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的墨迹未干，前夫周毅就带着他的白月光住进了新房。朋友圈里，
他发了九宫格的精修图，配文是：“余生，与光同步。”我点开大图，
那个叫林菲菲的女人穿着白裙子，笑得像一朵不沾尘世的栀子花，
背景是他们一尘不染的开放式厨房。我冷笑一声，退出了微信。讽刺的是，仅仅一周后，
我家的门铃响了。打开门，周毅正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牵着我们五岁的儿子天天。
他避开我的眼神，指了指孩子，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苏晴，我……我带天天来看看你。
他……他想你了。”我瞥了一眼天天，小家伙正抱着奥特曼，一脸无辜。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天天每周都有两天归我，今天根本不是探视日。我没戳穿他，侧身让他进来。屋子里，
正飘着一股浓郁的肉香。我正在炖红烧肉，用的是他妈妈从乡下寄来的黑猪肉，
小火慢炖了两个小时，酱汁浓稠，肉皮Q弹，是他过去十几年里深入骨髓的味道。果然，
周毅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假意陪着天天玩乐高，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厨房瞟。
那眼神，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后，又循着味儿找回来的流浪狗。饭点到了，我盛出两碗米饭，
一大一小，又给天天夹了满满一碗红烧肉。我全程没看周毅，也没问他吃不吃。
他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看着儿子大口大口地吃肉，肉汁沾了满嘴。“咳，
”他终于忍不住了，“苏晴，那个……我还没吃饭，能不能……”我抬起头，
平静地看着他：“周毅，我们离婚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
我永远记得他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的那天。那天，我也做了一锅红烧肉。他没有动筷子，
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怜悯和决绝的眼神看着我：“苏晴，我们之间只剩下生活了，
没有爱情。菲菲让我重新感觉到了心动，她和你不一样，她懂艺术，懂生活，
她身上没有油烟味。”当时，那锅红烧肉的香气，混合着他话语里的残忍，
成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油腻的酷刑。现在，他却为了这口他曾经鄙夷的“油烟味”，
站在我这个“不懂生活”的前妻面前，低声下气。“就一口，行吗？”他几乎是在乞求，
“林菲菲她……她不太会做饭。”我心里那点残存的、名为“夫妻情分”的东西，在那一刻，
终于凉透了。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拿出了一个打包盒，夹了几块肉放进去，
连带一点汤汁。我把盒子递给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拿走吧。还有，
以后探视孩子请按我们约定的时间，我不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接过盒子，那瞬间，
我看到他眼圈红了。关上门，我靠在门后，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我没有一丝***，
只有一种深入骨骨髓的疲惫和悲哀。周毅，你为了所谓的“诗与远方”抛弃了人间烟火，
可你不知道，人，终究是要吃饭的。而你的“仙女”，显然给不了你这些。
2. 朋友圈里的“神仙眷侣”周毅和林菲菲的朋友圈，
简直就是一部都市爱情偶像剧的宣传片。今天是在新开的网红西餐厅，烛光摇曳，
林菲菲托着腮，配文是：“和对的人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甜的。”明天是在郊外的艺术展，
两人穿着情侣装***，配文是：“灵魂的共鸣，胜过万语千言。”他们的评论区，
永远是一群朋友在惊叹：“神仙爱情！我又相信爱了！”“菲菲好幸福，
周哥把你宠成了公主！”我刷到这些的时候，通常正在给一斤排骨焯水，
或者在跟鱼贩子为三毛钱的差价讨价还价。我的生活，充满了葱姜蒜和讨价还价的琐碎，
而他们的生活，由鲜花、艺术和不切实际的浪漫构成。周毅说得对，
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我经历了所有失婚妇女都会经历的阶段。
深夜痛哭，怀疑自我，盯着天花板彻夜不眠。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不是我真的做得不够好？
是不是我真的像周毅说的那样，满身油烟味，无趣又乏味？我的闺蜜李娜是个暴脾气，
直接在我家拍桌子：“苏晴你醒醒！你这是被PUA了！什么叫不懂生活？
给你做饭就叫不懂生活？那你饿死就是懂生活了？那个林菲菲，我见过，十指不沾阳春水，
除了会P图和发嗲，还会干什么？你看吧，不出三个月，周毅就得哭着回来找你！
”我当时只当是气话，没往心里去。直到周毅第二次、第三次地“顺路”来看天天。第二次，
他带来的借口是天天的奥特曼坏了，他“正好”路过，拿来给我修。
我看着那个明显是被人为掰断的胳膊，没说话。那天我包了荠菜猪肉的饺子，
他厚着脸皮蹭了一大盘。第三次，他说公司就在这附近开了个会，开完了“顺便”过来看看。
那天我做了可乐鸡翅，他连盘子底的汤汁都用米饭刮干净了。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他来的日子，通常都是林菲菲在朋友圈发完美下午茶或者姐妹聚会的时候。我猜，那些时候，
他们的“神仙爱情”，大概率是靠外卖维系的。我开始觉得可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为了一个画出来的饼，抛弃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现在，他既想要那个饼，又舍不得这碗饭。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天，我又在厨房忙活。天天在我脚边玩，突然说：“妈妈，
爸爸说你做的糖醋排骨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菲菲阿姨做的……是黑色的。
”我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天天继续说：“爸爸吃了菲菲阿姨做的排骨，拉肚子了。
然后菲菲阿姨就哭了，说她从来没为谁下过厨房。爸爸就抱着她说，没关系宝贝，
是我不配吃你做的饭。”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朋友圈里的神仙眷侣，
背后是这样一地鸡毛。我突然觉得，离婚，或许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它让我看清了一个男人的无能和幼稚，也让我从一场自我感动的独角戏里，彻底解脱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拍了自己做的一桌子菜：糖醋排骨、油焖大虾、蒜蓉西兰花、还有一锅莲藕排骨汤。
我没有配任何伤春悲秋的文字，只写了六个字：“开饭了，一个人。”发出后不到十分钟，
周毅给我点了个赞。随即又取消了。3. 第一次敲门的手那只敲响我家门的手，
正在变得越来越没有底气。从最开始理直气壮地“我来看孩子”，
到后来小心翼翼地“我路过”，再到如今，门铃响起，我打开门，看到周毅站在门外，
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讨好。“苏晴，”他把水果递过来，
“给……给你和天天的。”我没接，只是看着他。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衬衫的领口也有些发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
这和他朋友圈里那个容光焕发的“周哥”判若两人。“有事？”我的语气很平淡。
“没……没事，”他眼神飘忽，“就是……今天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我在楼道里就闻到香味了。”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把来我家蹭饭，当成了一种习惯，
一种理所当然。他大概觉得，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对他的好，是刻在骨子里的，
是不会变的。我错了。他不是流浪狗，他是吸血鬼。他要在林菲菲那里吸取浪漫和***，
然后来我这里，补充生活和元气。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凭什么？
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属于我和儿子的安宁生活，要被他这样一次次地打扰？
“周毅，”我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我们把话说清楚。第一，离婚了，
我们就是陌生人，最多算是‘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第二，我的家，不欢迎你。第三，
我做的饭，不是为你做的。”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大概从未想过，
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苏晴，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眼里的错愕，
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至于这么绝情吗？
”“绝情？”我笑了，笑得有些发冷，“周毅，当初拿着离婚协议逼我签字的人是你。
当初说我满身油烟味，不懂生活的人是你。当初为了你的‘灵魂伴侣’抛妻弃子的人也是你。
现在你跟我谈‘情分’？你不觉得可笑吗？”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只是想吃口你做的饭，这也有错吗？”他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菲菲她……她是不做饭，但她给了我爱情！你呢？你除了做饭，你还会什么？”这句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了我旧日的伤口。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我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值得。跟一个拎不清的男人，永远也讲不通道理。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对，我就是只会做饭。但我做的饭，我自己吃，我儿子吃，
甚至我卖给陌生人吃，都轮不到你这个前夫来吃。周毅，你听好了，从今天起，这扇门，
你再敲，我也不会开。”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捶门声和叫骂声，我全当没听见。我走到厨房，
看着锅里依旧“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排骨汤，突然就没了胃口。
李娜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怎么样？那孙子又去了？”“嗯。”“你把他骂出去了？
”“嗯。”电话那头传来李娜满意的笑声：“干得漂亮！苏晴，你记住，对付这种***，
就不能心软。你越软，他越得寸进尺。”挂了电话，我盛了一碗汤，慢慢地喝着。汤很暖，
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却驱散不了心里的那点寒意。我以为把他关在门外，就是胜利。
可我没想到，他还有更***的招数。4. 借口是孩子，目标是厨房周毅消停了几天。
那几天，我的世界清净了许多。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未来的路。离婚分了些钱，
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我除了做饭，好像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
李娜给我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做私房菜啊！你那手艺，不比外面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差。
就在朋友圈卖，先从熟人开始，口碑打出去了，还怕没生意？”我有些心动。我喜欢做饭，
喜欢看别人吃我做的菜时那种满足的表情。如果能把爱好变成事业，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开始尝试着研发一些新菜品，每天在朋友圈发一些美食图片。一开始只是分享，
后来渐渐有朋友来问，能不能订餐。我的第一份订单，
是给一个要开生日派对的朋友做一桌家宴。那天我忙活了一整天，虽然累，
但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当朋友把一沓厚厚的红包塞给我，并且把我的菜夸上天的时候，
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价值，不仅仅是“周毅的妻子”和“天天的妈妈”。我叫苏晴，
一个会做菜的，能靠自己手艺赚钱的女人。就在我的生活开始走上正轨时，周毅又出现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他不亲自来，而是把他妈，我的前婆婆，给搬了过来。那天门铃响起，
我打开门，看到前婆婆拉着天天，站在门口，一脸慈祥的笑容。“晴晴啊，
”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我来看看我的大孙子。哎哟，些日子不见，又长高了。
”我不好把一个老人拒之门外。让她进来后，她像在自己家一样，放下东西就进了厨房。
“晴天，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奶奶闻闻……哇，是板栗烧鸡！毅最爱吃这个了！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从碗柜里拿出碗筷，“正好我们还没吃饭，
今天可得在你这儿好好解解馋。”我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饭桌上，
前婆婆一个劲地给天天夹菜，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周毅。“晴晴啊，不是我说你，
你也太狠心了。毅上次回去，跟我诉苦，说你连门都不让他进。你说你们俩，就算离了婚，
不还有天天嘛，怎么搞得跟仇人似的？”“你看毅现在，瘦得不成样子了。那个林菲菲，
看着漂漂亮亮的，就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外卖，
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毅的胃又不好，哪能天天吃那些垃圾食品啊？”她说着，叹了口气，
夹起一块最大的鸡腿，放进自己碗里。我低头默默吃饭，一言不发。我懂了。
周毅这是曲线救国。他知道我心软，尤其看不得老人家和孩子受委屈。他就利用我的心软，
把他妈和儿子当成“特洛伊木马”，攻进我的家门，目标还是我的厨房。吃完饭，
前婆婆主动要求洗碗。洗完碗，她又开始打包。“这剩下的鸡，我带回去给毅尝尝。
他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肯定想坏了。”她一边说，
一边麻利地把菜装进她自己带来的保温饭盒里。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无力。
这是一个被儿子洗脑，或者说，是一个心甘情愿帮着儿子算计前儿媳的母亲。在她的世界里，
她儿子永远是对的，永远是需要被照顾的孩子。而我，
理所当然地应该继续扮演那个照顾他、包容他的角色。“阿姨，”我终于开口了，
“这是最后一次。”她打包的手顿住了，回头看我，有些不解。“以后，您想看天天，可以。
我把他送到您那儿去，或者我们在外面见。但是这个家，不欢迎毅，
也不欢迎任何打着‘为他好’旗号的人。”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得异常清晰，“我做的菜，
也一样。”前婆婆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苏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来看孙子，
你还给我甩脸子？你别忘了，你吃的穿的，有多少是我们周家给你的！现在翅膀硬了，
翻脸不认人了？”我累了，不想再跟她争辩。我只是走到门口，打开门，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阿姨，慢走，不送。”她气得浑身发抖，
拎着那个装满板栗烧鸡的饭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天天走了。天天走到门口，
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妈妈，奶奶说，你是坏女人。”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周毅，为了蹭一口饭，你连自己的亲妈和亲儿子，都算计进去了。你真行。
5. “仙女”点的豪华外卖林菲菲大概是感觉到了危机。
自从周毅的“蹭饭大计”屡屡受挫，他们之间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我不是有意听到的，
是周毅那天喝多了，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咆哮。“苏晴！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你做的饭就活不了了？我告诉你，没有你，我跟菲菲好得很！
她点的外卖，比你做的饭好吃一百倍！什么米其林餐厅的惠灵顿牛排，
什么空运过来的澳洲龙虾，你吃过吗？你见过吗？”他在电话那头胡言乱语，背景音里，
是林菲菲委屈的哭声：“周毅，你别说了……是我不好，我不会做饭，
让你受委屈了……”然后就是周毅心疼的安抚：“宝贝你别哭，跟你没关系，
是她……是她太小心眼了！不就是一顿饭吗？搞得像是我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我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把他拉黑了。这场闹剧，比我想象的还要滑稽。第二天，
林菲菲的朋友圈，就晒出了一桌子“豪华外卖”。照片拍得极具艺术感，暖黄色的滤镜，
精致的餐具，每一道菜都像是从美食杂志里复刻出来的。有法式焗蜗牛，有战斧牛排，
还有一份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海鲜拼盘。配文是：“生活需要仪式感，偶尔的外卖，
也是一种情调。爱我的周先生，把我宠成了不用下厨房的公主。
”底下又是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哇！周哥也太好了吧！这是哪家餐厅的？看起来好高级！
”“菲菲你就是人生赢家！不像我，天天还得自己做饭，黄脸婆一个。
”我看着那条“黄脸婆”的评论，笑了。巧的是，那天给我订餐的客户，
正好是林菲菲的同事。她来取餐的时候，跟我八卦了几句。“晴姐，你不知道，
林菲菲今天在办公室可神气了。到处跟人说她老公多疼她，天天给她点五星级酒店的外卖。
结果呢，我们一个同事手贱，去搜了一下，发现那家餐厅的外卖，人均消费三千八。
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天天这么吃，周毅是家里有矿啊？”“后来有人就开玩笑，
说让她请客呗。她脸都绿了，说那是她老公专门订给她的‘爱心晚餐’，不外传。笑死我了，
一份外卖，还搞得跟祖传秘方一样。”我只是笑笑，没说话。我知道，
林菲菲这是在向我***。她在用一种极其昂贵且不切实际的方式，来证明周毅没有我，
过得更好，更“高级”。可她不懂，这种靠金钱堆砌起来的“仪式感”，就像泡沫，
看着五光十色，一戳就破。真正的生活，不是演给别人看的。是两个人关起门来，一碗热汤，
一盘小菜，是实实在在的，暖到胃里的踏实。果然，没过几天，我又接到了前婆婆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愤怒。“晴晴啊！你快来医院一趟！毅……毅他进医院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的！都怪那个狐狸精！
”前婆婆在电话那头骂了起来，“天天让她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卖，又贵又不好吃！
毅的胃本来就不好，这下好了，折腾进医院了！造孽啊！”我挂了电话，站在原地，
心情有些复杂。我知道，我不该去。我们已经离婚了，他生病，有他的“仙女”公主照顾。
可是……我鬼使神差地，还是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最后一块五花肉。
6. 那把收回去的钥匙我拎着保温桶到医院的时候，林菲菲正坐在病床边，一边削苹果，
一边掉眼泪。苹果皮被她削得坑坑洼洼，断成了好几截。周毅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
闭着眼睛，连安慰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前婆婆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
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保温桶：“哎哟晴晴，你可算来了！快快快，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
你快趁热喝了暖暖胃。”她一边说，一边瞪了林菲菲一眼，“不像有的人，除了会哭，
什么用都没有！”林菲菲的哭声更大了，梨花带雨地看着周毅：“阿毅，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的胃这么脆弱……”周毅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尴尬，还有一丝……不易察GIL的欣喜。
我没理会这三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把粥倒进碗里，递给前婆婆：“阿姨，温的，
现在喝正好。”说完，我就准备走。“苏晴！”周毅突然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谢谢你。”他看着我，声音沙哑。“不用谢，”我平静地说，“我是看在天天的份上。
他不想没有爸爸。”这句话，让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菲菲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前婆婆的表情也变得很尴尬。我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枷锁，也断开了。我来看他，不是因为旧情难忘，
而是一种责任的终结。从此以后，他的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了。周毅出院后，来得更勤了。
他不再找那些蹩脚的借口，而是直接在饭点，带着天天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他也不进屋，
就把孩子往我这一送，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那意思不言而喻。我烦不胜烦，
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我只能每次都多做一份饭，
让他和天天在楼下的小饭桌吃完，再把他赶走。他吃完饭，会主动把碗筷洗干净，
把厨房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时候，他还会帮我把楼道的垃圾顺手带下去。他做得那么自然，
那么熟练，仿佛我们从未离婚。有一次，他看着我熟练地颠勺，眼神里充满了怀念。“苏晴，
”他突然开口，“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哦？是吗？”我没回头。“以前你做饭，
总是手忙脚乱的，还烫到过手。”他说，“没想到现在，你这么厉害了。”我心里冷笑。
是啊，以前我是手忙乱脚乱。那是因为我一边做饭，
还要一边担心书房里的你有没有按时吃饭，担心客厅里的孩子会不会磕到碰到。现在，
我只需要专注地做一件事，为我自己，为我儿子做饭。我当然可以做得很好。
“熟能生巧而已。”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沉默了。吃完饭，他没有立刻走。
他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突然说：“苏晴，我以前那把钥匙……还在吗？
”我开门的动作停住了。那把钥匙，离婚的时候，我没有收回来。我不知道是忘了，
还是潜意识里，还留着一丝幻想。他看我没说话，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的光。“如果你不方便，
其实我可以自己……”“不在了。”我打断了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从门上拔下钥匙，
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当着他的面，走回客厅，把那把属于他的旧钥匙，
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金属和塑料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周毅，
”我回头看着他，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尽，“这把是新换的锁。以前的，都过去了。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7. “妈妈的朋友圈”私房菜把旧钥匙扔进垃圾桶后，
我感觉像是把过去那些沉重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一并清理了出去。我的生活，
不能再被一个拎不清的前夫占据。我得搞事业。
李娜帮我联系了一个专门做本地生活推广的公众号，他们正在发掘一些有特色的家庭厨房。
我的“苏氏私房菜”很幸运地被选中了。编辑来我家采访拍照的那天，
我特意做了几道拿手好菜。红烧肉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