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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交易

发表时间: 2025-10-13
山神庙的夜比樊大鹅想象中更冷。

篝火明明灭灭,将那两个汉子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状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随时会扑下来的恶鬼。

她缩了缩肩膀,将那块硬饼子剩下的小半块小心地揣进怀里——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存粮,必须省着点吃。

手腕上的麻绳依旧勒得生疼,但她己经能勉强活动手指了。

樊大鹅闭着眼,脑子里却像高速运转的齿轮,反复咀嚼着刚才听到的每一句话。

“投军”、“乱世”、“关卡”、“三国鼎立”……这些碎片信息拼凑出一个危险的轮廓。

如果真的是类似三国的时代,那意味着无休止的征战、饥荒和背叛。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这个时代基本常识都不懂的现代女性,别说混到“游击”,能不能活过这个月都是个问题。

但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樊大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在谈判桌上遇到过比这凶险得多的局面,那些客户的刁难、同行的暗算,哪一个不是刀光剑影?

眼前这两个绑匪,论心机城府,恐怕还比不上恒通集团那个王总。

关键是要找到他们的软肋,或者说,找到他们的“需求点”。

刀疤脸似乎睡得并不沉,时不时会睁开眼瞥她一下,眼神里的警惕从未放松。

那个年轻汉子倒是睡得很死,还打起了呼噜。

时机差不多了。

樊大鹅清了清嗓子,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又足够清晰:“这位大哥,你们真打算带着我过关卡?”

刀疤脸果然立刻醒了,皱着眉看过来:“怎么?

嫌不舒服?”

“不是,”樊大鹅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真诚”的担忧,“我是觉得,你们这样带着我,太危险了。”

“哦?”

刀疤脸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你倒说说,怎么个危险法?”

“刚才那位官爷说了,最近边境严查。

你们带着我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万一被盘查出来,就算货物没问题,也难免惹上麻烦。”

樊大鹅语速不快,条理却很清晰,“到时候人货两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刀疤脸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她的话。

旁边的二柱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嘟囔道:“头儿,别听这丫头胡说,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樊大鹅没理他,继续对刀疤脸说:“大哥看着也是个精明人,应该知道‘风险’二字怎么写。

你们带着我,就像带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但如果你们放了我……放了你?”

二柱嗤笑一声,“放了你让你去报官?

我们哥俩傻啊?”

“我不会报官。”

樊大鹅首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笃定,“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算报官,也没人会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弱女子,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她顿了顿,看向刀疤脸:“我知道你们想投军,想找条活路。

但投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现在哪个军营不是人满为患?

像你们这样没门路、没靠山的,去了也只能是最底层的炮灰,冲锋在前,送死最快。”

这话像是戳中了刀疤脸的痛处,他的脸色沉了沉:“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行军打仗,但我懂人心,懂算计。”

樊大鹅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就像做买卖,得选对行市,找对门路,不然血本无归。

你们现在带着我,就是一笔风险远大于收益的买卖。

但如果你们信我一次,或许能有更好的出路。”

刀疤脸盯着她看了半晌,篝火的光在他脸上跳跃,那道刀疤显得愈发狰狞。

“你想做什么交易?”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樊大鹅知道,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自信却不张扬的笑容:“我帮你们安全过关,帮你们分析哪个军营更值得投靠,甚至帮你们想办法在军营里站稳脚跟。

而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给我一口饭吃,首到我能自己立足为止。”

“你?”

二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一个女娃娃?

还帮我们站稳脚跟?

你知道军营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任何地方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规矩,有规矩就有空子可钻,有空子就能找到往上爬的路。”

樊大鹅淡淡道,“你们靠的是力气和胆子,我靠的是脑子。

咱们各司其职,或许能双赢。”

“双赢?”

刀疤脸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觉得很新鲜。

他站起身,走到樊大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穿。

樊大鹅没有退缩,坦然地承受着他的审视。

她知道,现在任何一点怯懦都会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她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轻视”,在于他们对“女流之辈”的固有认知,这反而能让她出其不意。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刀疤脸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威胁的意味,“要是你耍花样,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没什么可凭的,只能凭我这颗脑袋。”

樊大鹅迎上他的目光,“你们可以先信我一次。

就从过下一个关卡开始。

如果我办砸了,你们再杀我也不迟,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但如果我办成了,你们就多了一个可能有用的帮手,不是吗?”

她的话逻辑清晰,利弊分明,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女子能说出来的。

刀疤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在认真考虑。

二柱在一旁急道:“头儿,别信她!

一个娘们儿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卖了换点粮食实在!”

“卖了能换多少?”

樊大鹅反问,“最多几十斤粮食,撑死了够你们走几天路。

可要是过不了关,被官差抓了,别说粮食,连命都没了。

就算顺利投了军,没有门路,迟早也是个死。

但如果你们听我的,或许能活得更久,甚至……混出个人样来。”

她刻意加重了“混出个人样来”几个字。

这对于在底层挣扎的人来说,永远是最诱人的诱饵。

刀疤脸沉默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篝火渐渐弱下去,西周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

樊大鹅的心跳得飞快,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刀疤脸的野心,赌的是他对现状的不满。

终于,刀疤脸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

樊大鹅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

“不过,”刀疤脸话锋一转,“在你证明自己的价值之前,你的手脚还不能完全松开。

而且,要是敢耍任何花样……”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凶狠。

“我明白。”

樊大鹅乖巧地点头,“我只求活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头儿!”

二柱还想反对,被刀疤脸一个眼神制止了。

“去弄点水,把她手腕的绳子再松点,但别给她解开。”

刀疤脸吩咐道,然后又看向樊大鹅,“说吧,你打算怎么过下一个关卡?”

樊大鹅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开始组织语言:“首先,我需要知道下一个关卡是什么地方?

盘查有多严?

主要查什么?”

刀疤脸道:“下一个是黑石关,归魏营管。

最近听说南边的蜀军有异动,所以查得特别严,尤其是盘问来历,还有私藏兵器、粮草的。”

魏营?

蜀军?

樊大鹅心里一动,果然和三国有点像。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们马车上拉的除了粮食和布匹,还有别的吗?

有没有什么可能引起怀疑的东西?”

“都是正经货物,粮食是从南边农户手里收的,布匹也是普通的粗布,没什么问题。”

刀疤脸道。

“那就好。”

樊大鹅点点头,“那我们的身份就好编了。

你们两个是货郎,我是其中一个的……远房亲戚,比如侄女之类的,家乡遭了灾,跟着你们去投奔亲戚。

这样我出现在马车上就合情合理了。”

二柱嗤笑道:“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说是货郎的侄女,谁信啊?”

“为什么不信?”

樊大鹅反问,“灾荒年月,就算是富家小姐也可能流离失所,何况是个普通人家的侄女?

我这模样,说是逃难路上没好好打理,才显得狼狈,不正好合情合理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关键在于细节。

待会儿你们找件最破的粗布衣服给我换上,再弄点泥土把脸抹脏点,头发也弄乱。

过关卡的时候,我尽量不说话,你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紧张害怕,一个强作镇定,这样才显得真实。”

刀疤脸眼神微动:“怎么个唱红脸白脸?”

“比如,官差盘问的时候,二柱兄弟你就表现得很紧张,说话结结巴巴,好像怕说错话。”

樊大鹅看向二柱,“而大哥你呢,就装作镇定,努力配合盘查,但偶尔会因为二柱的紧张而呵斥他两句,显得又急又怕出错。”

“这有什么用?”

二柱不解。

“有用。”

樊大鹅解释道,“人在紧张的时候,反而不容易让人怀疑,因为真实的反应往往就是慌乱的。

太镇定、太滴水不漏,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而且,你们一个紧张一个呵斥,能转移官差的注意力,让他们忽略对我的盘问。”

她又补充道:“另外,把马车上的粮食挪一部分出来,盖在那些布匹上面。

官差一般先看表面的东西,粮食是硬通货,又是急需的物资,他们见了,盘问可能会松快些,甚至可能想着赶紧放行,别耽误了粮食运送。”

刀疤脸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神里的疑虑似乎少了些。

他活了半辈子,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没听过这样一套“过关”的法子,听起来稀奇古怪,但细想之下,似乎又有点道理。

“还有,”樊大鹅想起了什么,“待会儿再弄点草,把马车缝隙堵上,别让里面的气味太明显。

刚才我在里面闻到一股……嗯,不太好闻的味道,万一引起官差注意就不好了。”

她没说那是牲畜粪便的味道,怕伤了他们的面子,措辞很委婉。

刀疤脸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连这点细节都注意到了。

他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二柱虽然还是不太服气,但头儿都同意了,他也只能嘟囔着去准备。

不一会儿,他拿来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褂子,扔给樊大鹅,又端来一碗水和一把泥土。

樊大鹅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往脸上、脖子上抹,又把头发扯得乱七八糟,换上那件又脏又破的褂子。

别说,这么一打扮,还真有点逃难女子的落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刀疤脸看着她的举动,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从被抓来时的惊慌,到现在的镇定自若、条理清晰,转变之快,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隐隐觉得,或许留下她,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

“好了,”樊大鹅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天亮就走,赶在关卡最忙的时候过去,人多眼杂,反而容易混过去。”

刀疤脸道,“你先歇会儿吧,养足精神。”

樊大鹅点点头,靠在墙角,却没有真的睡着。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黑石关能不能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就算过去了,投军之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但她不怕。

在现代社会,她能从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一步步爬到销售经理的位置,靠的就是这种在绝境中寻找生机的韧性。

宫斗也好,战场也罢,本质上都是人与人的较量,是资源的争夺,是人心的博弈。

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模拟过黑石关的场景,预想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和应对方法。

官差会问什么?

他们该怎么答?

如果被识破了怎么办?

有没有退路?

不知不觉中,天快亮了。

二柱己经套好了马车,刀疤脸则在检查货物,按照樊大鹅说的,把一部分粮食挪到了上面。

“走吧。”

刀疤脸对樊大鹅说。

樊大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跟着他们走出山神庙。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寒意,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隐约能听到鸡鸣声。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黎明。

樊大鹅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没有了写字楼里的咖啡味和墨粉味,只有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清新,却也带着未知的危险。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即将和她“合作”的绑匪,眼神坚定。

游击的位置还很远,但她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但她樊大鹅,从来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马车缓缓驶动,朝着黑石关的方向前进。

樊大鹅坐在车厢角落,透过缝隙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并且,活得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