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若都凝滞住。
梁勋不顾头上不断渗出的血,上前一步用力拽住我的手。
“苏初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因为我让白染住进来你就要离婚?
你还是小孩子吗,那么情绪化?”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我用力甩开。
白染低着头,低声啜泣着。
白染是梁勋高中时的班长。
他不止一次和我提过这个班长。
说她性格大大咧咧,像个男人一样,是他最好的哥们。
我和梁勋结婚那天,白染没有来参加,只是托人送了礼物。
是一本相册,一本关于他们两人的相册。
我当时就觉得很不舒服。
可梁勋只是说我太敏感,说他们是纯粹的友谊,不容亵渎。
婚后多年,白染都一直在国外。
他们没有交集,我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半年前,白染回国。
梁勋整天往白染那边跑,帮她办事。
连重病的女儿,他都忽视了。
我要是不高兴了,他就笑着打趣我,都老夫老妻,还吃他老同学的醋。
白染愤愤不平地看着我,无声落泪。
最终,她丢下一句:“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故意针对我!
呵,那么爱吃醋,阿勋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雌竞女!”
说完,她抓起包包就冲出家门。
梁勋顾不得头上的伤,追了出去。
到门口了,他猛地回头:“你好好在家反省反省。”
“哦对了,我的工作室最近资金紧缺,你赶紧汇一笔钱过来。”
“至于白染那边,我会帮你向她道歉。”
大门被用力关上。
我在一地狼藉中,靠着墙缓缓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梁勋是在晚上回来的。
彼时,我正在和特助交代取消对梁勋工作室投资的决定。
特助有些惊讶,却也没多问。
梁勋回来时,刚好看到我和特助在视频聊天。
他隐约听到“投资”二字。
瞬间,他紧绷的脸缓和不少。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你这次是过分了。”
我没看他,只是合上了电脑。
梁勋名下有一个摄影工作室。
他自诩是个艺术者,爱摄影爱自由。
可他的工作室几乎是入不敷出。
可以说,要是没有我在后面给他兜底,他所谓的艺术梦想早就破灭了。
梁勋清楚这个家一直在靠着我。
而过度的自卑,让他变得愈发无礼。
他不是贬低我满身铜臭味,就是说我是个俗人,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说起白染时,则是满脸欣赏:——白染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她的作品在国外特别受欢迎。
算了,和你这个整天和钱打交道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根本无法理解摄影的魅力。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讽刺。
艺术?
爱好?
我倒是好奇,如果没有我为他保驾护航,他还能不能那么清高?
我扭头瞥向他:“回来了,在外面没吃饱吗?”
梁勋表情僵住。
他刚和白染在外面吃了烛光晚餐。
一个小时前,白染刻意更新了朋友圈动态,炫耀他们的恩爱。
真好,为了让我开心某人也是够用心的,连烛光晚餐都愿意陪我吃。
并附带一张图片。
图片里,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
而对面的人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切着牛排。
那人手上,还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