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永安二十年的冬至,天牢的雪,冷得像靖远侯看过来的眼神。
腐臭的干草扎着我的背,穿肠的毒药正一寸寸烧灼我的五脏六腑。
我叫苏晚卿,曾经是这京城最风光的侯府主母,如今,不过是个被亲夫送进来的叛国女囚。
“吱呀——”牢门被打开,刺骨的寒风卷了进来,也带来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我的庶妹,苏巧儿。
她穿着本该属于我的大红色织金斗篷,发髻上插着我最喜欢的那支凤凰滴翠步摇,珠光宝气,衬得这阴暗的天牢都亮了几分。
“姐姐,别来无恙?”
她娇笑着,蹲下身,用绣着金线的丝帕,嫌恶地掩住口鼻,“侯爷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他说,夫妻一场,总得知会你一声,你的父亲、你的兄长,还有苏家上下三百口,今日午时,已于西市问斩。
罪名,与你一样,通敌叛国。”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最后的血色从我脸上褪尽。
“不……不可能……你骗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喉咙里却只能挤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骗你?”
苏巧儿笑得更开心了,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说道:“姐姐,你真是天真得可怜。
你以为侯爷真心爱你?
他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若不是为了你苏家滔天的富贵和兵权,他怎会娶你这个无趣的木头美人?”
“你写给边关兄长的那些‘家书’,每一封,可都是我模仿你的笔迹,亲手‘润色’过的。
那些所谓的‘粮草布防图’,也是我从侯爷书房里拿出来,夹进去的。
哦,对了,连这碗送你上路的毒酒,都是侯爷亲手为我斟满的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将我凌迟。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恶毒的脸,看着她头上的凤钗,那是我与靖远侯陆斐成婚时,他送我的定情信物。
他说,卿如凤凰,当为九天之贵。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三年的情爱,十年的扶持,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要的,只是我苏家的权与财,以及为他心爱的女人铺平道路。
毒药已经烧到了我的心口,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苏巧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
“姐姐,安心地去吧。
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