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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我在故宫修文物十年,未婚夫却在拍卖会上笑我是“给破碗刷漆的”。

他摔碎我修复的国宝嫁祸于我,让全网骂我“民族罪人”。

当我因“重大过失”被行业除名那夜,他搂着新欢庆祝:“那蠢货终于滚了!”三个月后,

他带着“独立修复”的绝世瓷器登上苏富比,聚光灯下侃侃而谈。我坐在直播间,

轻轻启动紫外灯:“周先生,请解释瓷胎暗格里的题字。”屏幕上清晰浮现:“癸卯年冬,

沈念敬缮。”他脸色惨白打翻天价瓷瓶,碎片割破他昂贵的西装。“不!这是赝品!

她陷害我!”他指着镜头嘶吼。我笑着放出监控:“嘘,听听你庆祝那晚,

是怎么调包真品的?”---“啪!”清脆得刺耳的碎裂声,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耳膜。

后台拥挤的空气瞬间凝固,无数道目光利箭般射来,

焦在我脚下——那只刚刚由我亲手捧出锦盒、釉色温润如少女肌肤的明成化斗彩莲池纹小盏,

此刻已四分五裂,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犹如一地破碎的月光。我的血,瞬间凉透。

“沈念!你干什么吃的?!”周慕白暴怒的吼声炸开,带着一种表演般的痛心疾首。

他几步冲过来,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毫不留情地碾过一片较大的瓷片,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指着我的鼻子,指尖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那张平日里对着媒体温文尔雅的俊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这是成化斗彩!国宝!

价值连城!你居然……你居然就这么摔了!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他声音颤抖,

眼眶甚至逼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对着闻声赶来的拍卖行经理和几位重要藏家,捶胸顿足,

“怪我!都怪我!就不该让她这种半吊子碰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根本不懂什么叫敬畏!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指尖还残留着锦盒丝绒的触感。不,不是我!我捧得稳稳的!

是……是他!就在我递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那只戴着百达翡丽的手,

极其隐蔽地、带着一股巧劲,在我手腕上狠狠一磕!“我……”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

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解释?谁信?“哎呀,慕白哥,别气坏了身子。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是苏蔓。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新款套裙,像只花蝴蝶似的翩然出现。亲昵地挽住周慕白的胳膊,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淬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沈念姐,”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里,“你也真是的,在故宫刷了十年碗……哦,

对不起,是‘修’了十年破碗,怎么连个东西都拿不稳啊?是不是平时做粗活做惯了,

手上没个轻重?”她掩着嘴,咯咯笑起来,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铃。

周围瞬间响起压抑的嗤笑和毫不避讳的议论。“听见没?苏小姐都说了,

在故宫刷碗的……”“啧,难怪,粗手粗脚。”“周先生也是倒了血霉,摊上这么个未婚妻。

”“听说全靠周先生提携才进的修复组?白眼狼啊,还把国宝摔了……”每一句话都像鞭子,

抽在我早已体无完肤的尊严上。十年。整整十年。我在故宫幽深的修复室里,守着孤灯,

戴着放大镜,用最细的毛笔尖,蘸着特制的颜料,一点一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修补着时光的裂纹,唤醒沉睡的瑰宝。我的青春,我的热爱,我的骄傲,

都沉淀在那些微不可见的缝隙里。我的双手,沾的是千年古尘和矿物颜料,不是油污!

可在他们嘴里,在周慕白默许甚至引导的舆论里,我成了个“刷碗工”。

一个粗鄙的、上不得台面的、全靠他施舍才勉强混口饭吃的废物。

“周慕白……”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希冀,

看向那个我曾交付了全部信任和青春的男人,“你知道不是我……”他猛地转过头,

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刃,狠狠剜了我一眼,那里面是***裸的警告和厌弃。“闭嘴!”他低吼,

随即转向拍卖行经理,换上一副沉痛又“顾全大局”的表情,“李经理,非常抱歉!

是我用人失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责任,我一力承担!该赔偿多少,

我周慕白绝不推诿!至于她……”他嫌恶地瞥了我一眼,仿佛我是路边的垃圾,

“立刻解除一切职务!报警!必须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周先生深明大义!

”有人高声赞道。“对这种败类,就该严惩!”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我惨白的脸和周慕白“痛心疾首”的“担当”。苏蔓依偎着他,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无声地用口型对我说:“滚吧,垃圾。”世界在我眼前旋转、碎裂,

如同地上那堆无法复原的斗彩瓷片。冰冷的绝望和灭顶的屈辱,瞬间将我吞没。身体晃了晃,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不能倒下!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

我强迫自己站直,挺起那早已被践踏得千疮百孔的脊梁。目光扫过周慕白虚伪的脸,

扫过苏蔓得意的眼,扫过周围一张张或冷漠、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面孔。然后,

我缓缓弯下腰,在一片死寂和惊愕的注视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

拾起地上那些冰冷的碎片。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了我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沁出来,

滴落在洁白的瓷片上,刺目惊心。我却感觉不到疼。这点皮肉的痛,

比起心口那被生生剜去的血肉,算得了什么?每一片碎片,都映着我十年卑微的付出,

映着我此刻深入骨髓的恨。我沉默地捡着,像在捡拾自己破碎的人生。

周慕白和苏蔓嫌恶地后退一步,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没人说话。

只有碎片相碰发出的轻微脆响,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捡起最后一片带血的碎片,我直起身。

掌心被割破的地方***辣地疼,温热的血濡湿了瓷片冰冷的表面。我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

最后落在周慕白脸上。没有哀求,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沉寂之下,

即将喷发的、焚毁一切的熔岩。他大概被我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刺了一下,眼神闪烁,

竟避开了我的视线。我攥紧了掌心的碎片,任由那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嵌入血肉。转身,

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

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却散发着恶臭的拍卖行后台。身后,

传来苏蔓刻意拔高的、娇嗲的安慰:“慕白哥,别为那种人脏了手,她活该……”我知道,

我的地狱,才刚刚开始。……“民族罪人!滚出文物界!”“故宫修复组的耻辱!判刑!

必须判刑!”“十年就修出个摔国宝的本事?建议查查她怎么混进去的!”“心疼周先生!

被这种女人拖累!”“听说她就是个刷碗工?靠爬床上位的吧?

”……铺天盖地的谩骂、诅咒、人肉搜索,如同最肮脏的泥石流,瞬间淹没了我。我的名字,

沈念,和“国宝杀手”、“行业败类”、“心机婊”紧紧捆绑在一起,挂在热搜榜最顶端,

被亿万双眼睛唾弃。周慕白“痛心疾首”的道歉声明,苏蔓“仗义执言”的采访视频,

拍卖行“深表遗憾”的公告,还有几位被“请动”的所谓“权威专家”,在镜头前摇头叹息,

言之凿凿地分析我“操作失误”的“必然性”,字字句句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故宫的处分通知冰冷而决绝:“沈念同志因重大工作过失,造成无法挽回之损失,

影响极其恶劣……经研究决定,予以开除处分,永不录用。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租住的简陋小屋门外,被泼满了红油漆,写着“杀人犯”、“去死”。

房东战战兢兢地打来电话,

声音带着哭腔:“沈小姐…求求你了…搬走吧…我…我惹不起啊……”我抱着膝盖,

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窗外是城市喧嚣的霓虹,屋内却像一座孤绝的冰窖。手机早已关机,

像一块沉重的废铁。桌上,放着师父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把磨损得厉害的刻刀。

刀柄上缠着的细麻绳,早已被岁月和汗水浸润成深褐色。师父弥留时枯瘦的手抓着它,

浑浊的眼睛望着我,

气若游丝:“念啊…刀在…人在…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把刀,成了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支撑我在这条清苦路上走下去的魂。现在,

魂也要被碾碎了。门被粗暴地砸响,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我死死捂住耳朵,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恨意如同毒藤,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长,缠绕着我的心脏,

勒得我几乎窒息。周慕白!苏蔓!我要你们死!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磷火,骤然点燃——那堆碎片!

我亲手捡回来的、沾着我的血的、成化斗彩莲池纹盏的碎片!它们还在!

就在我床底那个简陋的工具箱里!修复师的直觉在疯狂尖叫:不对!那盏……有问题!

那种碎裂的纹路,

种断口细微的色泽差异……周慕白和苏蔓得意的嘴脸在我脑中交替闪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我猛地扑向床底,拖出那个蒙尘的工具箱。

颤抖着打开,里面,那堆被我小心翼翼用软布包裹的碎片,安静地躺着,

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我的血痕。我抓起一片较大的腹部残片,指尖拂过断口,

凑到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心脏狂跳。不对!

这胎质……这釉下青花的发色……还有这莲瓣的勾勒笔触……太新了!新得刻意!

虽然仿得极其高明,几乎乱真,但在故宫十年,经手过无数真品赝品的我,

指尖残留的记忆和眼底淬炼出的毒辣,

瞬间捕捉到了那一丝致命的、属于现代高仿的“火气”!这不是我修复的那只真品成化斗彩!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在我脑中炸开!调包?周慕白摔碎的,根本就是个精心准备的赝品!

他故意激怒我,制造混乱,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这出戏!目的,就是毁了我!

用我的身败名裂,用这只“国宝”的“毁灭”,

周慕白——这个顶着“青年收藏家”、“文化新贵”光环的伪君子——铺就更璀璨的青云路!

而那只真正的成化斗彩……一定还在他手里!“砰!砰!砰!”砸门声再次响起,

比之前更加疯狂,夹杂着污言秽语。“沈念!滚出来!杀人犯!”“赔我们的国宝!

”“***!不得好死!”我攥紧了那片冰冷的假瓷片,锋利的边缘再次割破掌心,鲜血涌出,

混着之前干涸的血迹。疼痛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报警?

谁会信一个“摔碎国宝”的罪人?指控周慕白?证据呢?只有这堆指向“赝品”的碎片,

和一个“罪犯”的臆测。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上来,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死死攥着师父留下的刻刀和那片染血的假瓷片。

刻刀粗糙的木柄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在这时,

老旧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当”一声,竟被生生撞开了一条缝!

一只粗壮的手臂伸了进来,胡乱地摸索着门锁!“妈的!在里面装死!

”外面传来粗暴的叫骂。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和恨意交织成一股蛮力!

我猛地抓起工具箱里一把沉重的铜锤用来敲打修复用的特殊腻子,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那只伸进来的手臂!“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手臂猛地缩了回去。

门外响起一片混乱的叫骂和惊呼。“操!这***敢动手!”“砸门!给老子砸开!弄死她!

”更猛烈的撞击声响起,门板摇摇欲坠!我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

不是被这群疯狂的“正义使者”撕碎,就是被周慕白安排的人“合理”地“意外”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一把抓起师父的刻刀,将那片染血的假瓷片紧紧攥在手心,

像抓住唯一的浮木。目光扫过这间承载了我无数孤独与热爱的小屋,

最后落在工具箱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金属U盘。

那是修复室一个废弃监控探头的存储盘,因为容量太小且故障,早就被替换下来,

丢在角落积灰。有一次整理工具,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收了起来。里面……会有什么?

没有时间思考了!我抓起U盘,连同刻刀和瓷片,胡乱塞进一个旧帆布包。

在门板即将被彻底撞开的刹那,我猛地扑向那扇对着狭窄后巷、布满铁锈的窗户!“哐啷!

”我用铜锤砸碎了玻璃!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垃圾的腐臭,猛地灌了进来。我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了出去!“噗通!

”身体重重摔在堆满杂物的后巷泥泞里,剧痛袭来。我咬紧牙关,顾不上查看伤势,

挣扎着爬起来,借着巷子深处浓重的黑暗,踉踉跄跄地向前狂奔!身后,

传来门被撞开的巨响和愤怒的咆哮:“跑了!那***跳窗跑了!”“追!别让她跑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在狭窄的后巷里晃动、逼近。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泥浆,

糊满了我的脸和衣服。脚下一滑,再次重重摔倒,帆布包甩出去老远。我惊恐地回头,

手电筒的光柱已经扫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杂物堆!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巷子口突然射来两道雪亮的车灯!刺目的光芒瞬间晃花了追兵的眼!“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巨兽,

稳稳地横在了狭窄的巷子口,恰好挡住了追兵的路和视线!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跳下车。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他动作迅捷如猎豹,几步就跨到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走!”一个低沉沙哑、完全陌生的男声,

言简意赅。追兵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被越野车庞大的车身挡住,近在咫尺!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福是祸,求生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抓住这唯一的稻草。

男人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我,将我塞进了越野车冰冷的副驾驶。“砰!”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混乱的声浪和冰冷的雨水。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黑色越野车猛地倒车,

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随即一个干脆利落的甩尾,瞬间冲出了狭窄的后巷,

汇入外面霓虹闪烁的车流。我瘫在座椅上,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混合着脸上被玻璃划破的血迹。我死死攥着那个旧帆布包,

里面装着师父的刻刀、染血的假瓷片,和那个渺茫的U盘。透过后视镜,

我看到那个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沉默地开着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

确认没有车辆尾随。“你…你是谁?”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警惕。男人没有回答。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雨刮器单调的刮擦声。压抑得让人窒息。

车子没有开向任何医院或警局,而是七拐八绕,

最终停在城市边缘一个极其破败、几乎被废弃的老旧厂区仓库前。巨大的卷帘门锈迹斑斑。

男人熄了火,拔下车钥匙。终于转过头,看向我。他抬手,缓缓摘下了冲锋衣的兜帽。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三十岁上下,五官如同刀削斧凿,透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冷硬和锐利。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情绪,

只有一片沉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左眉骨上方,一道寸许长的旧疤,

斜斜没入发际线,给他平添了几分戾气。“沈念?”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我浑身绷紧,攥紧了包里的刻刀,像一只受惊的刺猬:“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看着我眼中的戒备和恐惧,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气再次涌入。

“下车。”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我迟疑着,最终还是推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