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弃把车停进车库，深吸了一口气，才拔下钥匙。公司里纷繁复杂的事务带来的疲惫感，在即将踏入家门的这一刻，似乎转变成了另一种更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拎起副驾上精心包装的蛋糕盒，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
阎弃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墙上的钟指向晚上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凌霜发来的消息：“今晚加班？弟弟来了，我们先吃了。”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结婚两年，他和凌霜的对话越来越简短。起初他以为这只是婚姻自然的平淡期，直到最近才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
开车回家的路上，阎弃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疲惫。等红灯时，他无意间瞥见路边珠宝店的广告——一枚蝴蝶造型的胸针。凌霜最喜欢蝴蝶，上周她生日时还暗示过这款***版胸针。
阎弃转动方向盘，在下一个路口调头。店员正要关门，看他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去了。十五分钟后，他拿着精心包装的礼盒回到车上，想象着凌霜收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笑容——即使那笑容很淡，但结婚初期她确实会笑。
到家时已近午夜。阎弃轻轻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走廊的小夜灯亮着。他脱下鞋子，尽量不发出声响。
经过客房时，他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弟弟阎逍这周说来借住几天，说是自己的公寓在装修。阎弃没多想就答应了，毕竟血浓于水。
但此刻，客房门缝下透出的光线微微晃动，似乎有人影在移动，还夹杂着压抑的喘息声。
阎弃皱起眉头，担心弟弟是不是身体不适。他抬手准备敲门，却在指尖即将触到门板的瞬间僵住了。
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凌霜压抑着却又控制不住的***。
阎弃感觉全身血液瞬间冻结。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耳朵紧贴着门板，捕捉着里面的每一丝声响。
“...你比他强多了...”凌霜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从来...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等他没了，一切都是我们的...”阎逍喘着粗气说。
阎弃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走廊上的花瓶。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凌霜警觉地问。
阎弃迅速闪进隔壁的卫生间，关上门。几秒后，他听见客房的门开了，有人探头看了看，然后又关上了。
他站在黑暗的卫生间里，双手颤抖，心脏狂跳。那个他付出一切去爱的女人，和他的亲弟弟...
阎弃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刚才听到的对话碎片在脑中回响：“等他没了...一切都是我们的...”
这不是一时冲动，是计划好的背叛。
半小时后，阎弃装作刚刚到家的样子，故意把门关得响一些。
“我回来了。”他朝屋里喊道。
凌霜从卧室走出来，穿着睡衣，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她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贯的冷淡。
“吃过了吗？”她问，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在公司吃了。”阎弃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拿出那个精心包装的首饰盒，“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凌霜接过盒子，拆开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阎弃似乎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谢谢，很漂亮。”她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没有试戴，“我去睡了，明天约了瑜伽课。”
阎弃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演技真好，他想。
第二天一早，阎弃称公司有事要处理，早早出了门。但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家电子产品店。
“我要最隐蔽的摄像头和录音设备。”他对店员说。
一小时后，他带着一套微型监控设备回到家中。凌霜已经出门了，阎逍也不在。阎弃迅速在客厅、卧室和书房安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将它们巧妙地隐藏在家具和装饰品中。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书房里，测试设备是否正常工作。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家中的每个角落，录音设备也捕捉到了最细微的声响。
阎弃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放：凌霜对他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她总是推脱亲密接触的理由；她对他财产的过度关心；还有阎逍频繁的来访...
一切都有了解释。
中午时分，凌霜和阎逍前后脚回到家。阎弃通过手机远程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装好了吗？”阎逍一进门就问。
“早上就出门了，说公司有事。”凌霜回答，“设备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周就能安装。”
“什么设备？”阎逍从冰箱拿出饮料，随口问道。
“书房保险柜的指纹识别系统。”凌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骗他说最近有入室盗窃案，需要加强安全。实际上，我订的是需要两人指纹才能开启的系统。”
阎逍吹了声口哨：“聪明。所以如果他出‘意外’，我们俩都能打开保险柜？”
“房产证、股份协议、银行凭证都在里面。”凌凌霜说，“等他没了，我们就能合法地接管一切。”
阎弃关掉了监控视频，手指关节因紧握手机而发白。他们不仅背叛他，还计划着他的死亡。
好，很好。他心想。既然你们想玩这场游戏，那我就奉陪到底。
阎弃启动车子，驶向公司。路上，他打了个电话。
“李律师，我想修改遗嘱。”他说，“对，全部重拟。另外，我需要你帮我准备几份文件...”
报复的齿轮开始转动，阎弃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弧度。他们会为背叛付出代价，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