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地盯着陈佑岘,邪魅一笑:「那五个烧饼,我要了。」
陈佑岘这人不义气。
姿态懒散地笑看我为他出头。
直到看见一百块钱,收敛了笑,掀起眼皮。
「钱哪儿来的?」
陈佑岘没有对我维护他的感动,全是对我居然有一百巨款的愠怒。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给他们跑腿?」
我突然想起,因为穷,我主动当富二代们的狗腿子。
而陈佑岘总是阻止:「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耍你?」
我当然知道。
以宋时仰为首的富二代们无聊了就拿我取乐,让我跑腿买烟喊了教导主任抓我,我在大会念检讨他们捧腹大笑。
陈佑岘要去揍人,我拦下告诉他是我自愿。
每次被戏耍都能得到几百块钱,宋时仰给双倍,我能给奶奶买好几周的药了。
而且,我们这样的家庭,禁不住一点意外。
我眨了眨眼,诚恳道:「不是啊,这是我应得的钱。」
婚后陈佑岘每次跟我做恨都会补偿我金子。
我总是偷偷变现,只等哪天他找到真爱后让位跑路。
没想到钱包也跟着我穿过来了。
这我当然不能告诉十七岁的陈佑岘。
绞尽脑汁想了个最靠谱的说辞骗他。
「表白失败,宋时仰给了我一笔安慰费。」
这是真事。
宋时仰人帅有钱玩得花,每个给他表白的都能得到一笔安慰费。
可十七岁的我的确浅薄地喜欢过他,自尊心作祟,坚持不要。
坏了!
穿晚了,痛失一千块!
陈佑岘定定盯着我,有些难过,却扯起嘲讽的笑。
「一百块打发了你的喜欢,俞右微,你不难过吗?」
我急忙澄清:「有一千呢!顶你卖好久的烧饼了!」
陈佑岘的脸彻底冷下去,自顾自揉面切剂子。
我小心翼翼提醒:「你切得够多了。」
他转去擀面塑形。
我又提醒:「你倒是把饼给我啊。」
陈佑岘停下,拿了塑料袋捡新的给我。
「不要,我就要那五个。」
他抬眼看我,黑眸似寒星叫人移不开眼。
我有钱硬气忘了本:「快点啊,怎么能让顾客等这么久!」
回家前我解释道:「昨天那三个我没给别人,自己吃了。」
鸡蛋饼这么好吃的东西给没品的人吃简直暴殄天物。
3
我和陈佑岘都是泥泞里生长的杂草。
家人都没行动力,他从九岁开始一拖四供养全家。
相较起来我比他好点,父死母改嫁,留我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
拿低保买药就没饭吃。
我俩一切向钱看齐,自尊和年少好时光都舍弃。
奶奶总对我们说钱省省够花就行,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她说陈佑岘成绩好,将来出人头地别忘了拉我一把。
我成绩勉强能上一本,他就在烧饼摊旁支起个桌子监督我学习。
直到高考后,一辆气派的豪车驶进泥泞小路,气质出众的贵妇走进他家的屋子。
我才知道,陈佑岘是含金汤匙出生的金蛋。
如果不是被拐卖给残疾家庭延续香火,我这辈子都吃不到少爷做的鸡蛋饼。
陈佑岘没忘本,发达了还惦记奶奶的嘱托。
断联几年,他找到我时我正在夜市卖鸡蛋饼。
偷学他的手艺被抓包,我谄媚地递过去一个饼。
「买饼吗老板,不加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