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颂歌从街对面的圣三一教堂飘来,苏济世正在给最后一个病人拆线。
穿驼绒大衣的男人踉跄着撞进诊所,左胸的血洞正往外冒气泡。
"张会计,您这是被达姆弹打中了。
"她掀开男人染血的马甲,瞳孔骤缩——伤口边缘呈现诡异的靛蓝色,这是日军最新研发的毒气弹造成的灼伤。
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从西装内袋掏出沾满血的密码本:"圣约翰大学钟楼...三点..."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苏济世剪开他衬衫,后颈处的鹰形胎记让她手术刀当啷坠地。
七年了,这个图案每晚都在她噩梦里灼烧。
1937年柏林医学院爆炸案,她亲眼看见戴着银鹰袖扣的男人引爆炸弹,导师的血染红了整面解剖台。
诊所的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
苏济世本能地将病人推进暗室,转身时看见为首者戴着防毒面具,枪管上刻着樱花纹路——是日军特高科的人。
"交出军统的人。
"生硬的中国话在诊室回荡。
苏济世正要否认,暗室传来重物坠地声。
她当机立断按下药柜按钮,带着病人从密道逃往法租界。
暴雨在弄堂里横流,苏济世背着男人躲进废旧仓库。
月光从破屋顶漏下,照亮他后颈正在溃烂的胎记。
这个曾经害死导师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她必须保护的军统特工。
"水...药..."男人突然抓住她脚踝,迷迷糊糊间喊出的德语让苏济世浑身发冷。
那是导师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去找霍夫曼教授,他有证据..."仓库铁门轰然洞开,探照灯刺破雨幕。
苏济世将男人推进排水渠,自己反身引开追兵。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她在拐角处被穿黑风衣的男人拽进巷子。
"苏医生,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线带着威士忌的醇厚。
苏济世瞳孔微缩,面前男人的银鹰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七年前在柏林见过的款式。
"霍承砚,汇丰银行经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术刀藏进袖口。
男人突然按住她肩头,子弹擦着发梢打碎身后橱窗。
"三年前你在南京救过三十七个伤兵,"他掀开风衣露出腰间勃朗宁,"现在需要你救三十七个特工。
"说罢塞给她半枚鹰形徽章,"明晚八点,苏州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