混着一点点雨水的味道,
强势地压过了我周围的酒气。他垂眸看着我,半晌,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低的,
震在空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然后,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结,
动作优雅又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慵懒。“没办法,”他开口,声音里含着那点未散尽的笑意,
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小孩子脾气,闹离婚跟我耍酒疯呢。给您添麻烦了。”一句话,
轻飘飘的。把我这一个月来的愤怒、挣扎、所有的失控和不管不顾,
全都归结成了“闹离婚”、“耍酒疯”。警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又有些尴尬的表情,
显然信了这番说辞。毕竟,顾承砚的话,天生就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胸腔里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谁他妈耍酒疯?谁他妈小孩子脾气?!
我猛地抬起头,想瞪他,想反驳,想把手里的半瓶龙舌兰直接泼到他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上!
可撞上他目光的瞬间,我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
表面看着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可底下却潜藏着某种我完全看不透的、沉甸甸的东西。那不是单纯的责怪或愤怒,
更像是一种……蛰伏的耐心,一种近乎可怕的掌控欲。他仿佛在说:林晚,随便你闹,
我看你能闹到哪里去。我所有张牙舞爪的气焰,在这道目光下,莫名其妙地、憋屈万分地,
哑火了。只剩下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噎得我眼睛发酸。他办好了手续,签了字。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然后,他朝我伸出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干净得不像话。
“走了。”语气不容置喙,像在招呼一个闹别扭不肯回家的小孩。我看着那只手,没动。
凭什么?我都跟他离婚了!他等了两秒,见我没反应,也不勉强,极其自然地收回手,
***西裤兜里,只淡淡扔下一句:“跟上。”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我盯着他那挺拔得可恨的背影,咬碎了牙根。周围的警察都看着,那黄毛也偷偷瞅着。
我狠狠心,一把抓过桌上那半瓶龙舌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
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局子外的夜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酒精的后劲混着冷意往上涌,脑子更晕了。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安静得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顾承砚站在车边,没看我,
只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声音没什么温度:“住哪?让老张送你。”我抱着我的酒瓶子,
像抱着最后的盔甲和武器,硬邦邦地顶回去:“用不着你管!”他这才侧过头,
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路灯在他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光。他没坚持,只极轻地扯了下嘴角,
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随你。”他俯身坐进车里,车门“嘭”地一声关上,
沉闷而决绝。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尾灯很快消失在北京迷离的夜色里。
冷风呼呼地刮着,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半瓶破酒,穿着破洞裤子,
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刚才在局子里强撑起来的那点虚张声势,瞬间垮得干干净净。
鼻子一酸,我赶紧仰起头,恶狠狠地骂了句:“顾承砚,你王八蛋!”声音飘散在风里,
没人回应。第二天我是被头疼活生生撬开眼皮的。宿醉的头疼像有凿子在太阳穴里施工。
我瘫在工作室的破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上那片抽象的水渍,
昨晚的记忆才慢吞吞地、带着尖锐棱角地拼凑回来。局子冰冷的椅子,消毒水味,
老警察的絮叨,还有……顾承砚。他那句“小孩子脾气,闹离婚跟我耍酒疯呢”,像根细针,
不偏不倚扎进我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凭什么?离都离了,
他还用这种理所当然的、把我划归为他所有物的语气说话?胃里空得发慌,
夹杂着未散的酒精和一股无名火。我摸索出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银行的短信通知赫然躺在最上面。
您尾号xxxx卡于xx日xx时支出人民币……后面那一长串零,晃得我眼晕,
数了三遍才确认——是我卖一百个方案也挣不来的天文数字。消费地点:“迷夜”酒吧。
顾承砚的副卡。离婚时我赌气没剪,像是留了个挑衅的尾巴,他竟也一直没停。
我以前嗤之以鼻,觉得用一分都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