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阻拦，沉砚秋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喝口茶压下胸腔的干涩，我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怎么？想通了？”
听着对面从喉腔里溢出来的笑意和充满磁性的声带，我笑了：
“你之前说的想娶我，还作数吗？”
“我要半个港城为聘。”
哪怕我狮子大开口，他也只轻笑两声，宠溺道：
“好，都依你。”
3
很快我就明白了周灿烂的回见是什么意思。
她让人送来几张照片和一支验孕棒。
照片是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家属。
妻子神志不清，小孩脸上布满掌痕。
录音器里传来她昂扬自得的声音：
“呵，沈凛你想不到吧，沉哥哥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告诉你，现在整个港城，没人敢给我做人流了！”
录音器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在抚摸自己的肚子。
“忘了告诉你，我又有孕了。”
“你拿掉了我一个孩子又怎样？他爱我，我们未来还会有很多个孩子。不像你，这辈子都生不了了。”
周灿烂真是胆大包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我侧头对着下属耳语：
“我之前吩咐的，现在去办。”
突然，有下属火急火燎地从外面闯进来。
下属神情慌乱，不断往我身上瞟：
“沈总，不好了！沉总他要把小小姐的庙挖了，把那个姓周的的孩子放进去。”
我立刻拍案而起。
沉砚秋他怎么敢的！
失去安然之后，我怨自己杀孽太重，连累了孩子。
所以我为她建了一座庙，日日为她参拜祈福，希望她来世真的能够安然无忧。
沉砚秋一直安慰我说：
“安然在天之灵一定能够感受到你的心意的。”
我赶到的时候，挖掘机已经把安然小小的棺材挖出来了。
沉砚秋怀里捧着周灿烂胎儿的骨灰。
冷眼看着工人撬开安然的棺材。
“不——”
我想要冲上去制止他，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沉砚秋当着我的面，把骨灰盒摔碎了。
我完全不在乎形象，趴在地上，想把骨灰聚拢收集起来。
可风太大，骨灰四散，我想抓也抓不住。
“安然，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要离开妈妈......”
最后我只留下了混合着泪水的，一小捧土。
沉砚秋看着我这副样子，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但他掌心里的另一个骨灰盒，又在替周灿烂提醒着他。
“沈凛，这是你欠灿烂的。”
“她怀着孕，要保持孕期情绪良好，把安然的庙借她的孩子用用。”
借来用用？
他毁了一半庙宇，挖了安然棺材，扬了她的骨灰。
告诉我，只是用用？
我彻底心如死灰，冷眼看着他。
“你不好奇周灿烂现在在哪么？”
沉砚秋现在才惊觉周灿烂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他急得红了眼，语气也失了分寸：
“你把灿烂弄到哪里去了？”
我让人打开投影仪，周灿烂花容失色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狂风吹乱她的头发，掀起她的裙摆。
“沉哥哥，救救我！”
我望着沉砚秋紧张的表情，按下按钮提高转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