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县的雪下了三天三夜,官道旁的荒草垛里,陆江来猛地呛出一口血,染得胸前积雪红得刺眼。
他还没看清追杀者的脸,后颈就挨了重重一击,意识像坠入冰窟般迅速下沉。
“都搜仔细了!
县令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带头的捕快踹了踹草垛,积雪簌簌往下掉。
“头,这雪下得这么大,就算活着也冻僵了,不如回去复命吧?”
小捕快搓着冻红的手,目光扫过不远处荣家茶园的灯笼,“听说荣家大小姐今天回府,咱们别在这儿碍了茶王的面子。”
捕快头子啐了口唾沫,往雪地里跺了跺脚:“陆江来这小子坏了多少人的好事?
就算是荣家的地盘,也得搜!”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荣家的护院举着 “荣” 字灯笼疾驰而来,为首的青衣女子勒住缰绳,鬓边银饰在雪光中晃得人睁不开眼。
“荣大小姐?”
捕快头子瞬间换了副笑脸,“小的们在搜逃犯,惊扰了您的路,还望海涵。”
荣善宝拨弄着袖口的珍珠扣,目光落在草垛上:“逃犯?
什么逃犯值得淳安县衙倾巢而出?”
她身后的护院已经上前,用长枪拨开草垛,露出陆江来染血的衣角。
“就是他!
陆江来!”
小捕快激动地大叫,刚要上前,就被荣善宝的护院拦住。
荣善宝翻身下马,踩着锦靴走到草垛前,蹲下身用手帕擦去陆江来脸上的血污。
那张曾在琼林宴上引得满朝称赞的俊朗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唯有睫毛上的雪粒还在微微颤动。
她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这不是咱们淳安县的状元县令吗?
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捕快头子搓着手:“大小姐,这陆江来卷入杀妻旧案,是朝廷要犯,还请您让小的们把人带走。”
“带走?”
荣善宝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我荣家在江南经营茶道三十年,别说一个犯官,就是朝廷大员路过,也得给三分薄面。
这人我救了,你们要拿他,先问过我荣善宝!”
护院们瞬间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在雪光中泛着冷光。
捕快头子看着令牌上的 “茶王” 二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了咬牙:“既然大小姐发话,小的们就不叨扰了。
只是此事若被县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