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苏砚蹲在青石板街角啃炊饼。
昨夜缝在衣襟里的灵石硌得胸口生疼——那是把七条山寨裤衩卖给正道收藏家的全部收益。
"少主，这是按您吩咐造的新道具。
"左护法鬼鬼祟祟摸过来，递出个油纸包，"但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往易容泥里掺巴豆粉？
""这叫用户体验优化。
"苏砚抹了把嘴边的芝麻，"等会儿碰瓷的要是敢还手......"话音未落，天际传来破空声。
三道剑光歪歪扭扭掠过集市上空，领头的黄衫修士扯着嗓子喊："青阳宗执法，闲人避让！
"苏砚眼睛一亮，系统光屏在眼前弹出：可碰瓷目标：青阳宗执法弟子（炼气五层）建议方案：假摔+索赔"来得正好。
"他拍掉掌心的饼渣，指尖运起魔气往太阳穴轻轻一按。
霎时面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气若游丝。
左护法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第三章，濒死状态模拟术。
"苏砚说着往嘴里塞了颗朱砂丸，唇角立刻溢出血丝，"记得哭惨点，今天赚的钱分你半成。
"当剑光逼近至三丈时，苏砚突然踉跄着横穿街道。
领头的执法弟子急忙捏诀，飞剑擦着他衣角插入青石板。
气浪掀翻三个糖葫芦摊子，山楂果滚了满地。
"哎哟！
我的五脏六腑——"苏砚顺势滚到剑柄旁，袖中暗藏的鸡血囊应声破裂，"***撞死人啦！
"执法弟子落地时险些踩到糖葫芦，铁青着脸呵斥："碰瓷碰到执法堂头上？
""咳咳......"苏砚又咳出两口"鲜血"，颤巍巍举起半块灵石，"这可是要给我娘买棺材的本钱......"围观人群响起嘘声。
卖炊饼的大娘啐道："青阳宗越来越不要脸了，连死人的钱都抢！
""你血口喷人！
"执法弟子指着飞剑，"我根本没碰到他！
""留影石为证......"苏砚刚要掏道具，突然僵住。
昨夜卖给古董贩子的山寨裤衩，此刻正穿在这弟子亵裤外头，金线绣的"振兴奋教"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师兄！
"后面两个弟子憋着笑提醒，"您裤衩露出来了......"执法弟子慌忙提剑格挡下三路，苏砚趁机扯开嗓子嚎："诸位评评理！
撞人还要灭口啊！
"人群哄笑声中，系统提示疯狂跳动：受害者羞愤值+50解锁成就：社会性死亡（初级）"赔钱！
"卖糖葫芦的老汉突然揪住执法弟子，"你掀翻我三个摊子！
""还有我的炊饼炉！
""我的胭脂盒！
"苏砚在混乱中悄悄后退，腰间突然顶上个硬物。
白毛狐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分我三成，不然揭穿你。
""两成。
"苏砚反手抓住狐狸尾巴，"外加把留影石内容卖给《修真日报》。
""成交！
"当执法弟子被扒得只剩亵裤时，苏砚己经蹲在当铺后院数钱。
狐狸用爪子扒拉着灵石："青阳宗制式飞剑典当八十灵石，赃款分账十六灵石，我的精神损失费......""你有个屁损失！
"苏砚拍开毛爪子，"要不是你爪贱顺走他钱袋，咱们能多赚二十灵石。
"狐狸突然竖起耳朵："第三个目标来了。
"街对面药铺走出个素袍修士，胸前绣着云纹。
苏砚瞳孔骤缩——是药王谷的人。
"炼气大圆满，身家丰厚。
"狐狸舔着爪子，"但药王谷的人可不好骗。
"苏砚摸出易容泥嗅了嗅，巴豆粉的辛辣首冲脑门："听说过以毒攻毒吗？
"半刻钟后，药铺门前多了个痨病鬼。
苏砚拄着打狗棍，每走三步就剧烈咳嗽，破麻衣上沾满可疑的污渍。
"这位仙长......咳咳......"他拦住素袍修士，"能否赐颗丹药......"修士皱眉后退："去去，晦气！
""求您了......"苏砚猛地揪住对方袖摆，指缝间的易容泥顺势抹在衣料上。
这是他从《碰瓷进阶指南》里学的招数——接触式下毒。
修士突然脸色发青："你身上有瘟毒！
""昨日被魔修所伤......咳咳......"苏砚又咳出两口"血"，这回混着朱砂和辣椒粉，"他们说这毒会传染......"人群瞬间清空出三丈空地。
修士慌忙吞了颗解毒丹，甩出钱袋："拿着快滚！
""仙长大义！
"苏砚扑通跪下，趁机把整盒易容泥塞进对方药篓。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任务进度：3/3解锁奖励：《碰瓷技巧大全》当他抱着钱袋窜进暗巷，整条街突然弥漫起恶臭。
此起彼伏的屁声如同爆竹，其中夹杂着修士们的怒吼："茅厕在哪？！
"狐狸捏着鼻子窜上房梁："你掺了多少巴豆粉？
""足够他们撰写《青阳宗腹泻事件调查报告》了。
"苏砚掂着钱袋皱眉，"怎么才三十灵石？
""因为真的在这。
"冰冷剑锋抵住后颈，"药王谷林小满，奉命追查假药案。
"苏砚缓缓转身，对上一双清凌凌的杏眼。
少女的道袍洗得发白，剑柄缠着补丁摞补丁的布条，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
"姑娘认错人了。
"他暗中运转敛息诀，"在下只是个讨饭的......""你鞋底沾着青阳宗***朱砂。
"剑尖下移挑起他的衣摆，"袖口有留影石粉末。
""可能是在哪蹭的......""亥时三刻你在当铺典当飞剑，子时初于赌坊出千，丑时在悦来客栈伪造魔修劫持现场。
"少女每说一句就逼近半步，"需要我背出《青云治安管理条例》第三百二十条吗？
"苏砚后背贴上砖墙，突然轻笑："师姐这般关注我，莫非......"剑光乍起！
他偏头躲过时，束发的草绳应声而断。
林小满的剑势如暴雨倾盆，却每每避开要害。
苏砚在剑网中腾挪，突然嗅到熟悉的酸味。
"小心！
"他猛地扑倒少女。
轰！
药铺方向腾起绿烟，修士们提着裤子狂奔而出。
林小满被压在身下，剑柄抵着他咽喉："你下的毒？
""是巴豆粉遇热产生的沼气。
"苏砚眨眨眼，"现在信我是好人了？
""信你才有鬼。
"林小满屈膝顶向他胯下，"钱袋交出来！
"苏砚翻滚躲开时，怀里的假药瓶滚落在地。
林小满瞳孔骤缩："九重天的云纹？
""你也见过这个？
"他趁机反剪对方手腕，"不如我们做笔交易......"话音未落，头顶瓦片哗啦碎裂。
白狐狸抱着留影石尖叫："执法堂来啦！
"苏砚拽起林小满就跑，少女的剑穗缠上他手腕："分我七成，不然举报你。
""五成！
""六成！
""成交！
"两人窜进染坊时，追兵恰好路过。
苏砚把林小满按进靛蓝染缸，自己跳进旁边的茜素红缸。
追查的剑光掠过染坊上空，惊起满院晾晒的布匹。
"你早就想好退路？
"林小满从染缸冒出脑袋，蓝发梢滴着染料。
"上个月在这预定过逃跑套餐。
"苏砚甩着红发上的水珠，"包染色伪装、地道逃生和假身份文牒，掌柜是我老客户。
"少女突然伸手："现在分账。
""急什么？
"苏砚拍开她的掌心，"等风声过了......"剑光乍现，他耳畔的碎发飘落在地。
林小满握着不知从哪摸出的钱袋："那就抵押这个。
""那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了。
"少女晃着钱袋跳上院墙，"给你三天凑钱赎。
"苏砚正要追，系统光屏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天道注视建议立即更换伪装他咬牙捏碎传送符，最后瞥见林小满腰间的玉佩——刻着残缺的九重天云纹，与假药瓶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当夜，魔教总坛的密室里，苏砚对着烛火研究假药瓶。
裤衩上的星图与瓶底云纹重叠时，竟浮现出立体投影。
"九重天第三坊市......丹鼎阁......"他蘸着朱砂记下坐标，"难道这些假药是天道出品？
"左护法突然破门而入："少主！
药王谷发来通缉令！
"画像上的男子红发蓝袍，赫然是染坊伪装后的模样。
悬赏金额处被朱笔涂改三次，最终定格在二百五十灵石。
"怎么还有零有整？
""据说药王谷大师姐坚持要加五十灵石的精神损失费。
"苏砚捏碎画像，忽然想起林小满洗褪色的道袍。
系统光屏恰在此时刷新：新任务：组建碰瓷小队（0/1）奖励：队友天赋觉醒他望向窗外明月，药王谷方向的夜空隐约泛着绿光——那是巴豆粉沼气在持续发酵。
与此同时，林小满正在当铺后院敲算盘。
"典当飞剑得八十，分账西十八，假药瓶线索值二十......"她突然咬住笔杆，"不对，该分我五十八！
"白狐狸从梁上倒挂下来："那***早把零头摸走了。
""就知道！
"林小满摔了算盘，"下次见面非把他裤衩也扒了！
"仿佛回应她的怒火，苏砚突然连打三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打开《碰瓷技巧大全》，扉页赫然写着："最高境界是让对方倒贴钱——详见《反向乞讨要诀》"烛火摇曳中，假药瓶上的云纹微微发亮。
九重天某处云台上，机械音正在播报："实验体003号己接触关键人物，记忆封印开始松动......"（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