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苏彻坐在一张旧办公桌前，面对三个面试官。
坐中间那位是个秃顶中年男人，负责主问。
简历随便翻翻，连眼神都懒得抬一下，问的问题也都是套路：“你实习做过啥？”
“有什么项目经验？”
这种八股文，苏彻早就准备过，答得滴水不漏。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首到主面试官忽然抛出一道杀招：“给你一张包含上亿个点和边的无向图，每个点有颜色标记，是否存在一个长度为奇数的环，且环上所有点的颜色交替出现，时间复杂度不超过 O(n log n)。”
苏彻愣了一下。
这题他在某次算法比赛回顾时见过，属于图论中偏难的一类。
但今天不知怎么了，脑子就像装了核反应堆，思路一清二楚。
讲完那一刻，连苏彻自己都愣了。
“我这波……超常发挥啊！”
苏彻眼里都带了点光，看向面试官，心说这总得有点反应吧？
结果主面试官挑了挑眉，淡淡说了句：“你讲得挺顺，但太理想化了。
现实场景里数据可没那么干净，没考虑异常。”
“感觉你刷题刷得多，实战太少。”
苏彻张嘴想解释，结果话还没出口，主面试官一挥手：“行了，今天就这样，你回去等通知吧。”
“等通知”这三个字，比“再见”还冷。
苏彻站起身，脸上带着职业假笑，鞠了个躬：“谢谢老师。”
一出门，他靠在走廊的白墙上，眼神有点发空。
“我讲得有问题吗？
我都把并行计算讲出来了你还挑刺？”
苏彻越想越火，掏出手机刷消息压压气。
结果这时，他无意间听见了会议室里传出的声音——正常人哪听得见？
可他偏偏听得一清二楚。
“让他等通知是走个流程，小李那边不是说安排了个亲戚来顶这个岗位嘛？”
主面试官的声音带着笑意。
“是啊，这小子答得不错，但编制就一个名额。”
“可惜啦，不是‘合适人选’。”
女面试官也跟着附和：“换个地方说不定真能用上。”
苏彻听得手指一紧，差点把手机壳捏裂。
“原来如此。”
“合着我今天不是来争饭碗，是来给你们亲戚陪跑的。”
那句“地球每自转一次，能级翻倍”的信息再次在他脑海轰然炸响。
苏彻盯着那扇虚掩的门，呼吸压得极深。
“你们挑刺，是为了让关系户走得更顺？”
“好，很好。”
出了写字楼，阳光刺眼得很，苏彻站在台阶上，看着对面川流不息的车流，沉默了几秒。
苏彻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低头刷招聘软件，也没有急着钻进地铁站，而是转身，顺着街道慢慢走了下去。
脑海里像电影回放一样，不断闪回着今天经历的每一个细节。
“这不是错觉。”
苏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体内有股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这不是兴奋，而是一种实打实的“能级提升”。
昨天是1，今天是2。
那明天呢？
后天呢？
苏彻心跳猛地一顿，有些不敢细想。
他抬头望见前方小公园，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午后的阳光下，老人下棋，小孩追泡泡，一派平静。
苏彻走到公园健身器材区，盯上那根亮得发光的单杠。
“试试。”
跳起，一只手握住单杠，身体凌空。
单手——引体向上。
一次。
两次。
三次。
轻轻松松。
换另一只手，三次轻松拿下。
落地，毫无喘息，手心连发麻都没有。
几个带孩子的家长都看傻了，一个妈妈低声说：“哇，这小伙子单手都能做这么多下……”一个玩滑板的小男孩跑来问：“哥哥，你是不是练武的？”
苏彻笑了笑，摆摆手：“不是。”
可他心底的激动得像火山翻涌。
“我变强了。”
“不是那种‘心理上变强’，而是……我真的变强了。”
苏彻正站在原地，望着天发呆，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
几十天后会怎样？
他会不会变成一拳打穿坦克的怪物？
还是脑子快过量子计算机的超人？
苏彻正想着各种离谱画面，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哥们，练得不错啊，单手引体那么标准，一看就是狠人。”
苏彻转头，看见一个肤色黝黑、肌肉结实的青年，一看就是那种健身圈的硬茬子。
那人笑得爽朗，打量了苏彻几眼：“我叫陈健，做健身私教的，这片混得比较久。
我圈子里认识不少人，但你这张脸我真没见过。”
他上下打量：“你这体脂不高，动作协调，发力稳，不像新手，也不像老鸟，应该是最近爆起来的吧？”
苏彻笑着含糊了一句：“可能最近状态好吧。”
陈健点头：“说起来巧了，我这边正好在组队参加个本地比赛，明天就在市体育中心搞健身力量挑战赛，虽然不算官方赛事，但有奖金。
冠军三千块，前几名都有钱拿。”
他掏出手机晃了晃：“不算大钱，但比打工强，不用看人脸色。
我看你这水平，来我们队冲一波？”
苏彻挑了下眉：“有奖金？”
“当然，力气变钱，多爽！”
本来他今天就没安排正事，听到“奖金”两个字，心里一下被戳动了。
卡里余额撑不过半个月，房租水电又快到期，与其干等面试，不如拿实力试水。
“好。”
陈健眼睛一亮：“那行，加个微信，我拉你进群。
我们队还有几个兄弟，明天见面前先混个脸熟。”
两人扫码加了好友，不一会儿，苏彻就被拉进一个名叫“重力之上-力量挑战队”的微信群。
群里十来号人，头像不是晒肌肉就是晒训练照，还有人发自己比赛领奖时的照片。
陈健发话：“新拉了个狠人，叫苏彻，动作标准，单手引体看着都吓人，明天跟我们一起冲奖。”
很快群里炸锅了——“***单手？
真的假的？”
“新兵就上场？
挺狂啊。”
“别掉链子啊兄弟，期待你表现。”
苏彻看着这些消息，心里倒是没多波澜，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走吧。”
陈健拍拍他肩，“我带你去熟悉一下比赛流程，顺便热热身。”
“行。”
两人并肩走出公园，阳光洒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