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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4

第一章:夜半歌声刘非签收快递时,手指因为一种混合着期待与长期睡眠不足的颤抖,

几乎划不开那单薄的塑料包装袋。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纸盒,印着某个德国品牌的logo,

以及一行醒目的宣传语:“极致静音,拥抱深度睡眠。”这是他最后的指望了。

一副静音耳塞,价格抵得上他一周的伙食费。他住在这栋老式塔楼的六层,不算顶层,

但恰恰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楼上,七楼的那一户,仿佛是一个永不疲倦的能量核心,

日夜不停地向楼下辐射着各种形态的“生活气息”。那家人似乎没有时间概念,或者说,

他们的时间概念与整个世界的作息背道而驰。深夜十一点,

是客厅椅子与地板的刺耳摩擦交响曲;凌晨一点,是卫生间抽水马桶周期性的怒吼,

伴随着拖鞋趿拉过整个屋子的啪嗒声;凌晨三点,可能是小孩突然爆发的、毫无征兆的啼哭,

或者是不知哪个房间传来的、沉闷的物体坠落声;最要命的是清晨五六点,

那富有节奏感、仿佛就在刘非耳边敲击的脚步声,宣告着新一天的“酷刑”开始。

刘非试过沟通,委婉的,直接的,甚至带着礼物上门。七楼住着一家三口,

男主人是个身材粗壮、总穿着背心、面色潮红的男人,

每次开门都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和不耐烦的神情。女主人则瘦削,眼神躲闪,

脸上偶尔能看到不明显的淤青。还有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总是怯生生地躲在父母身后,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沟通的结果可想而知。第一次,男人打着哈哈:“哎呀,不好意思,

孩子小,调皮,我们以后注意。”第二次,男人语气开始不善:“老房子隔音差,

我们正常生活,总不能踩着棉花走路吧?”第三次,当刘非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在凌晨两点再次敲响七楼的门,***那持续不断的、像是家具被反复推拉的声音时,

男人彻底怒了,堵在门口,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非脸上:“有完没完?嫌吵你搬走啊!

***去!再他妈来敲门,别怪我不客气!”门被“砰”地一声甩上,

震得刘非脚下的地板都在颤抖。从那以后,楼上的声音变本加厉,有时甚至像是故意的,

在深夜突然来一阵密集的、奔跑般的脚步声。刘非不是没想过搬家。但低廉的租金,

以及好不容易攒钱买下的、正对着窗户的书桌,让他一次次犹豫。更重要的是,

一种莫名的执拗在他心里滋生——为什么是他要退让?他只是想睡个安稳觉而已。于是,

在又一个被噪音折磨得近乎崩溃的夜晚后,他下单了这副昂贵的静音耳塞。

据说能隔绝超过三十分贝的噪音,是专业级的隔音产品。当晚,

刘非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仔细阅读了说明书,用温水清洁了耳道,

然后将那对柔软的记忆海绵耳塞小心翼翼地旋入耳中。世界,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不是逐渐变轻,而是戛然而止。像沸腾的水突然停止了翻滚,像喧嚣的战场骤然撤离。

之前一直作为生活背景板的、冰箱的嗡嗡运行声、窗外遥远马路上的车流声,全都消失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

以及血液流过耳膜时产生的、低沉的轰鸣。这种绝对的寂静起初让他有些不适,

甚至有一丝恐慌,仿佛被抛到了一个真空环境。但很快,

长期被剥夺睡眠的身体贪婪地拥抱了这片宁静。积累数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

将他迅速淹没。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躺下的,意识就像断线的风筝,飘入了黑甜的梦乡。

那一夜,是刘非搬进这间公寓以来,睡得最沉、最 uninterrupted 的一夜。

没有噩梦,没有中途惊醒,只有无边无际的、厚重的黑暗,如同温暖的茧房将他包裹。

第二章:异常的寂静第二天上午,刘非是被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唤醒的。他睁开眼,

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他熟悉的世界。

他习惯性地去捕捉楼上的声音——没有清晨惯有的、催命符般的脚步声,没有小孩的哭闹,

没有水流声,什么都没有。一种久违的、神清气爽的感觉流遍全身。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竟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他几乎从不曾睡到这个点,通常早在六七点就会被吵醒。他坐起身,

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只耳塞。外界的声音微弱地渗入,但依然异乎寻常地安静。楼上,死寂。

这种寂静不同于深夜,带着一种凝滞的、不祥的味道。刘非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被睡眠充足带来的愉悦感冲散。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了,

或许那家人今天恰好出门得早,或者终于良心发现放轻了动作。他心情愉快地起床,

给自己做了顿像样的早餐,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整个上午,

他都沉浸在一种近乎奢侈的宁静中。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寂静,觉得那副耳塞花得真值,

它不仅隔绝了噪音,似乎还给他带来了一片祥和的“气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那种异样感又开始浮现。中午十二点,通常是楼上做饭的时间,

能听到抽油烟机的轰鸣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今天,没有。下午两点,

是那家小孩的“活动时间”,经常能听到玩具车在地板上隆隆驶过或者皮球弹跳的声音。

今天,没有。下午四点,依旧一片死寂。刘非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这太不正常了。就算出门,

也不可能全家一起出去一整天吧?那家女主人似乎是家庭主妇。而且,

这种彻底的、毫无声息的寂静,让他心里发毛。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那些噪音来——至少那代表着生命的迹象。他走到客厅,竖起耳朵仔细听。

楼道里偶尔传来其他邻居上下楼的声音,但七楼,就像是一个被无形屏障隔绝开的区域,

没有任何声音泄露下来。各种猜测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出去旅游了?集体生病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他想起昨晚入睡前,似乎……似乎听到过一声短促的、沉闷的响声,

像是重物落地,但当时他太困了,耳塞的隔音效果又太好,那声音模糊得如同幻觉,

他根本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闷响,似乎就发生在深夜他刚戴上耳塞不久之后。

一丝寒意顺着刘非的脊梁爬上来。第三章:敲门无人应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但刘非的房间里却弥漫着一种冰冷的焦虑。楼上的寂静像一块不断膨胀的海绵,

挤压着他的呼吸空间。他几次走到门口,想上楼去看看,但又犹豫了。以什么理由呢?

难道去问“你们家为什么这么安静”?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而且,

他想起了七楼男主人那凶狠的眼神和不善的态度。万一他们只是睡着了,或者单纯不想出声,

自己贸然去打扰,岂不是自讨没趣,甚至可能再次引发冲突?他强迫自己坐下,打开电视,

试图用声音填满房间,驱散那份令人不安的寂静。但他的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

耳朵总是下意识地朝向天花板,捕捉着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什么也没有。夜幕降临,

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七楼的窗户始终没有亮起灯。刘非站在自家窗前,

仰头望着楼上那扇漆黑的窗户,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决定不再等下去。

无论如何,他得去确认一下。就算被骂,也认了。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走上通往七楼的楼梯。老旧的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接近七楼,那种死寂的感觉就越发浓重。七楼的楼道灯是声控的,他故意踩重了脚步,

灯亮了,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门口一切如常,

没有堆放垃圾,也没有任何异状。刘非屏住呼吸,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

”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显得异常响亮。他等了几秒钟,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

一片死寂。他加重了力道,又敲了三下。“有人在家吗?我是楼下的刘非。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没有脚步声,没有问话声,甚至连一点细微的窸窣声都没有。

门缝里也没有光线透出。刘非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尝试着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当然是锁死的。

他蹲下身,想从门缝里看看,但什么都看不到。他回到自己家,坐立难安。最终,

他拨通了物业的电话,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好,我是六楼的住户。

我楼上一整天都没一点声音,灯也没亮,我有点担心,能不能麻烦你们派人来看一下?

”物业的值班人员听起来有些不以为意:“可能出门了吧?或者回老家了?

”“但是……太安静了,而且我敲门也没人应。我担心会不会出意外,

比如煤气泄漏什么的……”刘非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听到“煤气泄漏”,物业才重视起来,

答应马上派人过来看看。第四章:门缝里渗出的气味等待物业的时间里,

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刘非在房间里踱步,不时抬头看向天花板,

那冰冷的、无声的水泥板此刻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副静音耳塞,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颤。

这份他用以寻求安宁的工具,是否也隔绝了某些本应被听见的、至关重要的声音?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刘非赶紧打开门,是物业的两个工作人员,

一个年纪大些,皱着眉,另一个年轻些,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是你打电话说七楼可能煤气泄漏?”年长的工作人员问。“是,

我一整天没听到楼上任何动静,敲门也没人应,有点担心。”刘非赶紧说。“行,我们看看。

”工作人员拿着钥匙串,和刘非一起上了七楼。到了七楼门口,

年长的工作人员先是用力敲了敲门,喊了几声:“有人在家吗?物业!”毫无回应。

年轻的那个凑近门缝,吸了吸鼻子,脸色突然变了变:“王哥,好像……有点味儿。

”年长的也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的、淡淡的***气息,绝对不正常。刘非站在稍远的地方,

也隐约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中带着腐朽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对劲!”年长的物业当机立断,“得马上报警,

联系房东拿备用钥匙!”报警电话拨出后不久,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小区的宁静。

来了几名警察,以及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的房东。房东是个中年妇女,看到这阵仗,

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警察让刘非和物业人员退到楼梯拐角处,

他们则全神戒备,其中一名警察甚至手按在了腰间的装备上。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那一刻,刘非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股更浓烈、更复杂的气味瞬间涌出,弥漫在楼道里。那是一种无法准确描述的恶臭,

混合着血腥、排泄物以及某种东西正在腐烂的甜腻气息。

连经验丰富的警察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捂住了口鼻。刘非站在拐角,

透过警察身体的缝隙,勉强能看到门内客厅的一角。光线昏暗,

地板上似乎有深色的、不规则的大片污渍。一只小孩的毛绒玩具,歪倒在玄关的地上,

沾满了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污迹。“封锁现场!叫法医!”为首的警察厉声下令,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峻。刘非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幸好旁边的物业人员扶了他一把。

他大脑一片空白,

盘旋:死了……真的都死了……第五章:询问与耳塞刘非作为第一发现人尽管是间接的,

被要求留在现场配合调查。他坐在自家客厅的椅子上,手脚冰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楼上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压低的话语声、相机快门的声音,以及各种仪器设备的轻微响动。

每一次声响,都像锤子敲打在他的神经上。两名刑警来到刘非家,进行例行询问。

一位是经验丰富、目光锐利的老刑警,姓张,另一位是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刘先生,

别紧张,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张警官语气平和,但眼神却像扫描仪一样,

仔细打量着刘非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刘非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长期的噪音困扰,

昨晚开始使用静音耳塞,今天发现异常安静,然后联系物业。“噪音困扰?具体指什么?

”张警官追问。刘非便把楼上那家人制造的各种噪音,

以及自己几次上门沟通反而被威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所以,你和七楼的住户,

关系比较紧张?”张警官捕捉到了重点。刘非心里一紧,连忙解释:“是……是有点不愉快,

但我绝对没有……我只是受不了噪音才……我买耳塞就是为了避免冲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副救了他睡眠、此刻却显得无比扎眼的耳塞。“耳塞?

”张警官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嗯,就是这副。”刘非把耳塞掏出来,放在桌上,

“昨晚第一次戴,效果很好,所以我睡得很沉。”张警官拿起那副小小的耳塞,仔细看了看,

又递给旁边的年轻警察。“也就是说,因为戴着这个,昨晚楼上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你可能也听不见?”刘非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点了点头:“是……是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张警官若有所思,又问了一些细节:最后一次听到楼上的正常声音是什么时候?

昨晚入睡前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那声模糊的闷响,他也如实说了,

但强调自己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或者是不是来自楼上。询问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警察们并没有表现出对刘非特别的怀疑,更多的是在收集信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