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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0

>暴雨夜,我被江临赶出别墅时,只带走一盆枯萎的鸢尾。>“记住,你只是薇薇的替身。

”他捏着我下巴冷笑。>三年合约到期,我消失得干干净净。>后来他翻遍全城,

终于在街角花店找到我。>“跟我回家。”他声音沙哑。>我笑着指指价目表:“江先生,

现在买我一天要十万。”>“那买一辈子呢?”>“抱歉,永久售罄。

”>直到他看见我抽屉里泛黄的协议——>当年他签的是替身合约,而我签的,

是弟弟的天价手术费。---冰冷的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又急又密地砸在柏油路上,

溅起浑浊的水花,很快就在坑洼处汇成一道道细小的急流。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唯有别墅区昏黄的路灯在雨幕里勉强撑开几团模糊的光晕,

像垂死挣扎的眼睛。我抱着一个半旧的纸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透的草坪边缘,

泥水立刻浸透了我那双单薄的帆布鞋,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蛇一样往上爬。

箱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几本翻得起了毛边的旧书,最上面,

孤零零地躺着一盆花。一盆鸢尾。曾经也许是漂亮的,蓝紫色的花瓣也曾鲜活舒展过,

但现在,它只剩下一把枯黄蜷曲的叶子,几根干瘦发黑的茎秆,

了无生气地戳在同样干裂的廉价塑料盆里。像一具风干的标本。身后那栋灯火辉煌的别墅,

巨大的落地窗透出暖融融的金色光芒,勾勒出里面昂贵家具奢华的轮廓。那光芒太亮,太暖,

刺得我眼睛发酸。仿佛就在刚才,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在我身后关上时发出的沉闷“砰”声,

还死死地压在耳膜上,带着一种宣判般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雨水毫无遮挡地冲刷着我的脸,顺着额发、眉骨、脸颊,一路淌进脖颈,

再钻进单薄的衣服里。冷,从皮肤一直冷到骨头缝里。可我抱着箱子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指甲几乎要抠进纸板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失血的青白。心脏的位置,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迟缓而沉重的钝痛,闷闷地堵在胸口,

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刀刮似的疼。“记住你的身份,苏晚。”几个小时前,

江临的声音,隔着昂贵的红木书桌传来,比窗外的夜雨更冷,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

“你只是薇薇的替身。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别做多余的事,也别想多余的东西。

”他抬起眼,那双深邃得能溺死人的眼眸里,此刻只有一片冻结的寒潭,

清晰地映出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收拾行李的时间。

管家面无表情地递过来这个纸箱,里面是佣人匆忙塞进去的、属于我的那点可怜家当。然后,

我就被“请”了出来,像清理一件过时又碍眼的旧家具。雨似乎更大了些,

密集的雨点砸在纸箱上,发出噼啪的闷响。怀里那盆枯死的鸢尾,在雨水冲刷下,

几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彻底脱落,黏在湿透的纸箱内壁上,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是雨水、泥土和植物被浸透后的混合气味,冰冷地灌入肺腑。

再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那里面的人间烟火,那三年的虚假温暖,都彻底与我无关了。

该走了。我抱着我的纸箱,抱着我唯一的、枯死的财产,转过身,一步一步,

艰难地踏入别墅外无边无际的冰冷雨幕之中。每一步,

都踩碎了水洼里倒映的、那片曾经让我短暂迷失过的虚假暖光。

***记忆的碎片带着锐利的边角,猛地刺破雨幕,扎进脑海。那天的阳光,

和今天的暴雨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倒性的力量。只不过那是灼人的白热,

而非此刻刺骨的冰冷。我站在江临那间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手足无措,

像一粒误入神殿的尘埃。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和真皮沙发混合的、带着压迫感的气味。

我面前,那份厚厚的、打印清晰的协议摊开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纸张很白,白得晃眼。

江临就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姿态是惯有的掌控一切的松弛。他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却过分冷硬的侧脸轮廓。他并没有看我,目光落在协议上,

又或者只是随意地落向虚空,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签了它。”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沉沉地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三年。你需要扮演的角色,

上面写得很清楚。作为回报,”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我苍白的脸,不带一丝温度,“你弟弟苏晨的手术费,

以及后续所有治疗费用,江氏负责。”“扮演”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指尖猛地一缩。扮演谁?林薇薇。

那个存在于所有人传说中、被江临捧在心尖上的、远在国外的白月光。她的照片我看过,

在江临书房的隐秘抽屉里,被他偶尔失神地凝视。眉眼间,

确实有几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相似。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脚踝,

迅速向上攀升。我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耳膜的轰鸣声。办公室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足,

冷风一阵阵吹拂着***的脚踝和小腿,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可脊背上却渗出了粘腻的冷汗。“三年后,薇薇回来,”江临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

也碾碎了我最后一点微弱的自尊,“你拿钱走人,消失干净。懂?”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直直刺过来,带着审视货物般的锐利和毫不掩饰的轻慢。

至能清晰地读出他眼底的潜台词: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甘愿成为他人影子的廉价女人,

没有资格谈尊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疼痛。

弟弟苏晨躺在医院病床上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双因为病痛而失去神采的眼睛,

还有医生那句沉重的“手术不能再拖了,费用……是个天文数字”,

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疯狂旋转。钱。天文数字的钱。

足以压垮我们那个早已风雨飘摇的小家的巨款。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堵在喉咙口,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雪茄燃烧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和我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心跳。我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白纸黑字,冰冷无情。

它像一个张开巨口的深渊,又像一根唯一能救命的稻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临的耐心似乎在无声地消耗,

他指尖的雪茄灰烬无声地掉落在地毯上。终于,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冰凉,

带着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伸向桌上那只沉重的、闪着冷光的金属钢笔。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笔身时,我猛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被烫到。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我死死咬住下唇,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不能哭。苏晚,不能哭。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即将决堤的泪水死死憋了回去。视线重新聚焦,

落在协议最后的签名处。那里空着,像一个等待吞噬的漩涡。我握紧了那支冰冷的钢笔,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微微颤抖着。然后,落笔。

黑色的墨水在雪白的纸张上洇开,一笔一划,缓慢而沉重地写下我的名字——“苏晚”。

那两个字,像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也烙下了此生最深的耻辱印记。放下笔的瞬间,

我仿佛听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清脆的,冰冷的,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办公室里的冷气,似乎更刺骨了些。***雨,还在下。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低垂的脖颈滑进衣领,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猛地从那份带着霉味的记忆里挣脱出来。眼前依旧是茫茫的雨幕,身后那座华丽的金丝牢笼,

已经被抛在了越来越深的夜色和雨帘之后。我抱着纸箱,站在公交站破旧的雨棚下,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寒意无孔不入。纸箱因为吸了水变得沉重而绵软,

那盆枯死的鸢尾在箱子里随着我的动作轻微晃动,几片顽固的枯叶终于彻底脱落。

一辆公交车喘着粗气,溅起大片水花,在站台前停下。湿漉漉的车门“嗤”一声打开,

里面昏黄的灯光和一股混合着汗味、雨水味、食物气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我抱着箱子,

艰难地挤了上去。硬币投入投币箱发出沉闷的声响。车上人不多,零星几个晚归的乘客,

脸上都带着疲惫。没人注意到我这个浑身湿透、抱着个破纸箱的狼狈女人。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冰凉的塑料座椅***着湿透的裤子。车窗被雨水模糊,

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扭曲变形,像一幅怪诞的油画。车子摇晃着前行,

每一次颠簸都让纸箱里那盆枯死的鸢尾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无声的叹息。

终点站是城西的老旧小区。我下了车,雨势小了些,但冷意更甚。

小区门口那盏昏黄的路灯坏了一半,光线忽明忽灭,照着坑坑洼洼积水的路面。

我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栋爬满枯藤、墙皮剥落的筒子楼,走进最里面那栋楼的单元门。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饭菜混合的气息。感应灯大概是坏了,跺了几下脚也没亮,

只能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三楼。钥匙***锁孔,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推开那扇薄薄的木门,一股熟悉又带着点久违的灰尘气息涌了出来。

这是我和弟弟苏晨以前的家。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家具简陋陈旧,

却是我此刻唯一能去的地方。弟弟病愈后去了南方疗养,这里便一直空置着。打开灯,

惨白的光线照亮了小小的空间。一切都蒙着一层薄灰。我顾不上收拾,也顾不上自己还湿着,

小心翼翼地把纸箱放在客厅唯一那张掉漆的木桌上。然后,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

我从箱子里拿出了那个装着枯萎鸢尾的廉价塑料盆。花盆很轻,

泥土因为长久缺水而板结发硬。那些枯死的茎秆脆弱得一碰就会折断。

我把它放在窗台上——那里曾经摆满了各种我淘来的便宜绿植,如今只剩下几个空花盆。

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我凝视着那盆死去的花,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一片枯槁卷曲的叶子。

指尖传来粗糙干燥的触感。这盆鸢尾,是我刚住进江临别墅时,在一个路边小摊买的。

那时它还开着花,蓝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舒展,带着一种倔强的生命力。我把它带回去,

放在我那个空旷得不像家的房间窗台上。江临看到过一次。他当时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

带着一身疲惫和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走进来。他的目光扫过那盆花,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薇薇不喜欢这种花。她只喜欢玫瑰。

”就这一句话。第二天,佣人过来,

沉默而麻利地把那盆开得正好的鸢尾挪到了阳光房最不起眼的角落。

仿佛它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再后来,我忙于扮演另一个人的影子,

疲于应对他阴晴不定的情绪,渐渐忘了它。它就在那个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枯萎、死去,

如同我这三年被刻意遗忘的、属于“苏晚”的那部分生命。直到今天被扫地出门,

收拾东西时,在角落的灰尘里看到它。鬼使神差地,

我把它放进了那个装着我仅剩旧物的纸箱里。现在,它和我一起,

回到了这个最初也最该属于我的地方。带着一身枯槁的死亡气息。我伸出手指,

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干裂的泥土。冰冷的,毫无生机。也好。死了干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彻底停了,留下一个被洗刷得异常干净清冽的早晨。

阳光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透过蒙尘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

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投下一块方形的光斑。光斑的边缘,

正好落在那盆放在窗台上的枯死鸢尾上,给它焦黑的茎秆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

我坐在窗边那把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刚冲好的速溶咖啡。

廉价的咖啡粉在热水里打着旋,散发出浓郁的、带着焦糊味的香气。杯子很烫,

热量透过薄薄的杯壁传递到冰冷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带着轻微痛感的踏实。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条刚刚收到的银行短信通知。一串长长的数字,后面跟着好几个零,

安静地躺在信息栏里。那是昨天签完字离开江临书房后不久收到的,

江氏财务部打过来的“尾款”。一笔足以覆盖弟弟苏晨后续所有疗养费用,

甚至还能剩下不少的钱。干净利落,像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

确认着那串数字。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麻木。三年时光,

一场扮演,最终兑换成了账户里冰冷的数字。公平得很。我关掉短信,点开通讯录,

找到那个熟悉的、备注为“晨晨”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那边传来苏晨清亮又带着点雀跃的声音,隔着电波也能感受到他蓬勃的生命力:“姐!

你那边怎么样?安顿好了吗?钱我收到了!好多好多钱!医生说了,

后续治疗一点问题都没有!姐,你……”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你还好吧?他没为难你吧?”听着弟弟充满活力的声音,

仿佛有一股暖流终于艰难地穿透了胸口的冰层。我握紧了发烫的咖啡杯,吸了吸鼻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充满力量:“傻小子,姐好着呢!钱收到了就好,安心养病,

听医生的话。姐现在……自由了。”最后三个字,我说得异常清晰,像是说给他听,

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自由了?”苏晨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纯粹的、毫不作伪的开心,

“太好了姐!那你快回来!或者我过去找你!我们……”“晨晨,”我打断他,

语气温柔但不容置疑,“你先安心在那边把身体彻底养好。姐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处理好了就去看你。听话。”又叮嘱了他几句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才在弟弟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阳光在灰尘里静静流淌。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再次落在那盆枯死的鸢尾上。

它焦黑的残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我伸出手,

指尖在冰冷的塑料盆壁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我端起它,没有一丝犹豫,

走向角落里那个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塑料花盆落入桶底,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几片早已脆化的枯叶,在坠落的过程中无声地碎裂、飘散。

看着它彻底消失在黑色的塑料袋里,胸口那块堵了许久的大石,仿佛也随着这声轻响,

松动、碎裂、轰然倒塌。一股混杂着辛酸、释然,还有一丝新生的力量感,

从废墟之下缓缓升起。结束了。属于“林薇薇替身”苏晚的一切,

连同这盆枯萎的、被厌弃的花,都结束了。我转过身,

目光扫过这间落满灰尘却无比熟悉的小屋。窗外,阳光正好。***三年时光,弹指而过。

城西老旧的筒子楼早已在推土机的轰鸣中化为瓦砾,原地拔地而起的,是崭新的商业中心,

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我搬到了城市的另一端,一个闹中取静的街区,

租下了一个小小的临街铺面。铺面的门脸不大,

原木色的招牌上用清新的绿色写着两个字:“微光”。下面一行小字:花艺与生活。

推开玻璃门,叮咚一声清脆的风***响起。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温暖的光线从精心布置的射灯和落地窗倾泻而下,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植物汁液、湿润泥土和淡淡花香的混合气息,清新而治愈。

高低错落的原木花架上,绿萝的藤蔓垂落如瀑,饱满的多肉植物在陶盆里憨态可掬,

各种当季的鲜花被精心搭配,盛放在简约的花瓶或编织的花篮里,色彩斑斓,生机盎然。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小小的白色圆桌和两把藤椅,桌上铺着素雅的棉麻桌布,

一束淡紫色的洋桔梗插在磨砂玻璃瓶里。这里是我的“微光”。用那笔“尾款”的一部分,

一点点搭建起来的、只属于苏晚的小小堡垒。没有谁的影子,

只有我自己喜欢的色彩、气味和生命力。风***还在空气中细微地颤动,

一个穿着米白色围裙、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从里间探出头来,

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晚晚姐,你回来啦!上午那批荷兰郁金香刚到,状态特别好!

”“辛苦了,小雅。”我脱下外套,换上挂在门后的同款米白色围裙,动作利落而娴熟,

“订单都处理好了?”“嗯!张太太的乔迁花篮、李小姐的生日花束都送出去了。

下午还有两个预约的客人。”小雅一边麻利地整理着刚到的郁金香,一边叽叽喳喳地汇报着。

我走到操作台前,拿起一把锋利的枝剪,开始处理刚到货的花材。锋利的刀刃划过花茎,

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新鲜的汁液渗出,沾染上指尖,带着植物特有的清冽气息。这声音,

这触感,这满室的花草气息,一点点抚平了过往留在心底的褶皱,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宁。

每一天的忙碌,每一束被客人带走的鲜花,都在无声地证明:苏晚,活过来了。

时间在修剪花枝、搭配色彩、接待顾客中平静地流淌。傍晚时分,夕阳的金辉透过落地窗,

给店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小雅已经下班离开,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正弯腰整理着冷藏柜里的花材,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欢迎光临‘微光’。”我直起身,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的微笑转过身。然后,笑容僵在了唇边。门口逆着光,

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熟悉的、冷峻而深刻的轮廓。

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包裹着宽阔的肩膀,里面是同色系的羊绒衫,

衬得他肤色有种久未见阳光的冷白。三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反而沉淀出一种更深沉、更迫人的气场。只是那双曾经如同寒潭般的深邃眼眸,

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紧紧攫住我,

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近乎偏执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狂喜,

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某种失而复得的焦灼。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店里流淌的轻音乐、窗外街道的喧嚣,一切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风铃的余韵,

和他粗重得有些失控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江临。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在了冰冷的冷藏柜门上。

指尖传来花茎尖锐的刺痛,大概是刚才太过震惊,被玫瑰的刺扎破了。

细微的疼痛让我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一个幻觉。那目光带着一种滚烫的穿透力,

几乎要将我灼伤。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打破了死寂。

“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震颤,

每一个音节都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身上简单的米白色围裙,

扫过这间充满生活气息却与他格格不入的小小花店,最后,又落回到我的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我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腾的情绪,

用围裙擦了擦被刺破的指尖。再抬起头时,

脸上只剩下面对普通顾客般的、恰到好处的疏离和客气。“江先生。”我开口,

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带着一种事不愿再提的泾渭分明,“欢迎光临。

请问需要点什么花?”江临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如此平静的反应,

更没料到这声划清界限的“江先生”。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死紧。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狂喜迅速被一层更深的阴霾和某种被刺痛般的怒意覆盖。

他再次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昂贵烟草的气息,时隔三年,

再次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带来一阵生理性的不适和眩晕。“跟我回去。”他盯着我的眼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恳求。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店里回荡,

激起令人窒息的涟漪。我迎着他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目光,没有躲闪。

指尖的刺痛感清晰地提醒着我什么。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

指向操作台旁边贴着的一张小小的、设计清新的价目表。我的指尖很稳,

稳稳地点在价目表最上方,那一行特意用加粗字体标出的服务项目上。“江先生,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公式化的、毫无温度的浅笑,

清晰地回荡在只有我们两人的花店里,“如果您需要我提供‘陪伴’服务,

请参考我们的收费标准。”价目表上,

清晰印着:**特殊定制服务含指定花艺师全程陪伴:10,

000元/日**我顿了顿,目光迎上他骤然变得错愕而阴沉的脸,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却毫无暖意:“现在买我一天的时间,需要十万。”阳光透过落地窗,

将他僵立的身影拉得很长,店里浓郁的花香,此刻却仿佛凝固成了某种冰冷锐利的武器。

江临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小小的价目表上,像是不认识那几个字。十万一天。

那串数字像淬了火的针,狠狠扎进他布满血丝的眼底。他下颌的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种沉闷的、近乎窒息的声响。“十万……”他重复了一遍,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目光缓缓抬起,重新攫住我,

里面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楚,“苏晚,你……”“觉得贵吗?

”我打断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挂在唇边,像一张精心绘制却毫无生气的面具,

指尖在价目表上轻轻划过,“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江先生家大业大,这点小钱,

应该不至于放在眼里吧?”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地、试图穿透我这层平静的伪装,看清底下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