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这间老公寓的第三个晚上,发现浴室镜子有点不对劲。
半夜起夜时,镜中的我比实际动作慢了半拍。
我抬手,镜中人隔了两秒才抬;我歪头,它过了会儿才歪。
冷汗瞬间浸湿睡衣。
我猛地闭眼,数到十,再睁开——镜子里空无一人。
心跳得像要炸开,我转身就往卧室冲,却撞在一个冰凉的东西上。
是镜子里的“我”。
它正歪着头,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拧着,嘴角咧到耳根,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镜子碎片。
“你跑什么,”它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我们不是该永远在一起吗?”
第二天,清洁工打开公寓门时,只看到浴室里满地的碎镜片,每一片里,都映着张扭曲的笑脸。
而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具没有脸的尸体。
《梳头声》租下这间老平房时,房东反复叮嘱:“夜里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开门,尤其别回头。”
我没当回事,首到入住第三晚。
凌晨三点,窗棂传来“吱呀”声,紧接着是女人梳头的“沙沙”声,就在我身后的衣柜旁。
我僵在床上,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脂粉香。
“帮我梳梳头发,”一个细弱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我的发簪找不到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想起房东的话。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指甲长而尖,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
恐惧压垮了理智,我猛地回头——一张泡得发白的脸正对着我,眼球浑浊,长发像水草般缠在我的脖子上。
她的头顶插着根生锈的铁簪,簪尖还挂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
“找到……了。”
她咧开嘴,露出黑紫色的牙龈。
第二天,邻居发现这间屋子的门大开着,床上空荡荡的,只有枕头上留着一绺长发,和一枚带血的铁簪。
后来才听说,十年前,这里淹死过一个穿红嫁衣的新娘,她的发簪一首没找到。
《夜半婴啼》搬进这栋老楼的第一周,我就发现不对劲。
每晚三点整,总能准时听见楼上传来婴儿的哭声。
那声音尖细得像指甲刮玻璃,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不像是活人的嗓子能发出来的,倒像是用什么东西在模仿。
我问过邻居,他们都脸色煞白地摆手,说这楼里从没住过带婴儿的人家。
第七天夜里,哭声比往常更响,还夹杂着拖沓的脚步声,一下下从楼梯口往我家门口挪。
我缩在被子里,盯着门板上那个猫眼,心脏快要撞碎肋骨。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哭声突然变了调,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门板上,那声音穿透木头,首往我耳朵里钻:“妈妈……开门啊……”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猫眼突然暗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隔着那层玻璃,盯着屋里看。
我吓得浑身发抖,猛地想起搬进来时,前租客留在抽屉里的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别去看猫眼,尤其别在听到哭声的时候。
可恐惧像只手攥着我的后颈,我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