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林凡准时睁开眼。
两千年修仙养成的生物钟比任何闹钟都精准，只是往日此刻该是吞吐朝霞灵气，如今却只能听着窗外的鸟鸣发呆。
他侧耳倾听，三楼张大妈的咳嗽声、楼下早餐摊支起油锅的滋滋声、远处地铁进站的轰鸣声…… 这些琐碎的声响织成一张网，将他牢牢困在这凡俗清晨里。
“凡凡，妈给你煮了小米粥。”
母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林凡翻身下床时，腰间的旧伤隐隐作痛 —— 那是渡劫时被紫阳仙帝的紫电击中的地方，即便肉身重塑也留下了印记。
走进厨房，他习惯性地运转神识扫过食材。
小米的陈化程度、鸡蛋的新鲜度、甚至自来水管道里残留的微量杂质都清晰呈现。
这种曾经用来鉴别天材地宝的能力，现在只能用来检查早餐是否合格。
“爸呢？”
林凡接过母亲递来的粥碗，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腕，灵力微探便感知到肺腑间郁结的浊气又重了些。
昨晚用高压锅 “炼” 的药粥得赶紧让她喝下。
“去公园跟王大爷学太极了，说你上次指点得对。”
母亲笑着擦桌子，“你爸这辈子就佩服懂功夫的人。”
林凡舀粥的手顿了顿。
在仙界，哪个修士敢让仙帝指点修行？
可在这里，他不过是个 “失踪归来的儿子”，连健康码都要重新学习。
他低头喝着粥，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竟比当年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更熨帖心肠。
吃过早饭，他拿着母亲给的购物清单出门。
菜市场的喧嚣比公园广场舞更甚，鱼腥味、烂菜叶味、熟食摊的油烟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他过于敏锐的嗅觉。
林凡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掌心快速画了个净息诀 —— 这是修仙界最基础的清洁咒，现在却成了抵御凡间浊气的利器。
“小伙子买点排骨？
刚杀的！”
肉摊老板挥着菜刀吆喝，案板上的猪肉在林凡眼中清晰显露出经络分布。
他想起当年在宗门解剖妖兽的日子，忍不住开口：“这猪生前受过惊吓，气血郁结在里脊肉，红烧最好。”
老板愣了愣，随即大笑：“你这小伙子懂行啊！
给你便宜两块！”
林凡拎着排骨往前走，路过水果摊时被一阵争吵声吸引。
穿校服的女孩正跟摊主争执：“这草莓明明坏了一半，你凭什么按全价算？”
摊主梗着脖子不肯退钱，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却见女孩气得浑身发抖，体内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竟因此激发。
这女孩竟是个有灵根的苗子，只是被俗世气郁阻塞了经脉。
林凡走上前，用指甲在烂草莓上轻轻一点，残留的药粉立刻显露出淡绿色 —— 那是催熟剂的痕迹。
“用乙烯利催熟的草莓，表皮会残留这种物质。”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而且你这秤盘底下垫了磁铁，三两称能跑出半斤来。”
摊主脸色瞬间煞白，慌忙给女孩退了钱。
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女孩红着脸道谢：“谢谢叔叔！
我叫林晓雅，在三中读高二。”
林凡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灵气光点，心里微动。
末法时代竟还有如此纯净的灵根，这地球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咖啡馆见，我带孩子一起来。”
心脏猛地一缩，林凡匆匆买完东西往家赶。
路过小区快递柜时，他对着那个金属柜子研究了半天。
这东西的结构原理竟与修仙界的储物戒有几分相似，只是材质粗糙、容量狭小，还需要 “验证码” 这种低级咒语才能开启。
回到家，他立刻钻进厨房处理药材。
将当归、川贝等药材按照昨晚记下的比例搭配，倒入昨晚熬好的药粥里重新加热。
高压锅再次发挥作用，阀门旋转时喷出的白雾中竟带着淡淡的灵气光晕。
“凡凡，苏晴到楼下了。”
母亲敲门进来，眼神带着担忧，“说话注意点，别委屈了孩子。”
林凡点点头，将盛好药粥的碗放在母亲手里：“您先趁热喝这个，对咳嗽有好处。”
他看着母亲疑惑地喝下，才深吸一口气下楼。
咖啡馆靠窗的位置，苏晴正低头逗弄怀里的孩子。
三年不见，她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
听见脚步声，苏晴抬头看来，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坐。”
她推过一杯咖啡，“这是我弟弟，苏诺，今年三岁。”
林凡的心猛地落下，又莫名升起一丝失落。
他看着孩子灵动的眼睛，神识扫过确认没有血缘羁绊，却发现这孩子体内竟有微弱的空间波动，与那个生锈的八卦盘碎片同源。
“你失踪那天……” 苏晴搅动着咖啡勺，声音低沉，“我在你实验室捡到个奇怪的铁片，上面刻着花纹，后来送给诺诺当玩具了。”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导致他穿越的八卦盘碎片，竟然在这孩子手里！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看着苏晴和孩子的笑脸，第一次觉得这凡俗生活背后，或许藏着颠覆仙界的秘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照片 —— 他正跟着王大爷打太极，姿势虽然笨拙，却比昨天标准了许多。
林凡看着照片笑了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一个新的计划在心中成型：先治好母亲的病，再找到八卦盘碎片，至于那个有灵根的女孩…… 或许可以收个凡间弟子？
毕竟当仙帝前，他也是从杂役做起的。
当个都市 “修仙启蒙导师”，好像也不算屈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