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修文物十年,未婚夫却在拍卖会上笑我是“给破碗刷漆的”。
他摔碎我修复的国宝嫁祸于我,让全网骂我“民族罪人”。
当我因“重大过失”被行业除名那夜,他搂着新欢庆祝:“那蠢货终于滚了!”三个月后,
他带着“独立修复”的绝世瓷器登上苏富比,聚光灯下侃侃而谈。我坐在直播间,
轻轻启动紫外灯:“周先生,请解释瓷胎暗格里的题字。”屏幕上清晰浮现:“癸卯年冬,
沈念敬缮。”他脸色惨白打翻天价瓷瓶,碎片割破他昂贵的西装。“不!这是赝品!
她陷害我!”他指着镜头嘶吼。我笑着放出监控:“嘘,听听你庆祝那晚,
是怎么调包真品的?”---“啪!”清脆得刺耳的碎裂声,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耳膜。
后台拥挤的空气瞬间凝固,无数道目光利箭般射来,
焦在我脚下——那只刚刚由我亲手捧出锦盒、釉色温润如少女肌肤的明成化斗彩莲池纹小盏,
此刻已四分五裂,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犹如一地破碎的月光。我的血,瞬间凉透。
“沈念!你干什么吃的?!”周慕白暴怒的吼声炸开,带着一种表演般的痛心疾首。
他几步冲过来,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一片较大的瓷片,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指着我的鼻子,指尖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那张平日里对着媒体温文尔雅的俊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这是成化斗彩!国宝!
价值连城!你居然……你居然就这么摔了!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他声音颤抖,
眼眶甚至逼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对着闻声赶来的拍卖行经理和几位重要藏家,捶胸顿足,
“怪我!都怪我!就不该让她这种半吊子碰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敬畏!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指尖还残留着锦盒丝绒的触感。不,不是我!我捧得稳稳的!
是……是他!就在我递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那只戴着百达翡丽的手,
极其隐蔽地、带着一股巧劲,在我手腕上狠狠一磕!“我……”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
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解释?谁信?“哎呀,慕白哥,别气坏了身子。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是苏蔓。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新款套裙,像只花蝴蝶似的翩然出现。亲昵地挽住周慕白的胳膊,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淬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沈念姐,”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里,“你也真是的,在故宫刷了十年碗……哦,
对不起,是‘修’了十年破碗,怎么连个东西都拿不稳啊?是不是平时做粗活做惯了,
手上没个轻重?”她掩着嘴,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铃。
周围瞬间响起压抑的嗤笑和毫不避讳的议论。“听见没?苏小姐都说了,
在故宫刷碗的……”“啧,难怪,粗手粗脚。”“周先生也是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个未婚妻。
”“听说全靠周先生提携才进的修复组?白眼狼啊,还把国宝摔了……”每一句话都像鞭子,
抽在我早已体无完肤的尊严上。十年。整整十年。我在故宫幽深的修复室里,守着孤灯,
戴着放大镜,用最细的毛笔尖,蘸着特制的颜料,一点一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修补着时光的裂纹,唤醒沉睡的瑰宝。我的青春,我的热爱,我的骄傲,
都沉淀在那些微不可见的缝隙里。我的双手,沾的是千年古尘和矿物颜料,不是油污!
可在他们嘴里,在周慕白默许甚至引导的舆论里,我成了个“刷碗工”。
一个粗鄙的、上不得台面的、全靠他施舍才勉强混口饭吃的废物。
“周慕白……”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希冀,
看向那个我曾交付了全部信任和青春的男人,“你知道不是我……”他猛地转过头,
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剜了我一眼,那里面是***裸的警告和厌弃。“闭嘴!”他低吼,
随即转向拍卖行经理,换上一副沉痛又“顾全大局”的表情,“李经理,非常抱歉!
是我用人失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责任,我一力承担!该赔偿多少,
我周慕白绝不推诿!至于她……”他嫌恶地瞥了我一眼,仿佛我是路边的垃圾,
“立刻解除一切职务!报警!必须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周先生深明大义!
”有人高声赞道。“对这种败类,就该严惩!”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我惨白的脸和周慕白“痛心疾首”的“担当”。苏蔓依偎着他,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无声地用口型对我说:“滚吧,垃圾。”世界在我眼前旋转、碎裂,
如同地上那堆无法复原的斗彩瓷片。冰冷的绝望和灭顶的屈辱,瞬间将我吞没。身体晃了晃,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不能倒下!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
我强迫自己站直,挺起那早已被践踏得千疮百孔的脊梁。目光扫过周慕白虚伪的脸,
扫过苏蔓得意的眼,扫过周围一张张或冷漠、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面孔。然后,
我缓缓弯下腰,在一片死寂和惊愕的注视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
拾起地上那些冰冷的碎片。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了我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沁出来,
滴落在洁白的瓷片上,刺目惊心。我却感觉不到疼。这点皮肉的痛,
比起心口那被生生剜去的血肉,算得了什么?每一片碎片,都映着我十年卑微的付出,
映着我此刻深入骨髓的恨。我沉默地捡着,像在捡拾自己破碎的人生。
周慕白和苏蔓嫌恶地后退一步,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没人说话。
只有碎片相碰发出的轻微脆响,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捡起最后一片带血的碎片,我直起身。
掌心被割破的地方***辣地疼,温热的血濡湿了瓷片冰冷的表面。我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
最后落在周慕白脸上。没有哀求,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沉寂之下,
即将喷发的、焚毁一切的熔岩。他大概被我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刺了一下,眼神闪烁,
竟避开了我的视线。我攥紧了掌心的碎片,任由那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嵌入血肉。转身,
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
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散发着恶臭的拍卖行后台。身后,
传来苏蔓刻意拔高的、娇嗲的安慰:“慕白哥,别为那种人脏了手,她活该……”我知道,
我的地狱,才刚刚开始。……“民族罪人!滚出文物界!”“故宫修复组的耻辱!判刑!
必须判刑!”“十年就修出个摔国宝的本事?建议查查她怎么混进去的!”“心疼周先生!
被这种女人拖累!”“听说她就是个刷碗工?靠爬床上位的吧?
”……铺天盖地的谩骂、诅咒、人肉搜索,如同最肮脏的泥石流,瞬间淹没了我。我的名字,
沈念,和“国宝杀手”、“行业败类”、“心机婊”紧紧捆绑在一起,挂在热搜榜最顶端,
被亿万双眼睛唾弃。周慕白“痛心疾首”的道歉声明,苏蔓“仗义执言”的采访视频,
拍卖行“深表遗憾”的公告,还有几位被“请动”的所谓“权威专家”,在镜头前摇头叹息,
言之凿凿地分析我“操作失误”的“必然性”,字字句句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故宫的处分通知冰冷而决绝:“沈念同志因重大工作过失,造成无法挽回之损失,
影响极其恶劣……经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处分,永不录用。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租住的简陋小屋门外,被泼满了红油漆,写着“杀人犯”、“去死”。
房东战战兢兢地打来电话,
声音带着哭腔:“沈小姐…求求你了…搬走吧…我…我惹不起啊……”我抱着膝盖,
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窗外是城市喧嚣的霓虹,屋内却像一座孤绝的冰窖。手机早已关机,
像一块沉重的废铁。桌上,放着师父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把磨损得厉害的刻刀。
刀柄上缠着的细麻绳,早已被岁月和汗水浸润成深褐色。师父弥留时枯瘦的手抓着它,
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气若游丝:“念啊…刀在…人在…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把刀,成了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我在这条清苦路上走下去的魂。现在,
魂也要被碾碎了。门被粗暴地砸响,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我死死捂住耳朵,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恨意如同毒藤,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长,缠绕着我的心脏,
勒得我几乎窒息。周慕白!苏蔓!我要你们死!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磷火,骤然点燃——那堆碎片!
我亲手捡回来的、沾着我的血的、成化斗彩莲池纹盏的碎片!它们还在!
就在我床底那个简陋的工具箱里!修复师的直觉在疯狂尖叫:不对!那盏……有问题!
那种碎裂的纹路,
种断口细微的色泽差异……周慕白和苏蔓得意的嘴脸在我脑中交替闪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我猛地扑向床底,拖出那个蒙尘的工具箱。
颤抖着打开,里面,那堆被我小心翼翼用软布包裹的碎片,安静地躺着,
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我的血痕。我抓起一片较大的腹部残片,指尖拂过断口,
凑到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心脏狂跳。不对!
这胎质……这釉下青花的发色……还有这莲瓣的勾勒笔触……太新了!新得刻意!
虽然仿得极其高明,几乎乱真,但在故宫十年,经手过无数真品赝品的我,
指尖残留的记忆和眼底淬炼出的毒辣,
瞬间捕捉到了那一丝致命的、属于现代高仿的“火气”!这不是我修复的那只真品成化斗彩!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在我脑中炸开!调包?周慕白摔碎的,根本就是个精心准备的赝品!
他故意激怒我,制造混乱,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这出戏!目的,就是毁了我!
用我的身败名裂,用这只“国宝”的“毁灭”,
周慕白——这个顶着“青年收藏家”、“文化新贵”光环的伪君子——铺就更璀璨的青云路!
而那只真正的成化斗彩……一定还在他手里!“砰!砰!砰!”砸门声再次响起,
比之前更加疯狂,夹杂着污言秽语。“沈念!滚出来!杀人犯!”“赔我们的国宝!
”“***!不得好死!”我攥紧了那片冰冷的假瓷片,锋利的边缘再次割破掌心,鲜血涌出,
混着之前干涸的血迹。疼痛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报警?
谁会信一个“摔碎国宝”的罪人?指控周慕白?证据呢?只有这堆指向“赝品”的碎片,
和一个“罪犯”的臆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上来,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死死攥着师父留下的刻刀和那片染血的假瓷片。
刻刀粗糙的木柄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在这时,
老旧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当”一声,竟被生生撞开了一条缝!
一只粗壮的手臂伸了进来,胡乱地摸索着门锁!“妈的!在里面装死!
”外面传来粗暴的叫骂。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和恨意交织成一股蛮力!
我猛地抓起工具箱里一把沉重的铜锤用来敲打修复用的特殊腻子,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那只伸进来的手臂!“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手臂猛地缩了回去。
门外响起一片混乱的叫骂和惊呼。“操!这***敢动手!”“砸门!给老子砸开!弄死她!
”更猛烈的撞击声响起,门板摇摇欲坠!我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
不是被这群疯狂的“正义使者”撕碎,就是被周慕白安排的人“合理”地“意外”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一把抓起师父的刻刀,将那片染血的假瓷片紧紧攥在手心,
像抓住唯一的浮木。目光扫过这间承载了我无数孤独与热爱的小屋,
最后落在工具箱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金属U盘。
那是修复室一个废弃监控探头的存储盘,因为容量太小且故障,早就被替换下来,
丢在角落积灰。有一次整理工具,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收了起来。里面……会有什么?
没有时间思考了!我抓起U盘,连同刻刀和瓷片,胡乱塞进一个旧帆布包。
在门板即将被彻底撞开的刹那,我猛地扑向那扇对着狭窄后巷、布满铁锈的窗户!“哐啷!
”我用铜锤砸碎了玻璃!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垃圾的腐臭,猛地灌了进来。我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出去!“噗通!
”身体重重摔在堆满杂物的后巷泥泞里,剧痛袭来。我咬紧牙关,顾不上查看伤势,
挣扎着爬起来,借着巷子深处浓重的黑暗,踉踉跄跄地向前狂奔!身后,
传来门被撞开的巨响和愤怒的咆哮:“跑了!那***跳窗跑了!”“追!别让她跑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在狭窄的后巷里晃动、逼近。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
糊满了我的脸和衣服。脚下一滑,再次重重摔倒,帆布包甩出去老远。我惊恐地回头,
手电筒的光柱已经扫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杂物堆!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巷子口突然射来两道雪亮的车灯!刺目的光芒瞬间晃花了追兵的眼!“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巨兽,
稳稳地横在了狭窄的巷子口,恰好挡住了追兵的路和视线!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跳下车。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他动作迅捷如猎豹,几步就跨到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走!”一个低沉沙哑、完全陌生的男声,
言简意赅。追兵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被越野车庞大的车身挡住,近在咫尺!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福是祸,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抓住这唯一的稻草。
男人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我,将我塞进了越野车冰冷的副驾驶。“砰!”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混乱的声浪和冰冷的雨水。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黑色越野车猛地倒车,
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随即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瞬间冲出了狭窄的后巷,
汇入外面霓虹闪烁的车流。我瘫在座椅上,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混合着脸上被玻璃划破的血迹。我死死攥着那个旧帆布包,
里面装着师父的刻刀、染血的假瓷片,和那个渺茫的U盘。透过后视镜,
我看到那个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沉默地开着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
确认没有车辆尾随。“你…你是谁?”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警惕。男人没有回答。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雨刮器单调的刮擦声。压抑得让人窒息。
车子没有开向任何医院或警局,而是七拐八绕,
最终停在城市边缘一个极其破败、几乎被废弃的老旧厂区仓库前。巨大的卷帘门锈迹斑斑。
男人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终于转过头,看向我。他抬手,缓缓摘下了冲锋衣的兜帽。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三十岁上下,五官如同刀削斧凿,透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冷硬和锐利。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情绪,
只有一片沉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左眉骨上方,一道寸许长的旧疤,
斜斜没入发际线,给他平添了几分戾气。“沈念?”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我浑身绷紧,攥紧了包里的刻刀,像一只受惊的刺猬:“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看着我眼中的戒备和恐惧,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气再次涌入。
“下车。”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我迟疑着,最终还是推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