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津港城南有坊无名,只闻针落如命断。
我为求平安,求了一幅青松白鹤图。
谁知夜夜梦化白鹤,被黑蟒噬骨;醒来衣上绣纹泛幽光,镜中倒影已生鹤喙。
原来所谓祥瑞,不过是命运设下的陷阱——一针一线,绣的不是福,是命;一呼一吸,活的不是人,是局。
第一章:青松白鹤入梦来民国二十五年,夏。
津港城闷热如蒸笼,蝉鸣撕扯着黄昏的余烬。
方启明推开《津声报》编辑部的木窗,一股混着煤灰与海腥的风扑面而来。
他刚把一篇揭露码头帮派走私的稿子压进抽屉,桌上便多了一封无名信——信封干瘪,却插着一根乌黑发亮的羽毛,触手冰凉,似从死鸟身上拔下。
“方主编,又有人盯上你了。”
校对老周压低嗓音,“听说城南小巷有位沈娘子,能绣命改运。
前日赵阎罗穿了她绣的‘猛虎下山’,当场徒手掰断三根枪管。”
方启明嗤笑,却在夜里辗转难眠。
那根黑羽竟在他枕边微微颤动,仿佛有活物在呼吸。
三日后,他站在了城南一条窄巷深处。
巷口无匾,唯有一盏褪色红灯笼在风中轻晃。
门虚掩着,屋内烛光摇曳,映出一个素衣女子的剪影。
她低首穿针,十指苍白如纸,连呼吸都轻得听不见。
“求福,还是求命?”
她未抬头,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的。
“求平安。”
方启明答。
女子终于抬眼——眸子清亮,却空无一物,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取出青丝白线,在素绢上起针。
针尖落处,松针如刃,白鹤展翅,竟似要破布而出。
三日之后,方启明取回绣品,是一幅“青松白鹤图”,已密密缝入一件贴身衬衣内侧。
“贴身穿,莫示人,莫问因。”
她只说了这一句,便再不开口。
当夜,方启明梦见自己化作白鹤,掠过云海,羽翼生风。
可未及欢鸣,一条黑鳞巨蟒自深渊腾起,缠住鹤颈,獠牙刺入骨髓。
他惊醒时,冷汗浸透衣衫,窗外月光正照在衬衣上——那白鹤双眼,竟泛着幽幽青光。
次日清晨,他赴茶楼约访线人。
刚踏上二楼木梯,头顶“咔嚓”一声,瓦片轰然坠落。
他本能侧身,瓦片擦额而过,碎在脚边。
血顺着眉骨滑下,形状竟如一道鹤爪。
回社途中,他驻足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