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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做他的替身名字含义》是大神“直冲云霄的腿毛”的代表林晚沈怀瑾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前言:为了救白月沈怀瑾亲手将林晚送给了对他以为林晚会像以前一样屈却忘了当年肯为他挡刀的女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手术台“用这张和她七分像的脸去换他的是你的荣”林晚笑着吞下整瓶药片:“那就把我的脸还给”医生抢救沈怀瑾发现林晚腹部那道为他挡刀的疤痕不见而他怀中苏醒的白月却露出和林晚一模一样的伤正文第一章玻璃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下正落在沈怀瑾的手背他没动...
主角:林晚,沈怀瑾 更新:2025-10-13 11: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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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为了救白月光,沈怀瑾亲手将林晚送给了对手。他以为林晚会像以前一样屈服,
却忘了当年肯为他挡刀的女孩,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手术台上。
“用这张和她七分像的脸去换他的命,是你的荣幸。
”林晚笑着吞下整瓶药片:“那就把我的脸还给我。”医生抢救时,
沈怀瑾发现林晚腹部那道为他挡刀的疤痕不见了。而他怀中苏醒的白月光,
却露出和林晚一模一样的伤疤。正文第一章玻璃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下来,
正落在沈怀瑾的手背上。他没动,只是看着站在书房正中的林晚。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软绸旗袍,光线流泻其上,衬得她侧影单薄,却绷得笔直。这颜色,
这站姿,都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只是那人的眉目间,从未有过林晚此刻的沉寂,
一种死水般的、望不到底的沉寂。“再说一遍。”沈怀瑾开口,声音像是被冰镇过,
听不出情绪。林晚抬起眼,视线平平地掠过他,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我说,好。
我跟你去见宋毅。”如此干脆,反倒让沈怀瑾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预料过她的哭闹,她的哀求,甚至歇斯底里的反抗,独独没想过会是这般……顺从。
这种顺从,莫名地让他心头蹿起一丝火苗。他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捏住了她的下巴,
迫使她转过脸来。这张脸,眉眼,鼻梁,唇形,无一不是按照他心里那个人的模子,
精心雕琢过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日里低垂着,尚不觉得,此刻近距离逼视,
那七分相似的神韵,几乎要灼伤他。“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他的指腹微微用力,
摩挲着她下颌的皮肤,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审视,“用着这张和她七分像的脸,
去为阿妍换回救命的机会,是你的荣幸。”“荣幸?”林晚轻轻重复了一遍,
这个词在她舌尖滚过,带起一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她没有挣脱他的手,
只是眼神飘忽开,像是落到了很远的地方。“是啊,我的荣幸。”沈怀瑾松开手,
心头那点不适感愈发清晰。他转身,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明白就好。收拾一下,
明晚宋家晚宴。”林晚没应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沈怀瑾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廊尽头。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和皮革混合的味道,那是属于沈怀瑾的味道,
困了她整整三年的味道。她缓缓走到书桌旁,目光落在角落的一个黄铜摆件上。
那是她刚来这里不久,有一次打扫时,从一堆沈怀瑾准备丢弃的旧物里偷偷捡回来的。
不值钱,甚至有些锈迹,但她留了很久。她拉开书桌最下面一个很少使用的抽屉,
里面空空荡荡,只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小药瓶。她拿起药瓶,拧开。
里面不是医生开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抗抑郁药或安眠药,而是一种小小的、白色的圆片。
她看也没看,将瓶口对着嘴,一仰头。白色的药片簌簌地落入口中,干涩地划过喉咙。
她没有水,就那么硬生生地,将一整瓶,尽数吞了下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一个小时前,系统六六因为宿主大大任务失败,不小心来到了这个空间,它查看林晚的记忆,
感到可惜,还痛恨她的恋爱脑,决定拯救她,本以为要耗费一些精力,没想到……“系统,
你确定吗?吃了不会死,只是失忆,我的人生还会发生改变?”“系统六六来了,
放心吧小姐姐,我不会骗人的,之后你的人生会步入正轨,你也能揭开自己的身世,
不过有一点不能保证,你多久以后才能恢复记忆!”“好,谢谢!”“美女小姐姐,
那你赶快做好哦!我只是不小心转移到这个空间了,还要回到宿主身边的!”“谢谢!对了,
印记……记得……”“欧了,六六做事你放心!”然后林晚扶着桌沿,慢慢滑坐在地毯上,
背靠着冰冷的红木桌脚。意识抽离得很快,像退潮的海水。视野模糊的最后,
她似乎看到三年前那个雨夜,那个不顾一切推开沈怀瑾,把自己迎向那把弹簧刀的傻女孩。
血那么红,那么烫。真傻啊。“沈怀瑾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老娘去魅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仇我一定要报!”沈怀瑾是被管家惊慌失措的敲门声惊动的。“先生!先生!
林小姐她……她出事了!”他心头猛地一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疾步冲进林晚的卧室,看到她倒在地毯上,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
唇边没有任何污渍,只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滚落在一旁,里面空空如也。“叫医生!快!
”他朝身后怒吼,一把将林晚抱起来。她的身体轻得吓人,软软地垂在他臂弯里,
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羽毛。私人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卧室变成了临时的抢救室。
沈怀瑾被隔绝在外,焦躁地在走廊里踱步。宋毅的电话打了过来,
语气戏谑地问他人什么时候到。他烦躁地掐断电话,脑子里乱成一团。
那个药瓶……他从未见过。她什么时候藏的?藏了多久?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为什么?
就因为他要她去找宋毅?就为了这点事?林晚飘出来的灵魂,‘这点事?你丫的,
这难道不是事吗?林晚你这个猪头,以前怎么看上他的,服了,SB吧你,哦,
因为他救过你,卧槽了,更可恨了!’他想起她昨晚那句平静的“好”,想起她沉寂的眼神。
那根本不是顺从,那是……死寂。一个护士匆匆忙忙端着一盆热水出来,
又端着一盆干净的进去,卧室门开合的一瞬,沈怀瑾瞥见里面的情形。
医生正在给林晚做检查,为了方便施救,剪开了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旗袍。布料被撕开,
露出腰腹间一大片苍白的皮肤。沈怀瑾的目光猛地顿住。没有。那里光洁平整,什么都没有。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不可能!
三年前那个混乱的雨夜,那个疯狂的男人干倒两个保镖,持刀捅向他,是林晚扑了过来,
而苏妍为了救他挡在他的前面,他看见那一刀,深深地扎进了她的侧腹。他亲手抱着她,
感受到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衬衫,他记得那伤口的位置,记得后来缝合后留下的,
一道扭曲的、暗红色的疤痕。他无数次抚摸过那道疤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复杂心绪。那是她爱他的证明,是她为他留下的印记,
也因为这样他才会把她留在身边,不然看也不会看她一眼,现在,那道疤呢?怎么会不见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惊悚的疑虑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推开试图阻拦他的护士,
几步跨到床边。“沈先生!我们在抢救!”医生试图阻止他。沈怀瑾充耳不闻,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裸露的腰腹。没有,真的没有!那片皮肤完好无损,
仿佛那道曾经狰狞存在的伤疤,从来都只是他的一场幻觉。“疤……她的疤呢?!
”他抓住医生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嘶哑。
医生被他吓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什么疤?
林小姐腹部没有陈旧性疤痕记录……”就在这时,
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虚弱的、带着泣音的呼唤:“怀瑾……怀瑾哥哥……”是苏妍!她醒了?
沈怀瑾猛地回头,看向隔壁主卧的方向。苏妍的心脏病刚刚做过一次关键手术,还在恢复期,
一直昏睡不定。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又像是要急于求证什么,
丢下床上生死未卜的林晚,踉跄着冲进了主卧。苏妍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睛确实睁开了,带着惯有的、我见犹怜的柔弱。她看到他,
泪水涟涟地伸出手:“怀瑾哥哥,
我好怕……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沈怀瑾几步走到床边,
几乎是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掀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薄被,
去扯她病号服的衣摆。“怀瑾哥哥!你做什么?!”苏妍惊恐地挣扎起来。
沈怀瑾的动作顿住了。就在苏妍侧腹的位置,一道清晰的、扭曲的、缝合过的暗红色疤痕,
赫然映入眼帘。那位置,那形态,和他记忆中林晚身上的那道伤疤,一模一样。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那道刺目的疤痕,又猛地转头,透过敞开的门,
看向隔壁房间那个躺在抢救设备中、腹部光洁如初的身影。
一个是他记忆里为他挡了一刀、留下无法磨灭印记的女人,
此刻那道疤却离奇地出现在了刚刚苏醒的苏妍身上。而另一个,
苏妍七分相似的脸庞、跟了他三年、刚刚吞下整瓶药片、身上却找不到任何过往伤痕的林晚。
时间,空间,身份,印记……所有他笃定的一切,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碎裂成一片片无法拼凑的谜团。沈怀瑾维持着那个半俯着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只有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最无法理解的景象。
第二章沈怀瑾的呼吸停滞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扭曲、崩裂。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苏妍腰侧那道疤痕上,每一道缝合的针脚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扎进他的眼底,刺入他的脑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猛地松开钳制苏妍的手,
像是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烙铁,踉跄着后退一步。苏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
委屈又惊恐地缩起身子,泪水掉得更凶:“怀瑾哥哥……你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她的声音,她的神态,那份柔弱无助,和他记忆中的阿妍分毫不差。
可那道疤……那道应该刻在林晚身上的疤,怎么会在这里?他霍然转身,
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隔壁房间。抢救还在继续,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忙碌地晃动着,
遮挡住了床上那个无声无息的人。她的腹部,那片刺眼的、空无一物的光滑皮肤,
在他眼前反复闪现。没有疤。林晚身上,没有那道他亲眼所见、亲手触碰过无数次的伤疤。
那这三年,睡在他身边,被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对待,
被他用这张脸来寄托对另一个女人思念的……到底是谁?而此刻躺在床上,
带着这道“功勋章”醒来的苏妍,又是谁?“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从沈怀瑾喉咙里挤出来。
他一把推开试图上前询问的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冲进林晚的房间。“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癫,一把挥开正在给林晚做心电监测的护士。“沈先生!
病人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危险?”沈怀瑾猛地揪住医生的领子,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她是谁?!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医生被他吓得脸色发白,
战战兢兢:“她……她是林晚小姐啊……”‘妈的,又疯了!又开始记忆错乱了!钱难挣,
屎难吃!’“林晚……”沈怀瑾松开医生,踉跄着扑到床边,
双手颤抖地捧住林晚毫无血色的脸。这张脸,眉眼,鼻梁,
唇形……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是阿妍的脸,是他让人照着阿妍的样子,
一点点修饰出来的脸。可为什么,那道属于“林晚”的印记,不见了?
反而出现在了苏妍身上?难道……一个荒谬至极、却又在眼前这诡异情状下唯一合理的猜测,
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难道当年那个雨夜,
那个义无反顾扑上来为他挡刀的人……根本不是苏妍?是林晚?
所以苏妍身上凭空出现了这道疤,而本应拥有这道疤的林晚,身上却干干净净?
那这三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他把真正救了他命的人,当成了替身?
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着那个曾经用身体为他挡住利刃的女孩?甚至最后,亲手逼着她,
为了救那个冒名顶替者,去承受另一个男人的羞辱,直至她吞药自尽?
“不……不可能……”沈怀瑾摇着头,试图驱散这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念头。
他猛地撕开林晚身上已经被剪破的旗袍前襟,目光疯狂地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搜寻。
没有……除了抢救仪器贴片留下的痕迹,什么都没有。没有他记忆中任何一点熟悉的印记,
没有他偶尔在她情动时看到的、肩胛处那一小块浅淡的胎记……什么都没有。这个人,
就像一个被彻底抹去了过去痕迹的空壳。“查!给我查!!
”他猛地转向门口闻讯赶来的助理,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
“把她给我查个底朝天!三年前!医院!所有记录!所有经手的人!给我挖出来!!
”助理从未见过沈怀瑾如此失态恐怖的模样,吓得连连点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沈怀瑾脱力般跪倒在床边,手指插入发间,死死攥住。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过往三年与林晚相处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她总是安静的,顺从的,
眼神里带着一种他读不懂的沉寂和疲惫。他以为那是她本性如此,
或是为了模仿阿妍而刻意收敛。他记得有一次,他醉酒后捏着她的下巴,
对着她那双与阿妍相似的眼睛,喃喃喊着阿妍的名字。她当时是什么表情?没有愤怒,
没有委屈,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淡得像水纹,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凉意。
他记得他每次因为公事或是去看望昏迷的苏妍而冷落她,她也从不吵闹。只是有一次,
他深夜回来,发现她一个人坐在露台的摇椅上,看着漆黑的夜空,
背影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他当时心里莫名烦躁,觉得她是在故作姿态吸引他注意,
便冷言嘲讽了她几句。她回过头,月光下她的脸平静无波,只轻声说:“沈怀瑾,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认错了人,会怎么样?”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他嗤笑一声,
捏着她的脸颊,语气轻佻而残忍:“认错?你这张脸,就是她的。你永远都是她的影子。
”她当时……似乎又极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垂下眼,不再说话。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那些她看似平静话语下的暗涌,此刻都变成了淬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神经。
“滴滴滴——滴滴滴——!!”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的波形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然后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病人室颤!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1mg静脉推注!”医生脸色大变,厉声吼道。护士们立刻围拢上来,
推开瘫软在床边的沈怀瑾。“Clear!”“砰!”身体被电击弹起,又落下。那条直线,
依旧顽固地延伸着。“再次除颤!200J!”“砰!”沈怀瑾被隔绝在抢救圈外,
眼睁睁看着那个单薄的身体在电击下无助地起伏,看着屏幕上那条代表生命终结的直线。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全身。他要失去她了。
在他可能刚刚意识到她是谁的时候,在他可能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之后,
他就要彻底失去她了。“不……不行……你不能死……”他喃喃着,想要冲过去,
却被护士死死拦住。“沈先生!请让开!我们在抢救!”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是助理打来的。沈怀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颤抖着手接起,
声音破碎不堪:“说……查到什么?!”电话那头,
助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和急促:“沈总……查……查到了……三年前,
中心医院……苏小姐当时的伤势记录是……是左胸肋骨骨裂和轻微脑震荡,
没有……没有腹部贯穿伤记录!但是……但是同一时间,有一个匿名登记的年轻女性,
接受了紧急腹部贯穿伤缝合手术,失血过多,差点没救回来……登记的名字是假的,
但是……但是缴费记录关联的账户……是……是林晚小姐母亲的名字!!”轰——!
沈怀瑾只觉得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匿名登记……假名字……林晚母亲的账户……所以,当年那个雨夜,
那个浑身是血被推进抢救室的人,真的是林晚!而苏妍……苏妍她……他猛地转头,
看向隔壁主卧的方向。苏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扶着门框,
脸色苍白地看着这边混乱的场面。接触到沈怀瑾那双猩红的、几乎要噬人的眼睛,
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飘忽,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心虚和慌乱。
那道在她腰侧狰狞盘踞的疤痕,在此刻的沈怀瑾眼中,变得无比讽刺和刺目。“苏、妍。
”沈怀瑾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去。而在他身后,抢救室里,医生沉重的声音响起:“记录时间,
晚上9点47分,病人……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宣布临床死亡。”‘好啦,
漂亮小姐姐,你算是重新获得新生了,好好生活吧!我走了!’第三章“临床死亡”四个字,
像一口巨大的丧钟,在沈怀瑾耳边轰然撞响。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血红。
死了?她就这么……死了?凭什么?在他刚刚得知真相,
在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荒谬的一切,在他甚至没来得及对她说一句……一句什么?道歉?
还是更深的伤害?他猛地转身,视线越过慌乱的人群,死死盯住那张抢救床上毫无生气的脸。
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两道青灰色的阴影,
唇色是一种褪尽血色的灰白。那么安静,安静得像是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不!不可能!
“救她!”沈怀瑾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护士,扑到床边,
抓住林晚冰冷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我命令你们救活她!她不能死!她怎么能死?!
”“救不活她,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沈先生!请您冷静!
病人已经……”医生试图上前劝阻,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恐惧。“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沈怀瑾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指着林晚,声音嘶哑破碎,“她是谁?
啊?她才是当年为我挡刀的人!是苏妍偷了她的身份!偷了她的一切!你们这群废物!
给我救她!用一切办法!她要是死了,我真的要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SB,
你自己识人不清,跟脑残一样,脑子好像是糊糊一样,今天这根线,明天那根线的,
记忆错乱了,怪谁啊?就怪你自己,贵人多忘事?’他的话语如同疯癫的诅咒,
在充斥着消毒水味和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回荡。医生和护士们被他骇人的模样震慑,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带着泣音的啜泣从门口传来。
“怀瑾哥哥……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偷身份……我……我听不懂……”苏妍扶着门框,
身体摇摇欲坠,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那张与林晚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无辜和受伤。“这道疤……这道疤明明就是当年为了你……”“闭嘴!
”沈怀瑾厉声打断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凌迟,“苏妍,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当然要演了,不到最后一刻不认输!’他一步步朝苏妍逼近,
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三年前,
中心医院,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这才是你当时的伤!
”沈怀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砸在苏妍脸上,“那个腹部被捅穿,
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人,是林晚!是你,趁着她重伤昏迷,我心神大乱的时候,
冒领了她的功劳!是不是?!”‘是你傻啊,大哥,人家晕倒了你都抱着她了,
还和人家三年了,疤痕一直在她身上,你不是知道吗?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可你总是跟神经病一样,因为她救了你所以把她留在身边,我说是我救的你,
还去弄了这个疤痕,结果你没查,我白弄,反而相信了我的话,对她一点都不好,
你有脑子吗?哪根筋搭错了,疤在她身上三年了啊,你都没有质疑过,WC了,
现在怨我?’苏妍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
哥哥你听我解释……是林晚……是她骗你的……她嫉妒我……她一直想取代我……”“解释?
”沈怀瑾猛地伸手,却不是打她,而是粗暴地攥住她病号服的衣领,往下一扯!
“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妈的,智障!受不了,暴力狂,当初眼瞎,
骗你干嘛啊,早知道骗别人去了,神经病,不知道这么多人啊!’苏妍惊叫一声,
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但沈怀瑾的动作更快,他的手指死死按在她腰侧那道暗红色的疤痕上,
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这道疤?!”他盯着她,眼神疯狂而残忍,“你告诉我,
一个肋骨骨裂的人,怎么会留下腹部贯穿伤的疤痕?!啊?!你说啊!”苏妍疼得冷汗直冒,
在他慑人的目光下,最后一点伪装也彻底崩溃。她眼神里的柔弱无辜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后的绝望和怨毒。‘受不了了!’“是!是我冒领的又怎么样?!
”她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那个蠢货自己扑上来替你挡刀!她活该!
我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沈怀瑾,这三年对你嘘寒问暖、陪你度过最难熬日子的人是我!
是我苏妍!她林晚算什么?一个闷葫芦!一个影子!她凭什么得到你的关注?!
她只配做我的替身!只配被你利用!现在为了救我,去陪宋毅睡,也是她最后的用处!
况且是因为你蠢!你蠢!我对你的好不记得,她对你的好也不记得!你就不配有人爱!
她也算是解脱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沈怀瑾的心脏,
然后残忍地搅动。他听着苏妍亲口承认这荒谬而残忍的真相,
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扭曲、却依旧顶着与林晚相似轮廓的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影子……替身……最后的用处……”他重复着这些词,
声音低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神经质般的笑声,
原来如此……原来我才是那个最蠢的瞎子……傻子……”他猛地收紧了掐在苏妍脖子上的手,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苏妍被他掐得双眼翻白,手脚徒劳地挣扎着,
发出“嗬嗬”的窒息声。“沈总!沈总冷静!杀人犯法啊!”助理和几个胆大的佣人见状,
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来死死抱住沈怀瑾,用力将他拉开。苏妍瘫软在地,
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沈怀瑾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沈怀瑾被众人架着,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苏妍,
像是要用目光将她碎尸万段。就在这时,抢救床边,一个一直试图进行最后复苏的年轻护士,
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护士指着林晚毫无动静的身体,
结结巴巴地说:“她……她的手指……刚才好像动了一下!”“什么?!
”主治医生一个箭步冲过去,立刻俯身检查。沈怀瑾猛地挣脱开束缚,踉跄着扑到床边,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晚晚?晚晚!”他握住林晚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一遍遍呼唤着这个他三年未曾如此亲密唤过的名字。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
心电监护仪屏幕上,那条令人绝望的直线,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一下。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条平坦的、代表死亡的直线了!
“有微弱的自主心律了!快!继续抢救!”医生又惊又喜,立刻指挥团队再次忙碌起来。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瞬间点燃了沈怀瑾几近死寂的心。
她没死!她还活着!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悔恨交织成网,将他牢牢缚住。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她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他没有回头再看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苏妍一眼。此刻,他的整个世界,
都只剩下床上这个气息微弱、生死一线的女人。这个被他错认、被他伤害、被他逼至绝境,
却可能才是真正用生命爱过他的女人。
“晚晚……坚持住……求你……”他将额头抵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滚烫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灼烧着他的皮肤,也灼烧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给我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无论如何,我要她活!”他抬起头,对着医生,
也对着这无常的命运,嘶哑地、一字一顿地命令道。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仿佛要将这栋奢华别墅里发生的一切狗血与荒诞,彻底吞噬。
第四章抢救的喧嚣重新充斥房间,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取代了刺耳的长鸣。
沈怀瑾被请出了房间,他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西装凌乱,领带歪斜,额发被冷汗浸湿,
一绺绺贴在额前。他从未如此狼狈。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手里还拿着刚刚挂断的电话。“沈总,宋……宋先生那边又催了,问林小姐……”“告诉他,
人不会去了。”沈怀瑾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把城南那个项目让给他,作为补偿。”灵魂林晚又来了,‘呦呦呦,装什么装,装深情,
恶心死了,自己蠢笨怪别人,刚刚那出戏可真是不精彩呢。’助理愣了一下,
那个项目是沈氏今年投入心血最多的,说让就让?但他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是,
我立刻去办。”沈怀瑾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有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苏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那哭声让他心烦意乱,
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心。他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晚吞下药片前,
看着他时那沉寂的眼神。那不是认命,那是心死。是他,
亲手把那个曾经会为他挡刀、眼里有光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沈总。
”主治医生推门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缓和了许多,“情况暂时稳定住了。
”沈怀瑾猛地站直身体,急切地问:“她怎么样?”“洗胃很及时,药物大部分清除了。
但剂量太大,对中枢神经和脏器造成了严重损伤,尤其是心脏功能很弱。”医生斟酌着用词,
“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转入ICU密切观察。另外……”医生顿了顿,
看了一眼沈怀瑾的脸色,才继续道:“我们给她做全身检查时发现,
她体内有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和镇静药物的痕迹,而且……身体状况很差,严重营养不良,
有轻微的胃溃疡,还有……”医生每说一项,沈怀瑾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痕迹,
无声地诉说着林晚在这三年里承受的煎熬。他以为的安静顺从,
原来是心如死灰;他以为的乖巧模仿,原来是行尸走肉。“……还有,
她似乎近期经历过极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身体创伤,生理指标非常紊乱。”医生最后补充道。
极大的情绪波动……身体创伤……沈怀瑾想起昨晚,他是如何用冰冷的话语,将她推向宋毅。
想起更早之前,他是如何因为她一个无心的举动像了苏妍,而对她忽冷忽热,时而温柔缱绻,
时而刻薄嘲讽。每一幕回忆,都变成鞭子,抽打在他的良知上。“我……能看看她吗?
”他声音干涩地问。医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能隔着玻璃看一会儿,
病人需要绝对安静。”沈怀瑾走到ICU的隔离玻璃窗前。
‘我要是现在能变成鬼吓死你就好了!’林晚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
脸色比身下的床单还要白,脆弱得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她的呼吸很轻,
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全靠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他隔着玻璃,贪婪地看着她的脸。第一次,
如此清晰地,不带任何“苏妍”滤镜地看着她。她的眉宇其实比苏妍更舒展一些,
鼻梁的线条也更挺直倔强,嘴唇……总是微微抿着,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坚韧。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只是苏妍的粗糙复制品?现在仔细看,她们其实并不那么像。是他,
被自己的执念和苏妍的谎言蒙蔽了双眼,硬生生将两个独立的个体扭曲成了影子和本体。
“查清楚。”沈怀瑾没有回头,对不知何时又回到他身后的助理吩咐道,声音冷得像冰,
“苏妍是怎么做到的。那道疤,医院记录,所有知情的人,一个一个给我挖出来。还有,
这三年,林晚身边发生的所有事,她见过什么人,受过什么委屈,我都要知道。
”‘现在查有什么用呢?人都躺在里面动弹不了了!’“是,沈总。”助理低声应道,
迅速离去。沈怀瑾又在玻璃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护士过来提醒他离开。他转身,
走向隔壁的主卧。苏妍还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病号服被沈怀瑾扯破,
露出肩膀和那道刺目的疤痕。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
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不甘和一丝残存的希冀。‘再装一下!看看能不能救一下!
’“怀瑾哥哥……”她哽咽着,试图再次用柔弱打动他。沈怀瑾在她面前蹲下,
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冰冷,陌生。他伸出手,苏妍吓得瑟缩了一下。
但他没有打她,只是用指尖,极其缓慢地,拂过她腰侧那道疤痕的边缘。他的动作很轻,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纹身师傅手艺不错,”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却比之前的暴怒更让人胆寒,“几乎以假乱真。连疤痕的凹凸感都做出来了。
”苏妍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不是的……”她徒劳地想要否认。“闭嘴。”沈怀瑾打断她,
指尖停留在那道“疤痕”上,“告诉我,当年医院里,是谁帮你篡改的记录?
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苏妍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不说?
”沈怀瑾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没关系。我会查出来。所有帮你欺骗我的人,
所有看着林晚受委屈却默不作声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毁灭欲。“苏妍,你最好祈祷林晚能活下来。”他一字一顿,
如同宣判,“她活,你或许还能有个稍微痛快点的结局。她要是死了……”‘害,无聊,
要是能狗咬狗就好了,苏妍上啊!咬他!’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苏妍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
沈怀瑾说到做到。她完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她偷来的三年宠爱和富贵,
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甚至可能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沈怀瑾不再看她,转身走出房间,
对守在门口的保镖冷声吩咐:“看好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
不准任何人接触她。”“是,沈总。”沈怀瑾走到别墅二楼的露台,
夜风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和冰冷。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帮我联系全球最好的心内科和神经内科专家,
不管花多少钱,用任何方式,请他们立刻过来会诊。”‘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哎,
不对,为什么我一直跟着他走,不晦气吗?’挂断电话,他撑着冰冷的栏杆,
望向楼下花园里影影绰绰的灯光。曾几何时,他似乎也见过林晚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着同样的景色。那时他在想什么?
好像是在嫌弃她破坏了这片属于他和“阿妍”记忆的景致。真是可笑。他错把鱼目当珍珠,
又将真正的明珠弃如敝履。如今,那颗明珠被他亲手摔得粉碎,生死未卜。沈怀瑾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腔里弥漫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疼痛。他知道,
就算林晚侥幸活下来,有些伤害,也已经无法弥补。他和她之间,
隔着三年的谎言、误解和刻骨铭心的伤害,隔着苏妍这条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但无论如何,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哪怕她用恨他的方式活着,也比彻底失去她要好。夜,还很长。
而这场由谎言开启的狗血剧目,显然还未到落幕的时候。ICU里那个微弱的心跳,
牵动着所有残局走向未知的终章。第五章三天。林晚在ICU里躺了整整三天。
‘辛苦了辛苦了,起来之后不会全身腰酸背痛吧?林晚你咋怎么可怜泥!
’沈怀瑾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守了整整三天。他像是变了个人。
笔挺的高定西装换成了皱巴巴的衬衫,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拒绝离开医院半步,所有需要处理的公务都通过电话和视频会议解决,
重要的文件由助理送来医院签字。他变得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只是隔着那扇巨大的玻璃窗,
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那个沉睡的身影。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悔恨、恐慌、祈求,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情愫。医生每次出来沟通病情,
他都听得极其认真,像个最虔诚的学生。听到指标稍有稳定,
他紧绷的下颌线会微微放松;听到出现反复,他周身的气压会瞬间低得吓人。第四天清晨,
主治医生终于带来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消息。“沈先生,林小姐的生命体征基本稳定了,
意识有恢复的迹象,可能会在近期苏醒。但……”医生话锋一转,神色凝重,
“由于药物对中枢神经的冲击太大,加上她本身长期处于抑郁和营养不良状态,我们担心,
即使醒来,也可能出现一些……后遗症。”沈怀瑾的心猛地一沉:“什么后遗症?
”“可能是记忆方面的问题,比如片段性遗忘,或者认知、情感上的障碍。具体会怎么样,
要等她醒来才能评估。”医生叹了口气,“另外,她的身体非常虚弱,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精心调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记忆缺失?认知障碍?
沈怀瑾咀嚼着这两个词,心头五味杂陈。忘了……也好。忘了这三年他对她的折磨,
忘了他的眼盲心瞎,忘了苏妍的恶毒,
甚至忘了当年那个雨夜为他挡刀的愚蠢……如果忘了这些能让她好受一点,
他宁愿她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心底某个角落,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抗拒。如果她忘了,
那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连那些带着恨意的连接,都没有了。“我知道了。”他哑声回答,
“请务必用最好的治疗方案。”医生离开后,沈怀瑾再次走到玻璃窗前。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哎哎哎,我的手消失了,
是要醒了吗?’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挣扎着要摆脱沉重的梦境。
他的心也跟着那颤动,猛地一缩。与此同时,别墅主卧内。苏妍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被变相软禁着,门口有保镖看守,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房间。
送来的食物和水一如既往的精美,但她一口也吃不下去。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
越收越紧。沈怀瑾那天看她的眼神,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一种彻底剥去温情伪装后,
赤裸裸的、想要将她碾碎的恨意。她完了。她心里清楚。一旦林晚醒来,无论结果是死是活,
沈怀瑾都不会放过她。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冲到门口,
用力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我要见怀瑾哥哥!我要见他!”门外的保镖毫无反应,
像是根本没听到。“你们这些看门狗!知不知道我是谁?!沈怀瑾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只是一时被那个贱人迷惑了!”她声嘶力竭地叫骂着,仪态尽失。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瘫坐在地上,指甲死死抠着昂贵的地毯,
眼神逐渐变得疯狂而怨毒。都是林晚!都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如果不是她,
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她明明已经偷来了三年幸福,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还有沈怀瑾那个蠢货,自己蠢怪谁,都怪他们!不然我不会这样!不行,她就算死,
也要拉个垫背的!不管是谁!一起走!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在房间里逡巡,
最后落在了梳妆台上那把她用来修眉的、小巧而锋利的安全刀片上。一个恶毒的计划,
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形。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走到门口,
上了一副柔弱可怜的腔调:“外面的保镖先生……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给怀瑾哥哥带句话?
就一句……求求你们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无助极了。
门外的保镖似乎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低声对同伴说了句什么。苏妍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冷漠的回应:“沈总吩咐过,他不会见你。你有什么话,
我们可以代为转达。”代为转达?那怎么行!苏妍咬紧下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她需要见到沈怀瑾,必须当面见到他!只有面对面,她才有机会实施那个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哀婉,
甚至带上了几分决绝:“那……那麻烦你们转告怀瑾哥哥……我知道我错了,
大错特错……我不求他原谅,只求在……在最后,
能亲眼看到林晚妹妹平安无事……如果……如果林晚妹妹有什么不测,
我……我也绝不独活……”她说着,悄悄拿起藏在袖口里的刀片,用指尖抵住手腕的皮肤。
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她赌,赌沈怀瑾就算再恨她,
也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在这个时候死掉,尤其是在林晚情况未明的时候。毕竟,她顶着的,
是“救命恩人”的身份——尽管是偷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医院。沈怀瑾接到保镖电话时,
正听着专家团队对林晚后续治疗方案的讨论。听到苏妍以死相逼,想要见他,
甚至想来医院“亲眼确认林晚平安”,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厌烦和冰冷。“看好她。”他对着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她真想死,不用拦着。但别让她死在我的房子里,脏了地方。
”电话那头的保镖显然愣住了,半晌才应道:“……是,沈总。”挂断电话,
沈怀瑾揉了揉眉心。苏妍的伎俩,他一眼就能看穿。
无非是想利用他可能残存的一丝旧情或者顾忌来翻盘。可惜,他现在对她,除了恨,
只剩下恶心。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玷污了眼睛。他现在所有的心神,
都系在ICU里那个脆弱的身影上。专家团队的意见很一致,林晚的身体底子太差,
这次中毒更是雪上加霜,后续的康复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需要极致的耐心和精心的呵护。耐心?呵护?
沈怀瑾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对他而言曾经无比陌生的词语。他会学的。只要她肯给他机会。
就在这时,ICU里面的护士忽然做了个手势。主治医生立刻起身走了进去。
沈怀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是扑到玻璃窗前,紧紧盯着里面的动静。病床上,
林晚的眼睫剧烈地颤动起来,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安的梦魇。她的手指,
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几秒钟后,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那双紧闭了整整三天的眼睛,
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她醒了。沈怀瑾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手掌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林晚的眼神起初是空洞的、茫然的,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她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
才慢慢转动眼球,视线迟钝地扫过周围的环境,扫过身上的管子,最后,
落在了隔离玻璃窗外,那个紧紧盯着她的、形容憔悴的男人身上。她的目光,
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五六秒。那眼神里,有茫然,有陌生,有虚弱带来的恍惚,
却唯独没有沈怀瑾预想中的恨意,或者任何类似的情感波动。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然后,她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眉,
似乎连维持视线都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眼皮缓缓地、沉重地,再次阖上了。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但那眼神,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沈怀瑾的心脏。
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空茫的、彻底的……陌生。医生很快出来,
脸上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表情:“沈先生,林小姐确实苏醒了片刻,虽然意识还很模糊,
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迹象。不过……”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沈怀瑾瞬间苍白的脸色,
谨慎地说道:“正如我们之前预估的,她的认知功能可能受到了一定影响。接下来,
需要慢慢观察和引导。”认知功能受影响……沈怀瑾僵硬地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医生的话,
眼前反复闪现着林晚刚才看他时,那纯粹陌生的眼神。她可能……真的忘了。忘了他,
忘了这三年,忘了所有的爱与恨。这原本是他潜意识里期望的“最好”结果。
可当它真的发生时,那股灭顶的恐慌和失落,却几乎将他淹没。他和她之间,
那点可怜的、哪怕是建立在伤害和错误基础上的连接,似乎也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
随着那陌生的目光,彻底断裂了。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惨白的光,照在他身上,
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这场由他亲手开启的荒诞剧,
似乎终于走到了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路口。而前路,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第六章林晚被转入VIP病房已经两天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
眼神也是朦朦胧胧的,像蒙着一层擦不干净的雾。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
或者窗外,对周围的一切都缺乏反应。沈怀瑾几乎住在了医院。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
将办公室搬到了病房隔壁的空房间。他变得小心翼翼,进出病房都放轻脚步,生怕惊扰到她。
医生说她需要静养,需要温和的刺激来帮助恢复认知。他请来了最好的康复师和心理医生,
但他们面对林晚那片空茫的内心世界,也有些无从下手。这天下午,阳光很好。
林晚难得清醒的时间长了一些,靠坐在床头,小口喝着护士喂到嘴边的温水。
她的动作有些迟钝,像是一个牵线木偶。沈怀瑾站在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着这一幕。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里面是他让助理跑遍了全城才买到的、据说她以前很喜欢的那家老字号糖铺的话梅糖。
他记得很久以前,似乎听她提起过,小时候生病,妈妈总会给她买这种糖。他深吸了一口气,
推门走了进去。护士看到他,点了点头,悄声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晚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他身上。依旧是那种纯粹的、打量陌生人般的目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沈怀瑾的心像是被那目光蛰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他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走到床边,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晚……林晚,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了生疏的称呼,声音放得极轻,“感觉好点了吗?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沈怀瑾有些无措。
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笨拙过。以前,都是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思。现在,
角色完全调转了过来。他拿起那个纸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古朴的陶瓷罐,打开盖子,
浓郁的梅子酸甜气息瞬间飘散出来。“你看,我买了话梅糖。
”他拿起一颗用糯米纸包着的、琥珀色的糖,递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你……以前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林晚的目光从他那张带着紧张和期盼的脸上,
缓缓移到他指尖那颗糖上。她看了很久,久到沈怀瑾举着糖的手都有些发酸。然后,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她的动作很僵硬,手指微微颤抖着,
像是还不听使唤。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颗糖的时候,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她的眉头猛地蹙紧,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痛苦的神色,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大脑。
她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
“疼……”细弱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溢出,带着剧烈的颤抖。沈怀瑾脸色骤变,
手里的糖掉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滚了几圈。他慌忙上前,想要扶住她:“怎么了?哪里疼?
头吗?”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肩膀,林晚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
用力挥开他的手,整个人蜷缩起来,往床的另一侧躲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抗拒。
“别碰我!”她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带着浓浓的恐惧。沈怀瑾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她怕他。即使失去了记忆,
即使意识混沌,她的身体本能,依旧在害怕他的触碰。这时,
听到动静的医生和护士快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医生一边检查林晚的状况,一边问道。
沈怀瑾脸色灰败地退到一旁,看着林晚在医生的安抚下渐渐停止颤抖,
但眼神依旧警惕地瞟向他这边,充满了不安全感。
“可能是某种记忆碎片或者创伤应激被触发了。”医生检查后,对沈怀瑾低声道,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非常脆弱。沈先生,我建议您暂时……尽量减少直接接触,
给她一个更安全平和的恢复环境。”‘真服了,不知道人家怕你啊,
你是不是纯心不让我病人好过!’尽量减少直接接触。
沈怀瑾看着重新陷入昏睡、但眉头依旧紧蹙的林晚,
又低头看了看床单上那颗孤零零的话梅糖,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他连靠近她,
都成了一种伤害。他默默地退出病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耸动。他以为自己可以弥补,可以赎罪。可现在才发现,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连靠近都变得艰难。他像是一个手持火把的人,
想要温暖被他推入冰窟的人,却只会让她因为恐惧火焰而颤抖退缩。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助理发来的信息,关于苏妍那边调查的进展,还有几个需要他紧急处理的文件。
沈怀瑾抬起头,眼底的血丝更加浓重,但那里面,也多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他站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门,转身大步离开。赎罪的路被堵死了。那就不赎了。他换一条路走。
一条清理掉所有障碍,扫平所有让她不安因素的路。哪怕她永远想不起来,
永远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他也要确保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风雨,
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人,去伤害她。至于苏妍……沈怀瑾走进电梯,
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按钮。金属门映出他冰冷而坚毅的侧脸。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第七章林晚转入普通病房一周后,情况稳定了许多。她依旧沉默,眼神大多时候是空的,
但不再像最初那样对一切毫无反应。她会看着窗外飞过的鸟,
会听着护士播放的轻柔音乐微微出神。沈怀瑾遵守着医生的建议,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
只敢在深夜她熟睡时,悄悄站在门口看一会儿。他让人把病房布置得像家一样温馨,
摆满了鲜花和她以前似乎喜欢看的书,虽然他不知道她现在还能不能看懂。
他像一个最虔诚的囚徒,将自己放逐在她感知世界的边缘,
靠着那点微弱的、关于她安好的信息度日。直到那天下午。沈怀瑾处理完公司紧急事务,
带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来到医院。他刚走到病房外的走廊,脚步就顿住了。病房门开着,
里面传出一个他从未听过的、温和又带着激动颤抖的年轻男声。
“晚晚……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真的……真的以为……”沈怀瑾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到门口。病房里,
一个穿着浅蓝色毛衣、气质干净清爽的年轻男人正半蹲在林晚的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男人眼眶泛红,看着林晚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而林晚……沈怀瑾的呼吸滞住了。林晚靠在床头,目光正落在那个男人脸上。
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和茫然的,而是带着一种……一种努力辨认的专注,
和一丝细微的、仿佛被触动了的波澜。她没有挣脱被握住的手,甚至,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回应。“你是……”她开口,声音依旧虚弱,
却带着一丝询问。“我是阿哲啊!陈哲!”男人急切地回答,声音带着哽咽,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住在同一条巷子里,你忘了?你以前总跟在我后面,
叫我‘阿哲哥哥’……”林晚听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想。过了好几秒,
她眼底的迷雾仿佛被吹散了一点点,露出一点微弱的光亮。她看着陈哲,
极其缓慢地、不确定地,轻轻唤了一声:“阿哲……哥哥?”这一声呼唤,轻得像羽毛,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怀瑾的心口。他眼前一阵发黑,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她记得他?
她忘了所有,包括恨他入骨,却记得这个叫陈哲的男人?!陈哲听到这声呼唤,
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用力点头,将林晚的手握得更紧:“对!是我!晚晚,你记得我了?
你终于记得一点了!”林晚看着他流泪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有些笨拙地、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是在帮他擦眼泪。
“别……哭。”她断断续续地说,带着一种本能的安抚。这一幕,和谐、温情,
甚至带着某种久别重逢的宿命感。却像最锋利的刀刃,凌迟着门外的沈怀瑾。
他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露出他从未得到过的、带着记忆温度的眼神,
看着她用他渴望已久的那种温柔去安抚别人。
嫉妒、恐慌、不甘、悔恨……无数种情绪像毒藤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
他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病房里的两人。陈哲抬起头,看到沈怀瑾,
脸上的激动和温柔瞬间收敛,转化为一种清晰的警惕和敌意。他下意识地侧过身,
将林晚护在了身后。这个保护性的动作,更是刺痛了沈怀瑾的眼睛。林晚也看到了沈怀瑾。
她的眼神在接触到他的瞬间,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空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她下意识地往陈哲身后缩了缩,手指揪住了陈哲的衣角。这个小动作,
彻底点燃了沈怀瑾压抑的怒火和恐慌。“你是谁?”沈怀瑾的声音冷得像冰,
目光锐利地射向陈哲。陈哲站起身,虽然身形不如沈怀瑾高大强势,
但眼神却毫不退缩:“我是晚晚的朋友,陈哲。沈先生,久仰了。”最后三个字,
带着明显的讽刺。“朋友?”沈怀瑾扯了扯嘴角,一步步逼近,
“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沈先生不知道的事情,恐怕很多。
”陈哲意有所指,他转头看向林晚,语气瞬间变得温柔,“晚晚,别怕,我在这里。
”林晚看着两个对峙的男人,眼神更加慌乱,她扯了扯陈哲的衣角,
小声说:“阿哲哥哥……我想休息了……”她依赖陈哲,排斥他。
这个认知让沈怀瑾的心沉入谷底。陈哲立刻点头,柔声道:“好,你休息,我就在外面守着,
不走。”他替林晚掖了掖被角,全程无视了沈怀瑾的存在。在经过沈怀瑾身边时,
陈哲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沈怀瑾,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放过她?”沈怀瑾拳头骤然握紧,指节泛白。
陈哲不再看他,径直走出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沈怀瑾和林晚。空气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怀瑾看着床上重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女人,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他想问她是不是真的记得陈哲,想问她为什么独独忘了自己,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告诉她他才是……他才是……他是什么?他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这三年,他给她的,
只有伤害和替身的屈辱。而那个陈哲,拥有着她忘却一切后、本能依赖的“过去”。
他输得一败涂地。“你……好好休息。”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干涩的字,
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病房,他看到陈哲果然等在外面,眼神坚定。“沈先生,我们谈谈。
”陈哲开口道。医院天台,冷风呼啸。“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沈怀瑾点燃一支烟,
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表情。“我一直都知道晚晚在哪里。”陈哲看着他,眼神里有愤怒,
也有怜悯,“从三年前你把她带走,把她当成那个苏妍的替身开始,我就知道。
但我斗不过你,沈怀瑾。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折磨她。”“这三年,我偷偷去看过她几次。
她瘦了,眼神也死了。我知道她不快乐,可我没办法带她走。”陈哲的声音带着痛苦,
“直到前段时间,我听说她出事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沈怀瑾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原来,他一直活在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世界里,却连有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林晚都不知道。
“她现在的情况,医生说了,需要熟悉的安全的环境和记忆锚点来帮助恢复。很明显,
沈先生,你并不属于那个‘安全’的范围。”陈哲语气强硬起来,“我希望你能放手,
让晚晚跟我走。我会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伤害和痛苦回忆的地方,好好照顾她。
”“跟你走?”沈怀瑾猛地掐灭烟头,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疯狂,“不可能!”他绝不允许!
她已经忘了他,难道还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你不能这么自私!”陈哲怒道,
“你留她在身边,只会不断刺激她,阻碍她恢复!沈怀瑾,你口口声声说现在在乎她,
难道你的在乎,就是不顾她的意愿和健康,把她绑在你身边继续痛苦吗?!
”沈怀瑾被噎得哑口无言。陈哲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他的痛处。是啊,他留她在身边,
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弥补,还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卑劣的占有欲?看着她害怕他,依赖别人,
他真的能承受吗?可是……放手?只要想到她的余生里再也没有他,
想到她会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他就觉得像是有人要活生生将他的心挖走。他做不到。沈怀瑾死死盯着陈哲,
一字一顿:“她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说完,
他不再看陈哲,转身离开天台。背影决绝,却带着一丝外强中干的狼狈。他知道,
从林晚睁开眼用陌生目光看他的那一刻起,从她依赖地唤出“阿哲哥哥”的那一刻起,
他早已失去了宣示主权的资格。不是激烈的对抗和报复,而是她将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里剥离,
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而他,连靠近的资格,都需要苦苦祈求。
从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布满了荆棘和他亲手埋下的绝望。而现在,连这绝望的路,
都出现了他无法逾越的屏障——一个她或许真正爱过的,并且可能再次爱上的青梅竹马。
沈怀瑾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而他,
就是那个亲手打造了这座地狱,并将自己永囚其中的,最可悲的魔鬼。
第八章沈怀瑾动用了一切手段,试图将陈哲从林晚身边隔开。他增加了病房外的保镖,
严格限制探视,甚至试图以“可能刺激病人”为由,禁止陈哲进入医院。
但陈哲显然不是毫无准备。他不再硬闯,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
弄到了医院内部的心理疏导资质,以“协助病人进行记忆恢复治疗”的名义,
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了林晚身边。沈怀瑾看着监控画面里,陈哲坐在林晚床边,
温和地给她看老照片,讲述着那些沈怀瑾完全陌生的、属于林晚和陈哲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林晚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会长时间地停留在照片上,偶尔,在陈哲讲到某些趣事时,
她的嘴角会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牵动一下。那细微的弧度,像是一根烧红的针,
烫在沈怀瑾的心尖上。她在对别人笑。哪怕只是无意识的。而他,连靠近都会让她恐惧。
更让他恐慌的是,林晚似乎真的在那些碎片式的讲述中,
构建起了一个模糊的、关于“过去”的认知。那个认知里,有巷子口的槐树,有夏天的冰棍,
有总是护着她的“阿哲哥哥”……唯独,没有他沈怀瑾的存在。
他像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不受欢迎的窥视者。“沈总,陈哲的背景查到了更多。
”助理的声音将沈怀瑾从窒息的监控画面前拉回,“他本身家境普通,
但他有一个关系极好的大学同学,叫周昀显。”听到这个名字,沈怀瑾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昀显。京圈里谁不知道这个名字?周家的嫡孙,真正的太子爷,家世底蕴比沈家只深不浅,
为人低调却手段凌厉,是圈内同龄人中最不好惹的那一挂。“继续。
”沈怀瑾的声音沉了下去。“我们查到,周昀显和林晚小姐……曾是高中同学。而且,
据当时的一些人说,周昀显对林晚小姐……似乎有过好感。只是后来林晚小姐家里出事,
和周昀显出国留学的时间撞上,就不了了之了。”助理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陈哲和周昀显一直保持联系,最近……通话频繁。”沈怀瑾猛地攥紧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陈哲。周昀显。一个占据着林晚“过去”的青梅竹马,
一个曾是林晚仰慕者、如今权势滔天的京圈太子爷。这两人联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怀瑾。他之前对付陈哲的那些手段,在周昀显面前,
恐怕会变得不堪一击。果然,第二天,医院院长就亲自战战兢兢地来找沈怀瑾了。
“沈、沈先生……不是我们不让林小姐住院,只是……上面下了文件,
要求对VIP病房的使用进行规范化管理,
尤其是长期占用医疗资源的情况……您看……”院长额头上全是冷汗,
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佛。沈怀瑾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周昀显出手了。
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逼他让林晚离开他的控制范围。他可以直接把医院买下来,
但周昀显既然出手,就不会只有这一招。强行对抗,只会让林晚的处境更混乱,
甚至可能波及她的治疗。当他阴沉着脸回到病房外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周昀显不知何时来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
身姿挺拔,气质清贵卓然,就那么随意地站在病房门口,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陈哲站在他身边,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而病房里,林晚已经换下了病号服,
穿着一身柔软的米色针织长裙,坐在轮椅上。一个穿着干练、显然是周昀显带来的女助理,
正在细心地为她整理头发和披肩。周昀显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沈怀瑾身上,
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淡淡的疏离。“沈总。”周昀显开口,
声音清越,不带什么情绪,“我来接林晚出院。”不是商量,是通知。
沈怀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哪里也不会去。”“未婚妻?”周昀显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据我所知,林晚的亲友名单里,并没有沈总你的名字。而且,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似乎也无法确认这一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病房里安安静静坐着的林晚,
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联系了美国顶级的脑科和康复中心,
那边的医疗团队和设备更适合她接下来的恢复。沈总如果真的为她好,就不该阻拦。”这时,
陈哲推着林晚从病房里出来了。林晚看到了堵在门口的沈怀瑾,她的眼神瞬间瑟缩了一下,
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轮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排斥,毫不掩饰。周昀显自然地走上前,挡在了林晚和沈怀瑾之间,
隔绝了他的视线。他微微俯身,对林晚说话的声音,
是沈怀瑾从未听过的温和与耐心:“晚晚,别怕,我们换个地方休养,那里环境更好,
对你身体有帮助。”林晚抬起头,看了看周昀显,
又飞快地瞟了一眼他身后脸色难看至极的沈怀瑾,最后目光落在旁边的陈哲身上。
陈哲对她鼓励地点了点头。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其轻微地,对着周昀显“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彻底击溃了沈怀瑾的防线。
她宁愿相信一个多年未见的、疑似当年有过好感的同学,宁愿跟着她的青梅竹马走,
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晚晚!”沈怀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林晚吓得猛地一颤,几乎要把自己缩进轮椅里。周昀显动作更快,一把格开了沈怀瑾的手,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沈怀瑾,请你自重。她现在经不起任何刺激。
”沈怀瑾看着空荡荡的手,再看看林晚那惊惧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攫住了他。他像一头困兽,明明想要靠近,却发现自己浑身带刺,
只会伤害到他最想保护的人。
“让我跟她说句话……就一句……”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祈求。
周昀显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让步。陈哲推着轮椅,周昀显护在一旁,
一行人无视了僵在原地的沈怀瑾,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沈怀瑾眼睁睁看着林晚被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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