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吃那些。”
我挡住顾景伸向剩菜的小手,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补充道:“我们煮面吧,你喜欢吃番茄鸡蛋面吗?”
顾景睁大眼睛,似乎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
是啊,一个长期被虐待的孩子,怎么敢对“施暴者”表达喜好呢?
我不再多问,迅速开火、取出鸡蛋和面条。
在部队时,我经常给队友们做早餐,手法熟练得很。
不过十分钟,简单的 番茄鸡蛋面再加了些青菜就出了锅,我将其装盘,摆到顾景面前。
“吃吧,小心烫。”
我递给他刀叉。
孩子盯着食物,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动。
“怎么了?
不喜欢吗?”
他小声说:“阿姨说...吃饭前要先做完家务。”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心头的怒火——不是对这孩子,而是对那个虐待他的“我”。
“新规矩: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我将叉子塞进他手里,“现在,吃。”
顾景终于小心翼翼地把面条送进嘴里。
那一刻,他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加快了进食速度,虽然仍保持着诡异的安静,但明显是饿坏了。
看着他把一整份鸡蛋面吃得干干净净,甚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的满足感。
“好吃吗?”
他轻轻点头,几乎看不出来。
“好,那现在我们来谈谈家务问题。”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孩子又紧张起来,于是迅速补充:“我认为之前的分配很不合理。
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做任何清洁工作。
但作为这个家的一员,你还是需要负责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整理自己的玩具,保持房间整洁,好吗?”
顾景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这时,门铃响了。
我通过监控看到门外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姜父姜母,原主姜梨的父母,也是逼着“我”向顾淮要投资的人。
“回顾景房间去,锁上门,除非我叫你,否则不要出来。”
我迅速指示,不知为何,首觉告诉我不能让这对父母看到顾景。
顾景乖巧地点头,飞快地溜走了。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前去开门。
“梨梨,怎么样?
顾淮同意投资了吗?”
姜母一进门就急切地问,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
姜父跟着补充:“公司等不了了,这个月必须拿到资金,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我模仿着原主姜梨的语气,佯装无奈:“顾淮根本不回家,我连他面都见不到。”
“那你不会想办法吗?”
姜母急躁地说,“上次说的下药不行,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至少要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你在顾家的地位才稳固,也能更好地帮衬家里啊!”
我强忍着不适,周旋道:“我会再想办法的,但需要时间。
你们逼得太紧反而会坏事。”
好不容易打发走他们,我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烂摊子啊。
回到屋里,我发现顾景站在楼梯拐角处,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他们走了。”
我说,“你没事吧?”
他慢慢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轻声问:“您...您会听他们的话,给父亲下药吗?”
我愣住了——原来这孩子听到了一切。
“不。”
我坚定地回答,“永远不会。
那种事是错误的,我以前...”我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转变,“我以前做错了,但现在我想改正。
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顾景久久地凝视着我,那双懵懂的眼睛里闪烁着评估的光芒。
最后,他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