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要怎么开始她的新生活。在我原来的世界，我叫乔一念，
是个在奶茶店摇柠檬茶的打工妹。在这个世界，我也叫乔一念，
是那个在史书里只配留下一行字的炮灰。说她，为争抢太子，毒害未来的皇后，事败，赐死。
家族受其牵连，一夜倾覆。我就穿在了“事败”的那一刻。冰冷的地砖，高高在上的太子，
瑟瑟发抖的女主角，还有满地碎裂的瓷片。一切都和书里写得一模一样。
空气里有股子茶水和草药混合的怪味，苦的，涩的，像我即将到来的人生。
所有人都等着我哭，等着我闹，等着我像个疯子一样攀扯求饶。可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我不想死。所以，当那个名叫赫连翊的太子，
用他那双淬了冰的眼睛看着我，准备宣判我的结局时，我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里，
我扯下了腰间那块代表着与他婚约的玉佩，狠狠摔在了地上。“我不嫁了。”我说。
第 1 章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殿内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一下，
一下，擂鼓一样。不远处，坐着一个穿明黄色常服的男人。他是太子，赫连翊。
他的手指正敲着椅子的扶手，笃，笃，笃。不紧不慢，像是在等着看一出早就知道结局的戏。
他跟前，站着一个白衣裳的女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在哭。她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云若微。
地上是一摊碎瓷片，还有一滩深褐色的药汁。那药汁把一块好看的地毯给污了，
黑乎乎的一大块。我的脑子是空的，像被谁掏了一大勺。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极度危险……原情节判定：炮灰女配乔一念因妒忌陷害女主云若微，
被男主赫连翊处死。炮灰女配自救系统已激活。新手任务发布：请在半个时辰内，
脱离当前死局。一串蓝色的字，跟鬼火似的，在我眼前一晃一晃。我的眼睛慢慢地动。
从地上的碎瓷片，到云若微的裙角，最后，停在了太子赫连翊的那双皂靴上。
靴面上用金线绣了条四爪的蟒，看着挺凶。殿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
那“笃、笃”的声音也停了。我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冷得掉冰渣子。“乔一念，
你还有何话可说？”我抬起头。这张脸，我在书的插画里见过。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确实是好看。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儿人情味。他看我，像在看一个物件，
一个脏了的、要被扔掉的物件。原先那个乔一念的记忆，跟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从小就爱慕这个太子，爱得发了疯。为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下药，
也是因为听说太子要向皇帝请旨，娶云若微做太子妃。她就想毁了云若微的清白。
法子又蠢又毒。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大殿里的空气都是又冷又硬的。我不想死。
我对着赫连翊，笑了笑。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在他们看来，我这是疯了。
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回太子殿下，”我的声音有点哑，但还算稳，“我无话可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罪妇乔一念，悉听尊便。”赫连翊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他可能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哭着喊着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或者抱着他的腿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命。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成色极好的暖玉，
上面刻着一个“翊”字。这是当年皇帝赐婚时，他亲手给原主的信物。原主当个宝贝，
天天贴身戴着。我把它扯了下来。玉佩上的络子挺结实，我使了点劲儿，络子断了，
勒得我手心一道红印。“啪”的一声。我把玉佩摔在了地上。玉佩撞上大理石，没碎，
只是发出一声脆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的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太子殿下，以前是我瞎了眼，
错把鱼目当珍珠。从今往后，我乔一念，与太子殿下，婚约作罢，再无瓜葛。”我顿了顿，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汇到了嘴上。“我只求殿下恩准，让我出宫，自谋生路。从此男婚女嫁，
各不相干。”第 2 章我说完那番话，大殿里死一样的寂静。落一根针，怕是都能听见。
赫连翊的脸，像是结了一层霜。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当众的忤逆。
一个追在他身后跑了十几年，被他视作烂泥扶不上墙的女人，今天居然把他给“休”了。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头一次有了些别的情绪。不是厌恶，是惊疑。我没管他。
我知道，跟他说不通。他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我的目光越过他，投向了大殿最上首，
那个一直没说话，但气场最足的人。大夏王朝的皇帝。我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跪得又麻又疼。
我走到大殿中央，重新跪下，对着皇帝磕了个头。“陛下。”皇帝“唔”了一声，
听不出喜怒。他看着五十来岁，保养得很好，脸上没什么褶子，但眼神很深，像口老井。
“乔家丫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他的声音慢悠悠的。我心里清楚，今天能不能活，
就看这位了。跟太子讲道理没用，得跟皇帝讲利益。可我现在身无长物，拿什么讲利益？
脑子里的蓝色字又跳了出来。新手礼包已发放：启动资金十两银，安神花蜜配方一份。
安神花蜜：以百花蜜、辅以安神草、甘草三钱，温水冲服，可宁心静气，舒缓头风。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回陛下，”我垂着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恭敬，
“臣女先前鬼迷心窍，冲撞了太子殿下和云姑娘，自知罪无可赦。只是，
臣女并非真心想伤害云姑娘，只是想……”我说到这，停住了，像是难以启齿。
皇帝果然来了兴趣：“只是想什么？
”“臣女只是想……让太子殿下尝一尝臣女亲手调制的饮品。”我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那药并非毒药，只是味道有些……奇特。臣女想着，若太子殿'下喝了，或许能记住臣女。
谁知忙中出错，竟让云姑娘误饮了。”这话说得漏洞百出，但给了一个台阶。
云若微都听愣了，忘了哭。赫连翊的脸色更黑了。“胡闹！”皇帝呵斥了一声，
但语气不算重。“臣女知罪。”我赶紧说，“为了赔罪，臣女愿当场为陛下调制一杯安神茶，
以表臣女惊扰圣驾的歉意。此茶清心安神，对陛下的头风之症，或有些许益处。
”我这是在赌。赌皇帝真的有头痛的毛病，赌他对我这个“新奇”的丫头有一点好奇心。
皇帝沉默了。大殿里的空气又一次绷紧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哦？你还会调茶？
准了。朕倒要看看，你能调出什么花样来。”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很快，
宫人就按我的要求，取来了蜂蜜、安神草和甘草。东西很简单，御药房里都有。
我没要什么复杂的器具，就要了一个干净的瓷碗和一壶温水。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把碾碎的草药末放进碗里，用少量温水化开，再调入一勺金黄色的花蜜，慢慢搅拌。
一股清甜又带着点草木香气的味道，在大殿里弥漫开来。我把调好的花蜜水，
用一个干净的小盏装着，由内官呈了上去。皇帝接过去，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他端起来，小小地抿了一口。所有人都盯着他。皇帝的眉头，原本是微微皱着的。
喝下那口花蜜水后，他的眉头，肉眼可见地舒展开了。“嗯……”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入口温润。确实让人心气平和。”他又喝了一口，然后把盏子放下，
看着我。“你这丫头，倒是有些奇特的本事。”我赶紧磕头：“臣女不敢。”“罢了罢了。
”皇帝摆了摆手，“既然太子也不想娶你，你也不想嫁他，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念在你献茶有功，今日之事，朕就不追究了。你且出宫去吧。”我心里狂喜，面上却不敢露，
只是重重地磕头：“谢陛下天恩！”我站起身，没再看赫连翊一眼，也没看云若微。
我低着头，一步一步，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走出了这座金碧辉煌、也冰冷刺骨的大殿。
走到门口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我活下来了。第 3 章我被一个老太监领着，
从宫里最偏的一个角门走了出去。那扇又小又旧的宫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关上，
发出的动静，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头是条窄窄的巷子，青石板路，路边有青苔。
空气里有股子尘土和马粪混在一块儿的味儿。跟宫里那种熏香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但我觉得好闻。这是自由的味儿。老太监把我领到巷子口，就站住了，
皮笑肉不笑地说：“乔姑娘，您请自便吧。”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他转身就走了，
走得挺快，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我站在巷子口，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大街，有点发懵。
接下来，去哪儿？原主的家，是安远侯府。但因为她之前闹得太不像话，
安远侯早就被皇帝申斥过好几回了。现在她又在宫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丑，婚约被废，
跟被休弃也差不多。安远侯府为了跟她撇清关系，怕是连门都不会让我进。我摸了摸身上。
除了那身还算体面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对了，系统。我心里默念一声。
眼前立刻跳出了那个熟悉的蓝***面。宿主：乔一念身份：平民原安远侯府嫡女，
配方：珍珠奶茶、烧仙草、安神花蜜当前任务：无我看到“持有资金：十两”的时候，
心里踏实了一点。我伸手到袖子里掏了掏，果然，摸出来一小锭银子。沉甸甸的，捏在手里，
心里就没那么慌了。十两银子。在这个世界，省着点花，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上好几个月了。
但要做点什么，又显得不够。我得找个地方住下。还得吃饭。我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
街上很热闹。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还有挑着担子卖馄饨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
混在一块儿，特别有烟火气。这儿的建筑都是青砖黛瓦，古色古香的。路上跑的不是汽车，
是马车。人们穿的都是长衫布衣，女人们还梳着复杂的发髻。一切都陌生得很。
我找了个面摊，要了一碗阳春面。面很快就上来了。白生生的面条，飘着几根葱花，
汤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我饿坏了。在宫里那大半天，精神一直绷着，水米未进。
我拿起筷子，埋头就吃。面条没什么筋道，汤头也寡淡，就一点咸味。但热乎乎的一碗下去，
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我一边吃，一边看街上的行人。我发现一个事儿。这儿的人，
好像不怎么喝东西。路边有茶寮，但里头坐着的都是些老头儿。年轻人渴了，
好像都是直接在井边打水喝。我想起了我的系统。神级饮品大师系统珍珠奶茶，烧仙草。
我在现代的时候，就在奶茶店打工。摇奶茶，煮珍珠，切水果，我样样都熟。一个念头，
在我心里慢慢地冒了出来。或许，我可以在这儿，开个奶茶店？这个想法一出来，
就跟长了草似的，在我心里疯长。这个世界，商业不发达，娱乐也少。人们的味蕾，
简直就是一片没被开垦过的荒地。那又甜又香，里头还有Q弹珍珠的奶茶，对他们来说，
肯定是一种全新的、没法抗拒的体验。这事儿，能干。我把碗里最后一口汤都喝干净了。
付了三个铜板的面钱，我站起来，感觉身上又有了力气。我不再瞎走了。
我开始有目的地在街上转悠，观察这儿的店铺，看哪儿人流量大，看人们都爱买些什么。
我需要一个铺面。不需要太大，有个小小的门脸就行。位置不能太偏。我转了小半天，
腿都走细了。好铺面都贵，我这十两银子，连个定金都付不起。天快黑的时候，
我拐进了一条叫“柳絮巷”的巷子。巷子不宽，但挺干净。两边都是住家户，
还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说话声和炒菜声。巷子中间，有个小小的铺子。门关着，上了锁，
锁都生了锈。门板上贴着一张纸，写着“旺铺招租”。字被风雨吹得有点褪色了。
我凑过去看。铺子不大，就一小间。门窗都旧了，看着有点破败。但位置不错，
就在巷子口往里一点，从大街上拐进来一眼就能看见。我心里一动。就是这儿了。
第 4 章我找到了那间铺子的房东。房东是个姓王的婆婆，头发都白了，
住在铺子后头的一个小院里。人挺和气，就是耳朵有点背。我跟她比划了半天，
她才明白我是想租那个铺子。“那铺子？”王婆婆眯着眼睛打量我，“姑娘，
你租那铺子做啥呀？那儿小，又旧，好久没人租啦。”“婆婆，我就想做点小买卖。
”我笑着说，“卖点喝的。”“卖喝的？”王婆婆摇了摇头，“这巷子里来来往往的，
渴了都在我家井里打水喝，不要钱。你卖水，怕是卖不出去哟。”“不一样的，婆婆。
”我没法跟她解释什么是奶茶，只能说，“您租给我就行。”谈到租金，
王婆婆伸出两个手指头。“一个月，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
我手头有十两，能付四个月的房租，还剩二两。“成。”我答应得很干脆，“不过我手头紧，
能不能先付一个月的，剩下的钱，我得用来修整铺子，买点家伙事儿。
”王婆婆看我一个小姑娘，穿得还算体面，但看着伶仃，不像坏人，就点了头。“行吧。
那你可得好好干。”我交了一两银子的押金，又付了一两银子的房租。
王婆婆把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给了我。我的钱，一下子就只剩下八两了。拿到钥匙，
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开铺子的门。那把大锁，“格当”一声被我打开。我推开门，
一股子尘土和霉味就扑了出来，呛得我直咳嗽。铺子里头比我想的还破。地上全是灰，
墙角结着蜘蛛网。靠墙有一个烂了一半的木头柜台，还有几张缺胳膊少腿的凳子。
窗户纸也破了，风一吹，呼呼地响。我站在门口，看着这片狼藉，不但没发愁，
心里反而挺踏实。这是我的铺子了。我在这世上，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接下来的几天，
我忙得脚不沾地。我先是把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垃圾清出去好几筐。地扫了，
拿水拖了，墙也拿布擦了。那个烂柜台，我没扔。我找了些旧木板，敲敲打打，
把它修补好了。虽然看着还是旧，但至少稳当了。破了的窗户纸，我买了新的糊上。这一下，
铺子里头亮堂多了，也干净多了。然后，我得去置办家伙。做奶茶，锅碗瓢盆是少不了的。
我去了城里最大的杂货市场，那儿什么都有。我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口大铁锅，
用来煮茶和煮珍珠。又买了好几个木桶，用来装奶茶和备用的水。
还有勺子、碗、滤布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最关键的，是原料。茶叶，这儿有。
我挑了最便宜的粗茶，一大包，能用很久。牛奶，这儿叫牛乳。金贵得很。我没买牛乳，
我打听到了，有专门的羊奶。腥味重，但便宜。我买了点，打算自个儿研究怎么去腥。糖，
这儿是叫饴糖，黄褐色的，一块一块的。我买了一大块。最麻烦的，是珍珠。也就是木薯粉。
我问了好多人，都没人听过什么叫木薯。我有点急了。没有珍珠，那还叫什么珍珠奶茶？
最后，还是系统帮了我。提示：本地作物“南芋”根茎，经研磨、沉淀、干燥后，
可制成类似木薯粉的淀粉。南芋？我赶紧去菜市场打听。果然有。长得跟芋头有点像，
但更长溜，价钱也便宜得很。没人拿它当正经粮食吃，都说是喂猪的。我花了几十个铜板，
买了一大筐南芋回来。回到我那小铺子，我把门一关，就开始折腾。洗，削皮，捣烂，过滤，
沉淀……我按照现代做木薯淀粉的法子，一步一步地弄。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
等那一盆浑水慢慢澄清，底下沉淀出一层白白的粉末时，我激动得差点叫出来。
我把那层粉末刮下来，摊在木板上晾干。第二天，就得到了一堆雪白的粉。我用这些粉，
加上饴糖熬的糖浆，揉成了我记忆里的小丸子。黑黢黢的，看着不起眼。锅里烧上水，
我把小丸子倒进去煮。慢慢的，一股熟悉的、甜丝丝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等小丸子一个个都浮上来，变得晶莹剔ott, 滑溜溜的，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用勺子捞起一颗，吹了吹，放进嘴里。又软又糯，很有嚼劲。就是这个味儿！
我把煮好的珍珠泡在糖浆里，又用大锅煮了一锅浓浓的红茶，
再小心翼翼地兑进去腥味处理过的羊乳。最后，舀上一大勺亮晶晶的珍珠沉到碗底，
再把温热的奶茶倒进去。一碗最原始，但也最正宗的珍珠奶茶，
就在我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铺子里，诞生了。我给铺子起了个名字，叫“一念茶舍”。
用一块木板，写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挂在了门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第 5 章开张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天还是蒙蒙亮的，巷子里头静悄悄的。
我把铺子的门板卸下来，支好修补过的柜台，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我把昨天晚上熬好的奶茶和珍珠，都搬了出来。大铁锅里是温着的奶茶，
茶香、乳香还有糖的甜香混在一块儿，飘出去老远。旁边一个大陶碗里，
泡着黑黢黢、亮晶晶的珍珠。我没钱做什么招牌，就在柜台前头立了块小木牌，
上头用木炭写着：珍珠奶茶，五文一碗。五文钱。一碗阳春面才三文。我这个价，
不算便宜。但我对我的奶茶有信心。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巷子里的人也渐渐多了。
早起倒夜香的，赶着去上工的，还有送孩子去私塾的。他们路过我的小铺子，
都好奇地看两眼。“哟，王婆婆这铺子开张啦？”“卖的啥呀？闻着怪香的。”“珍珠奶茶？
是啥玩意儿？珍珠能吃？”议论的人多，但没人上来买。他们就是看看，然后就走了。
我也不着急，就站在柜台后头，脸上挂着笑。第一个客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
穿着打补丁的短褂，流着鼻涕，被他娘牵着。他路过我铺子门口，闻到那股甜香，
就走不动道了。“娘，香……”他拽着他娘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我锅里的奶茶。
他娘是个干瘦的妇人，闻言瞪了他一眼：“香啥香！走，回家喝水去！”“不嘛不嘛，
我就要闻！”小孩儿耍起赖来。我看着好笑，就舀了一小勺，用个小碟子装着，递过去。
“大姐，让孩子尝尝。不要钱。”那妇人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孩子馋得那样，就没拒绝。
小孩儿接过小碟子，先是伸出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
他“咕嘟”一声，把一小勺奶茶全喝了下去。喝完还咂巴着嘴，意犹未尽地看着我。“娘，
甜的！好喝！”我笑着问他：“里头还有更好吃的，要不要尝尝？”我用勺子舀了一颗珍珠，
递给他。黑乎乎的一小颗，小孩儿有点不敢吃。在他娘的鼓励下，才张开嘴。他嚼了两下，
眼睛瞪得更大了。“娘！这个，这个QQ的！还会弹！”他惊喜地叫起来。
那妇人看着孩子高兴，脸上也有了笑意。她摸了摸钱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姑娘，给俺来一碗。”“好嘞！”我心里一喜，
手脚麻利地舀了一大勺珍珠放进碗里，再给他盛满奶茶。“大姐，您是第一个客人，
我多给您加点料。”妇人付了五个铜板，把碗递给孩子。小孩儿抱着那个比他脸还大的碗，
喝得一脸满足。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周围看热闹的人，看那小孩儿喝得香，
也都动了心思。“真那么好喝？”“五文钱一碗，有点贵啊……”“就当尝个新鲜了。
”一个赶着牛车的大叔，停下来，也要了一碗。他喝了一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
“咕嘟咕嘟”几大口就喝完了。“嘿！这玩意儿带劲！甜丝丝的，喝下去肚子里都暖和了！
老板，那黑丸子是啥？嚼着好玩！”“大叔，那叫珍珠。”我笑着解释。“珍珠！好名字！
”他把碗递给我，“再来一碗！”慢慢的，我的小柜台前头，开始排起了队。有的是好奇，
有的是闻着香，还有的是看别人喝得眼馋。一碗，两碗，三碗……我忙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不停地舀珍珠，盛奶茶，收钱。铜板在我的钱匣子里，越堆越多，发出好听的“叮当”声。
巷子里的人，几乎人手一碗。大家一边走一边喝，一边还议论着。“这味儿绝了！又香又甜！
”“那黑丸子，真有嚼头！”“以后不喝井水了，俺就喝这个！”我看着这副景象，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心里却比喝了蜜还甜。一上午的工夫，
我准备的一大锅奶茶和一大碗珍珠，就全都卖光了。我数了数钱匣子里的铜板，换成银子，
足足有半两多。一天，就赚了半两银子！我靠在柜台上，累得话都不想说，
但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我知道，我这“一念茶舍”，成了。第 6 章我的奶茶摊子，
火了。就那么一夜之间，火得莫名其妙。第二天我出摊的时候，
铺子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都是昨天喝过的回头客。“老板，今天咋才来啊？
”“快快快，给我来一碗！昨天喝了一碗，回家抓心挠肝地想了一晚上！
”我赶紧把东西都摆好，生意立马就开张了。队伍越排越长。从我的铺子门口，
一直延伸到巷子口，还拐了个弯。柳絮巷本来挺清静的，现在跟赶集似的。
不光是巷子里的街坊，好多外面的人也闻着味儿找来了。有的是听人说的，
有的是路过看见排大队，好奇凑过来的。“这就是那什么珍珠奶茶？”“排这么长的队，
肯定差不了！”人一多，事儿就来了。这天下午，我正忙着，队伍里头突然吵吵起来了。
“哎！你这人怎么插队啊！”“我插队怎么了？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抬头一看，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剃个光头，脖子上戴着串不知道真假的佛珠，
正跟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推推搡搡。那汉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满脸的横肉。
周围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我放下勺子，走了过去。“这位大哥，”我陪着笑脸，
“小店本小利薄，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排队等着，不容易。您看，能不能到后头排一下？
”那光头汉子斜着眼看我，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这生意不错啊。懂不懂规矩？
”他拍了拍我的柜台，震得碗都跳了一下，“在这柳絮巷做买卖，拜过码头没有？
交过孝敬钱没有？”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来找茬的。这种事，在现代叫收保护费，
在这儿，估计也差不多。我脑子转得飞快。硬顶，肯定不行。我一个小姑娘，
斗不过这种地痞流氓。报警？这儿的官府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多半是和稀泥。
我脸上还挂着笑：“大哥说的是。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大哥多指点。
”我一边说，一边从钱匣子里摸出五十个铜板，用纸包了，悄悄塞到他手里。
“大哥第一次来，这碗奶茶，我请了。您拿好，别烫着。”我给他盛了满满一大碗，
珍珠都快冒出来了。那光头汉子掂了掂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碗里的奶茶，脸上的横肉松了点。
“算你懂事。”他嘟囔了一句，也没再闹，端着碗，大摇大摆地走了。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那个被他推搡的书生，冲我拱了拱手，说了声“多谢姑娘”。我笑笑，没说话，
心里却在滴血。五十文钱，能卖十碗奶茶了。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这事儿，还没完。
第二天，那光头又来了。这回还带了两个小弟。他也不说话，就往我柜台前一站。
那两个小弟就在队伍里头晃悠，一会儿说这个人的队没排直，一会儿说那个人的鞋踩到他了。
客人被他们搅得心烦，有的干脆就不买了，走了。我的生意，明显地淡了下去。
光头看在眼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也不要钱，也不要奶茶，他就是要恶心我，
让我做不成买卖。我心里又气又急，但面上还得撑着。到了晚上收摊的时候，我数了数钱，
比昨天少了快一半。我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铺子里，看着那个空了的钱匣子，心里头发凉。
我以为靠着现代的智慧，就能在这儿顺风顺水地赚钱。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任何地方，都有它自己的生存法则。我这点小聪明，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正发愁的时候，脑子里的系统“叮”了一声。触发支线任务：地痞的骚扰。
任务描述：解决光头张三的持续骚扰，让“一念茶舍”恢复正常经营。
任务奖励：解锁新配方“满杯红柚”。满杯红柚？我精神一振。这可是个好东西。
酸酸甜甜，清爽解腻。要是能做出来，肯定又是一个爆款。可是，怎么解决张三？
硬刚肯定不行，花钱消灾也是个无底洞。我托着下巴，想了很久。突然，
我想起了昨天那个光头张三喝奶茶的样子。他喝得很快，喝完还咂了咂嘴，明显是爱喝的。
一个主意，慢慢在我心里形成了。第 7 章第二天，光头张三又带着他的小弟来了。
跟昨天一样，往我摊子前一站，跟两尊门神似的。排队的人一看这架势，都犹豫了。
我没等他开口，就主动迎了上去，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张三哥，您来啦！
”张三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我这么热情。“今天来得巧，”我指了指柜台上的一个小锅，
“我刚试了个新口味，还没开始卖呢。您是行家，帮我尝尝，品品味儿？”说着，
我麻利地给他盛了一碗。这一碗，跟平时卖的不一样。茶味更浓，奶味也更醇厚。
我还偷偷往里头加了一点点系统奖励的、能提神的“凝神草”的粉末。
张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碗里的奶茶。那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没扛住，接了过去，喝了一大口。“嗯？”他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怎么样，
张三哥？”我小心地问。“还……还行。”他嘴上说得勉强，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三两口就把一碗喝干了，连碗底的珍珠都吃得干干净净。“这味道，
好像比昨天那个更带劲啊。”他咂咂嘴说。“那是自然。”我趁热打铁，
“这是我特地给您调的‘独家定制版’。一般人我都不给他喝。”我凑近了些，
压低声音说：“张三哥，你看，我这小本生意，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您天天在这儿站着，
也辛苦。不如这样，咱们换个法子合作。”“合作？”张三斜着眼看我。“对。”我点点头，
“您呢，以后别在我这儿站着了。您帮我个忙，维持维持秩序。您看这队排的，乱七八糟的。
有您在这儿镇着，肯定没人敢插队捣乱了。这叫什么？这叫‘维护市场秩序’，多体面。
”“那我有什么好处？”张三问得很直接。“好处就是，从今往后，您和您这两位兄弟，
每天在我这儿，奶茶管够。而且，喝的都是我给您特调的这个‘独家版’。外头的人，
花钱都买不着。”张三没说话，摸着他那个光头，在想。他那两个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