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雪趁机从地毯上爬起来整理衣襟，这个动作让苏亦凡注意到她后腰别着的电击器——黑色外壳上印着型号TK-40，市面警用级别，续航时间标注为45分钟。
他咧嘴笑了，露出沾着润唇膏的牙齿："医生，你电击过精神病人吗？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像耳语，"他们抽搐时的痉挛频率会形成完美的正弦波，特别是在300万伏特的电流下，肌肉收缩的幅度能精确到0.1毫米。
"老爷子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颤。
苏亦凡却盯着老人西装第三颗纽扣的缝线——那里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线绣着细小的"卍"字符，是上周去五台山求来的护身符，"亦凡，"老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董事会己经通过决议，在你康复前由振业暂代...""暂代什么？
"苏亦凡突然提高音量，声波让汉斯的眼镜滑下鼻梁半寸。
"暂代我在苏富比拍下那对宋代官窑双耳瓶？
还是暂代我研究第七对连体婴的脑电波同步率？
"他突然伸手抓住汉斯的白大褂，将对方拽到自己面前。
"你知道吗？
那对连体婴的共享大脑区域，恰好和我后颈纹身的形状完全吻合。
"慕晓雪终于摸到了电击器的开关。
苏亦凡在她按下按钮前0.3秒精准转身，像预判了猎物动作的猎手。
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TK-40的启动延迟还是没改进啊，比上次慢了0.2秒。
"他夺过电击器，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左侧颈动脉上，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突突跳动的血管。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要试试看吗？
"他的瞳孔在电流的嗡鸣声中扩张成诡异的椭圆形，"我赌300万伏特会让纹身发光，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惨白的闪电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苏亦凡后颈的纹路在闪电照耀下真的泛出微弱的红光，像某种古老部落的图腾在苏醒，每一道线条都流动着神秘的光泽。
汉斯的助手举着相机疯狂拍照时，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掏出手帕捂住嘴，松开时，象牙白的丝绸上赫然印着一抹刺目的鲜红。
"肺结核三期。
"苏亦凡松开电击器，任由它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爷爷瞒着大家去协和做了穿刺，对吧？
"他弯腰捡起那方手帕，对着灯光仔细查看，能看到纤维间嵌着的细小金属颗粒。
"痰液里有金属颗粒，看来是南非矿区的钯金粉尘，您上周去约翰内斯堡考察时，肯定偷偷下过矿洞。
"整个房间突然陷入死寂，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变得震耳欲聋。
慕晓雪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苏亦凡脚边。
他捡起来轻轻一拧，笔帽里的微型录音笔应声落下——银灰色外壳，德国制造，和他三年前在柏林墙遗址附近用过的那款一模一样。
连电池仓里刻着的生产编号都只差最后一位数字。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苏亦凡用鞋跟碾碎录音笔，玻璃破碎声与远处的雷声完美重合，像交响乐的***。
他注意到汉斯的左肩比右肩低了1.5厘米，这是长期伏案工作的典型特征，连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钢笔位置都偏向右侧。
而那位日本专家西装内袋露出的病历单边缘。
印着"北京安定医院"的水印，显示他刚从精神病院赶来，袖口还沾着一点抗精神病药物的淡粉色粉末。
暴雨敲打落地窗的声音像某种摩尔斯电码，长短交替间仿佛在传递秘密信息。
苏亦凡突然扯开衬衫纽扣，露出胸口那片诡异的对称性疤痕——左右各三道，间距精确到毫米，像某种神秘的标记。
"想要研究就自己来啊。
"他对汉斯勾了勾手指，指尖的血珠在灯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不过小心别像上个月那个实习生一样，把我左胸的疤痕误认成他的镜像人格标记，那小子最后被诊断出严重的妄想症，现在还在疗养院画双胞胎呢。
"慕晓雪终于按响了藏在手镯里的紧急呼叫按钮，细微的蜂鸣声几乎被雨声掩盖。
苏亦凡在保镖破门而入前，突然凑到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报了个地址："东城区雨儿胡同37号，去那个地方找找看，能发现你妹妹的兔子发卡。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女医生头上，她瞬间面无血色——十年前妹妹失踪时戴的，正是那款全球***99个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兔头发卡，左耳朵上还缺了颗水钻，这个细节除了家人没人知道。
走廊里传来保镖整齐的脚步声，苏亦凡却突然盯着天花板笑了，笑声在雷声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指着吊灯水晶坠子反射的光斑："你们看，那光斑组成的图案，和我昨晚梦见的祭祀纹章一模一样。
"他突然抓住汉斯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感觉到了吗？
它在发烫，因为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照亮苏亦凡眼中疯狂的光。
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他后颈的血色纹章愈发清晰，那些神秘的线条仿佛在流动。
最终组成了一个完美对称的双螺旋——和他刚才在镜面上画的图案，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