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腿部旧伤的位置,隔着裤子都明显肿起了一块。
我心疼地扶着他:“爸,我们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休息区就在几米外,有几把椅子。
我刚扶着爸爸走过去,夏柔就对那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男人上前,一脚将最近的椅子踢得老远,拦住我们的去路。
“柔姐没发话,谁让你们坐了?”
夏柔抱着手臂走过来,眼神轻蔑地扫过我爸爸的腿,讥笑道:“年纪了还学人玩赛车,现在站不住了?真是个老废物。”
她对着那几个男人下令:“在屿川来之前,不许他们坐下休息。谁让他们坐了,谁就给我滚出车队。”
男人们为了讨好她,像门神一样堵在休息区门口。
爸爸站了许久,体力不支,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看着爸爸的样子,心如刀绞,冲着夏柔他们大喊:“我爸的腿有旧伤,刚刚被你们推倒复发了!你们要是延误治疗,造成任何永久性损伤,这个责任盛屿川也担不起!”
我希望他们能有所忌惮。
一个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看向夏柔。
夏柔却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
“装病?这种博同情的烂招数也用得出来?真是***。”
她转头对一个手下说:“去,把洗车用的高压水枪拿过来。我看他是站久了上火,正好我帮他物理降温,让他清醒清醒。”
我被夏柔的疯狂气到浑身发抖。
“你敢!这是蓄意伤害,你会坐牢的!”
夏柔却悠哉地坐上一旁的赛车引擎盖,两条长腿交叠,嚣张地看着我。
“想休息?求我啊。说不定我一心软,就让你们喘口气了。不然,今天你们就站到死吧。”
一个男人真的拖来了高压水枪,接上水管。
水柱喷射而出,打在爸爸受伤的腿上。
爸爸的身体猛地一颤,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冷水***着旧伤,痛苦可想而知。
我的心被揪紧,为了能快点送爸爸去医院,我几乎就要开口求饶。
爸爸却用力拉住了我的手。
他喘着粗气,牙关紧咬,对我说:“晚晚,别求她。我是个赛车手,死也要死在赛道上。我绝不会向这种玷污赛道的人低头。”
他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我还能撑得住。等盛屿川那个***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爸爸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的眼眶红了。
夏柔见我们还在硬扛,脸上笑意更加残忍。
她对手下吩咐:“去,把维修区换下来的废机油提一桶过来,泼在他们脚下。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站多久。”
黑色的,黏腻的废机油被泼洒在地上。
机油溅了我满裤腿,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地面变得湿滑无比。
爸爸本就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再次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