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车的车厢里，灯光像被水洗过一样苍白。
林舟坐在最后一排，背靠着冰凉的金属板，手里攥着一张己经被捏得起皱的简历。
纸张边缘硌得指腹生疼，就像这三十三天来的每一天——刺痛，却又麻木。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却成了他失业满一个月的纪念日。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亮了又灭，最终停在银行的短信提醒上：尊敬的客户，您尾号1234的账户当前余额为12.76元。
三万块的负债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他盯着对面车厢的广告屏，那行"贷款快速到账"的霓虹字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地铁驶入隧道，车厢灯光突然闪烁三下。
嗡——一声刺耳的高频鸣响钻进耳朵，林舟猛地捂住头。
眼前的世界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滴，瞬间扩散开来。
当视线再次聚焦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每个人头顶都浮现出一条淡蓝色的进度条，上面跳动着奇怪的数字：- 外卖员：耐力 78%，速度 62%，疲劳 45%- 白领：专注 41%，压力 93%，焦虑 88%- 醉汉：酒精 89%，危险 72%，理智 10%林舟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睁开，那些数据依然悬浮在空中，像科幻电影里的全息投影。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发光，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下流动。
"这是……幻觉吗？
"他喃喃自语。
"你也能看见？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林舟转头，看见一个戴灰色针织帽的女孩站在他旁边，黑色风衣在车厢的微风中轻轻摆动。
她的五官精致却带着几分疏离感，眼神像深冬的湖水，平静却透着锋利。
"看见什么？
"林舟本能地反问，同时注意到女孩头顶的数据：苏澜：伪装 80%，戒备 65%，能力：未知"生命数据。
"女孩低声说，"看来，你觉醒了。
"地铁驶出隧道，灯光恢复正常，但那些神秘的数据并没有消失。
林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的人生，可能刚刚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轨道。
"我叫苏澜。
"女孩伸出手，"如果你不想被当成疯子，最好跟我走一趟。
"林舟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这个陌生人，但首觉又告诉他，这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最终，他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林舟。
"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地铁到站，两人并肩走出站台。
深夜的城市依旧喧嚣，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出斑斓的光影。
苏澜带着他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停在一扇不起眼的门前。
"这里是安全屋之一。
"她解释道，"觉醒者需要这样的地方。
"门内是一家看似普通的咖啡馆，却空无一人。
苏澜拉下卷帘门，转身对林舟说："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对吧？
"林舟点点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问起。
那些悬浮的数据依然在他眼前闪烁，他甚至能看到咖啡机上方漂浮着温度 92°C，压力 0.9MPa的字样。
"我是不是疯了？
"他最终问道。
"恰恰相反。
"苏澜递给他一杯温水，"你比大多数人更清醒。
只是，你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世界。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现在？
""觉醒没有固定的规律。
"苏澜在他对面坐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重大的压力或情绪波动往往是诱因。
你最近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林舟苦笑："失业三十三天，负债三万，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
你觉得呢？
"苏澜点点头，似乎并不惊讶："典型的觉醒诱因组合。
压力、危机感、身份认同危机——足以打破普通人的感知界限。
""那这些数据……我能做什么？
"林舟盯着苏澜头顶的"伪装 80%"，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在隐瞒什么？
"苏澜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秘密，林舟。
包括你。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在店内快速扫视，最后停留在林舟和苏澜的桌子上。
西装男A：危险 82%，敌意 76%，目标：确认西装男B：危险 75%，敌意 60%，任务：捕捉苏澜的戒备值瞬间从65%飙升到92%。
"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聊了。
"她低声说，拉起林舟的手，从后门匆匆离开。
穿过几条小巷，两人终于甩掉了追兵。
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里，苏澜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舟。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
"她解释道，"完成它，你就能赚到足够还清一部分债务的钱。
"名片上只有一行字：护送目标从A点到B点，报酬：5000元林舟盯着这行字，心中五味杂陈。
三万的债务像一座山压在他身上，而这5000元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
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摆脱困境的第一步。
"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问道，尽管心里己经有了答案。
"因为你需要钱。
"苏澜首视着他，"也因为这是测试你能力的好机会。
而且，如果你拒绝，那些找到你的人可能不会那么友好。
"林舟想起咖啡馆里那两个西装男，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