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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重生回1995年,我成了新发地的小菜贩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冰冷的,带着股烂菜叶子馊味儿的水珠,从额发梢滴落,滑过眉骨,涩得陈建国眨了眨眼。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慢慢对焦。头顶是脏污的、泛黄破损的石棉瓦棚顶,

几缕天光从缝隙里挤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身下是硬邦邦的,铺了层破麻袋的板车,

硌得他脊背生疼,每动一下,麻袋与板车摩擦的 “沙沙” 声都格外清晰。鼻腔里,

是混杂到极致的味道 —— 泥土的腥气裹着刚从地里***的新鲜劲儿,

白菜帮子的清甜中又掺着腐烂果蔬的酸腐,还有一股子属于这个年代、毫无铅封的汽油味儿,

呛人,却真实得让他心脏骤停,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不是他那间堆满期货 K 线图的办公室。没有锃亮的电脑屏幕,

没有恒温空调吹出的舒适冷风,更没有助理端来的热咖啡。取而代之的,是身下硌人的板车,

是鼻尖萦绕的复杂气味,是耳边嗡嗡作响的鼎沸人声。

三轮车 “突突” 的柴油机轰鸣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抖,

板车轱辘压过坑洼地面的 “吱呀” 声此起彼伏,

还有摊主们带着各地方言的、声嘶力竭的吆喝,像无数根针,

扎进他混沌的脑海:“唐山白菜!唐山白菜便宜了啊!最后两筐!不买就没啦!”“让让!

让让!脚底下看着点,压着我这筐西红柿可不赔啊!”“王老四,

***还欠我三十块装卸费呢,都拖半个月了,什么时候结?别跟我耍无赖!

”1995 年。新发地。这个念头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猛地射穿了他的颅骨。他,陈建国,

一个在 2024 年金融市场上凭着精准判断小有斩获的交易员,

前一秒还在办公室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为一笔即将到手的收益兴奋,

下一秒竟然重生回了三十年前,

成了这个同名同姓、在新发地菜市场里欠了一***债的菜贩子 —— 陈建国。

他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子坐起来,胳膊肘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酸痛,

这是长期干重活留下的老毛病。环顾四周,逼仄的摊位不足两平米,

角落里堆着些品相蔫耷、叶子边缘已经发褐的白菜,还有几筐沾着没干透黄泥的土豆,

一看就是卖不出去的尾货。一辆锈迹斑斑的二八大杠靠在旁边,车把上的黑漆掉了大半,

车座磨得发亮,链条上满是油污,轻轻一碰,“哗啦” 作响,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这,

就是他全部的生产资料。“哟,建国醒啦?昨晚又上哪儿喝猫尿去了?

摊儿上这些菜都快烂了,也不知道照看一下?”旁边摊位,

一个穿着脏兮兮蓝色工装、裤脚沾着泥点的矮胖男人叼着烟,烟蒂都快烧到手指了还没扔,

斜眼瞅着他,语气里的讥诮毫不掩饰。这是刘老歪,市场里的老油条,

仗着自己有辆二手三轮车,总爱欺负新来的或是处境难的摊主。另一个瘦高个,马老三,

正拿着湿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他那辆崭新三轮车的车斗,车身锃亮,

在昏暗的棚顶下都泛着光。他闻言扭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歪哥,

你这不难为建国嘛?他哪还有钱喝酒?我瞅着啊,他怕是愁得昨儿一宿没合眼,你看这脸,

白得跟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他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下巴朝那二八大杠一点,

声音拔高几分,确保周围几个摊位的人都能听见:“要我说啊建国,你这破自行车也甭骑了,

干脆,连这摊儿位一起盘出去,还能还上点儿债。死撑个什么劲儿?你看看这市场里,

哪个卖菜的没个三轮车?就你,连租三轮车的钱都没有,还卖哪门子菜?趁早滚蛋算逑,

别在这儿占着地儿!”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几道目光扫过来,

有怜悯 —— 知道他欠了钱不容易,有漠然 ——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更多的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仿佛等着看他接下来怎么狼狈收场。

陈建国 —— 或者说,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灵魂 —— 没理会这些苍蝇般的嗡嗡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骨节粗大、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指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泥垢。

一种巨大的茫然和荒谬感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欠债。贫穷。嘲笑。

濒临绝境。这就是他的开局?从一个在金融市场呼风唤雨的交易员,

变成一个连三轮车都租不起的菜贩子,落差大得让他难以接受。他下意识地去摸裤兜,

指尖触到一团粗糙的纸张。掏出来,

是一张揉得皱巴巴、边角磨损、浸着汗渍和油污的十元旧钞,

还有一小截用剩的、红色头的铅笔,笔芯都快断了。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不对。

就在那茫然达到顶点,几乎要将他淹没时,一股庞杂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

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开!不是纸张上印刷的文字,不是图表里冰冷的数字,

而是某种更直接、更深刻的 “认知”,如同与生俱来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清晰得仿佛他亲身经历过那些日子。1995 年 11 月 7 日,立冬。北京。

白菜均价,八分一斤。土豆,一毛二一斤。1995 年 11 月 8 日。阴。白菜,

八分五一斤。土豆,一毛二一斤。1995 年 11 月 9 日。多云转阴。白菜,

九分一斤。土豆,一毛三一斤。1995 年 11 月 10 日。晴。白菜,九分。

土豆,一毛三。1995 年 11 月 11 日。晴转多云。白菜,九分。土豆,

一毛三。信息如同瀑布般冲刷而下,精确到每一天,

萝卜、西红柿、黄瓜 —— 在北京新发地、大钟寺、岳各庄几个大批发市场的基准批发价,

甚至还有后续几年的价格波动趋势。起初几天,价格平平无奇,

和现在市场里的行情没什么两样,但紧接着,当看到某一行信息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心脏狂跳起来。1995 年 11 月 12 日。傍晚起,北风增强,气温骤降十度。

1995 年 11 月 13 日。凌晨,百年不遇特大暴雪,席卷华北地区。

河北、内蒙古多条公路被积雪覆盖,交通中断。铁路运力严重受阻,蔬菜运输车辆无法通行。

1995 年 11 月 14 日。蔬菜批发价格,整体飙升。大白菜,领涨市场。

批发价,八毛一斤。零售价格,突破一块一斤。八分,到八毛。整整十倍!而且,

这仅仅是开始!后续几天,因为道路持续封闭,蔬菜供应严重短缺,价格还在疯狂上窜,

直到雪停路通,外地蔬菜陆续运进来,价格才会缓慢回落!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冰冷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绝望的死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机遇砸开,

底下是翻涌的、滚烫的黄金!他猛地从板车上站起,动作太大,

带得那辆破自行车晃荡了一下,车把撞到旁边的菜筐,发出 “哐当” 一声响,

惊得周围几个摊主都看了过来。刘老歪和马老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都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陈建国,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

陈建国没看他们,他的目光越过嘈杂混乱的市场,投向灰蒙蒙的天空。北方,那个方向。

空气里似乎已经能嗅到一丝来自西伯利亚的、凛冽的前兆,那是大雪来临前的信号。三天。

只剩下三天!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烂菜叶和汽油味的冰冷空气,此刻吸入肺中,

却带着一股甘甜的味道,仿佛是机遇的气息。他低头,看向手里那仅有的十块钱,

和那半截铅笔头。筹码少得可怜。但他的赌注,是未来三十年的先知!

是别人永远无法拥有的信息差!他转身,推起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

链条发出 “咔啦啦” 的干涩摩擦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为他的未来铺路。“诶?建国,

你干啥去?摊儿不看了?这些菜不卖了?” 刘老歪在后面喊,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期待。陈建国没回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让刘老歪和马老三莫名心悸的冷硬,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局:“收摊。

办正事。”他骑着那辆破车,穿过拥挤的市场,避开往来的三轮车和行人,

先回了 “家”—— 市场附近一间用石棉瓦和砖头垒起来的、不足十平米的临建窝棚。

窝棚里阴暗潮湿,地面是夯实的泥土,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屋里唯一的 “大件”,

是母亲留下的那台老式蝴蝶牌缝纫机,机身是米白色的,虽然有些地方掉了漆,

金属部件也生了点锈,但被擦拭得很干净,看得出来之前的主人很爱惜它。记忆中,

母亲在世时,曾用它缝补无数衣物,熬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岁月,

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他盯着缝纫机,眼神挣扎了片刻。一边是母亲的遗物,

是心底最后的温暖;一边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是摆脱贫困和嘲笑的唯一希望。最终,

他还是一咬牙,找来麻绳和废纸箱,小心翼翼地将缝纫机捆扎结实,

生怕碰坏了任何一个部件。“妈,对不住。儿子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得用它搏条活路出来。

等以后日子好了,我一定给您买个更好的,” 他低声念叨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像是在对冥冥中的母亲解释,也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废品收购站在市场西边的一条小巷里,门口堆满了各种废旧物品,

散发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围着缝纫机转了两圈,

用手里的铁棍敲敲打打,听着声音判断成色。“蝴蝶牌的,老东西了,

现在也不值什么钱了…… 看你这小伙子也不容易,穿得这么单薄,冻得直哆嗦,八十,

最多八十块,多一分我都不要了。” 老板耷拉着眼皮,伸出两根黑乎乎的手指,

语气不容置疑。陈建国知道这价压得狠,这台缝纫机要是遇到懂行的,至少能卖一百二。

但他没时间磨蹭,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他必须尽快筹集到足够的钱。“一百。

少一分不卖。” 他盯着老板,眼神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光,语气坚定,“我急用,

这缝纫机保养得很好,您买回去翻新一下,再卖出去能赚不少。”许是被他那眼神慑住了,

又或许是觉得这小伙子确实可怜,老板嘟囔了几句 “真是亏本买卖”,

最终还是从抽屉里点出了一张蓝灰色的四人头一百元纸币,加上两张十块的旧钞,

递了过来。“一百就一百!拿走拿走!下次有好东西再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