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的大理石台阶被太阳晒得发烫。
我攥着那本崭新的暗红色离婚证,手指关节有点发白。
热浪扭曲了空气,台阶下停着辆锃亮的黑色奔驰,车窗摇下一半。
陈浩搂着苏倩,从车里出来。
苏倩无名指上那颗钻戒,晃得人眼晕。
那戒指的款式,我太熟悉了。
半年前陈浩拉着我逛遍了全城珠宝店,最后刷了我攒了五年的私房钱买的。
他说是投资,是保值,是我们未来的保障。
原来保障在这里。
“哟,慕容秋。”
陈浩松开苏倩,迈上台阶,皮鞋踩得咔咔响,停在比我高两级的地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撇着那点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得意。
“手续办完了?
挺快啊。”
他身后的苏倩,像块粘人的糖,立刻又贴上来,下巴搁在陈浩肩膀上。
她晃了晃戴着钻戒的手,对着太阳光,欣赏那刺目的火彩。
“浩哥,这台阶真晒,我们快点上车嘛。”
声音又甜又腻。
陈浩没理她,眼睛只盯着我,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战利品。
“都清点好了?
房子、车、存款、股票、基金……哦,还有你工作室那几台破电脑和缝纫机,都归我了。
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
他拍了拍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发出沉闷的声响,“你签的字,可别后悔。”
苏倩吃吃地笑,那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
“后悔也晚啦,浩哥。
慕容秋姐现在啊,除了身上这套衣服,怕是连片纸都没剩下吧?”
风吹过来,带着柏油路融化的焦糊味。
我没说话,目光越过陈浩油腻腻的头发,看向他身后那辆奔驰。
那车是我爸当年给我的陪嫁。
车钥匙,此刻别在陈浩腰带上,随着他得意的动作轻轻晃动。
“慕容秋,”陈浩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留了点情面。
没把你那些破烂衣服也折算成钱。
你身上这套……啧,穿了有三年了吧?
就当送你了。”
苏倩捂嘴笑得更欢,眼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我慢慢抬起头。
太阳光刺进眼睛里,有点涩。
我看着陈浩那张因为算计成功而红光满面的脸,这张脸,和当初在我家楼下,捧着一束蔫了的玫瑰,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的脸,重叠不到一起了。
“陈浩。”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