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笔迹各异的山区感谢信，他每次都会带回来，和我一起读，然后抱着我说：
“看，我的安安多棒。”
全是假的。
全都是演给我一个人看的戏！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
直到冰冷的寒意透过地板渗进骨头缝。
天快亮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爬起来，洗了把脸，换衣服出门。
我需要透口气，不然我会疯。
电梯下行，叮的一声在一楼打开。
我抬头瞬间僵在原地。
靳伯渊站在门口，正侧着身温柔地替旁边的人理着围巾。
是苏怜蓁。
她身上那件燕麦色的羊绒开衫，袖口有我妈亲手绣的，几乎看不见的平安结。
是我昨天刚放进行李箱的那件。
他居然…这么快就拿给她穿上了。
靳伯渊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将苏怜蓁往身后挡了挡。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那么保护欲十足。
就像以前每次过马路，他总会下意识把我护在里侧一样。
现在，他护着别人。
他看着我，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习惯性的责备，却依旧维持着温柔的假象：
“安安，你怎么出来了？脸色这么差，穿这么少？”
“我…刚刚从山区回来。”
苏怜蓁从他身后探出半张脸，看着我，嘴角弯起一个和昨晚如出一辙的胜利笑容。
无声地说：看，他关心的是我。
那一刻，我清楚地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我的心脏。
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开。
鲜血淋漓。
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2
我死死盯着苏怜蓁身上那件开衫。
袖口那点微小的平安结，像根针狠狠扎进我眼里。
靳伯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往前站了半步，把苏怜蓁彻底挡在身后。
“安安？”他又叫了我一声，语气里那点责备更明显了。
“早上风大，你先上去加件衣服。”
他还在演。
演得好像他只是偶然碰见一个同事，演得好像他依旧是那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
苏怜蓁在他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伯渊哥，别让姐姐误会了…”
声音又软又怯。
可我分明看见，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全是挑衅。
怒火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猛地抬头，看向靳伯渊：“误会？”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误会她身上这件，我昨天刚捐出去的衣服？”
“还是误会你凌晨三点，在她家里，穿着我的睡衣和她在一起？！”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靳伯渊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居然全都看见了。
周围有早起的邻居看过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祝穗安，你胡说什么？先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