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常歌。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名字。但现在，除了这个名字，我一无所有。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成了一个随时会因为心脏衰竭死掉的废人。唯一的希望，是那颗据说和我完美匹配的心脏。
可我的好姐姐，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彩琳，在手术台上，把它抢走了。
我以为我会死。
但我醒了。带着一颗备用的、劣质的、随时可能***的机械心脏活了下来。
而彩琳，她得到了那颗完美的心脏，也得到了心脏附带的……一份契约。
一份让她无法反抗我任何命令的奴隶契约。
现在，游戏开始了。
抢走我心脏的姐姐，成了我身边最听话的狗。
“顾先生，很遗憾，那颗心脏，我们必须优先给彩琳小姐。”
医生的话很轻，但在我耳朵里炸开。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身体虚弱得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旁边一张床上，躺着我那脸色苍白但依旧美丽的姐姐，彩琳。
我们两个都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从小就是药罐子。
一个月前，医院终于找到了和我完美匹配的心脏源。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为此，我们家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
直到现在，手术开始前十分钟，医生告诉我，这颗心要给彩琳。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每一个字都磨着喉咙。
“彩琳小姐的情况突然恶化，比你更危急。这是院方的决定，也是……你父母的决定。”医生说完，不敢看我的眼睛，转身就走。
父母的决定。
我笑了，胸口一阵剧痛，劣质的监护仪立刻尖叫起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彩琳是天才，是家族的希望，是父母的骄傲。我呢？我只是个陪衬，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有好东西，永远是她的。
我以为这次不一样，这是命，不是玩具。
原来，我的命，在他们眼里，也比不上她的前途。
我费力地转过头，看着彩琳。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阴影，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她知道吗？她肯定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也许她现在正沉浸在即将获得新生的美梦里，梦里她会继续做她的大小姐，而我，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张床上，成为她完美人生里一个被遗忘的注脚。
“不……”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点声音。
没人理我。
护士走过来，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
“顾先生，别激动，我们也会尽力为您寻找新的心脏源。”她的话毫无诚意。
谁都知道，那种完美匹配的心脏，一辈子能遇到一次都是奇迹。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看到几个医生围住了彩琳的手术床，无影灯打开，亮得刺眼。
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的心脏还在，强壮有力地跳动着，我能跑，能跳，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然后我醒了。
胸口传来一种奇怪的震动感，不是心跳，是一种机械运作的微弱嗡鸣。
我低头，看到胸口狰狞的疤痕。
我没死。
一个护士走进来，看到我醒了，有点惊讶。
“顾先生，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为什么还活着？”我问。
“在你昏迷后，医院紧急调用了一颗备用的机械心脏，暂时维持住了你的生命。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起码你活下来了。”
机械心脏。
我摸了***口，那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金属感。
我活下来了，用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而彩琳呢，她肯定已经活蹦乱跳了吧，用着本该属于我的心脏。
一股恨意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几乎要把我整个人烧掉。
“我姐姐呢？”
“彩琳小姐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现在在隔壁的特护病房。”
“我要见她。”
护士有些为难，但看着我吃人的眼神，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推着我的轮椅，去了隔一间的病房。
门一推开，我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窗边，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在发光。她正在看一本书，神情专注，岁月静好。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
看到我的瞬间，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换上了一副关切的表情。
“阿歌，你醒了？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温柔。
可我听着，只觉得恶心。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想走过来。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个疯狂的、荒谬的、带着命令意味的念头。
——跪下。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看到彩琳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疑惑，痛苦。她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然后，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她“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地板是冰冷坚硬的瓷砖，那一声很响。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彩琳跪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里全是屈辱和恐惧。她想站起来，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我也愣住了。
我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胸口那颗机械心脏，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感，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信息。
“心脏契约已激活。”
“主控端：顾常歌。”
“受控端：彩琳。”
“权限：绝对命令。”
我瞬间明白了。
那颗心脏，有问题。
或者说，那颗心脏，本来就有主人。
而它的主人，是我。
现在，心脏在彩琳的身体里跳动，但控制权，在我这里。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彩琳，她屈辱地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笑了。
原来，老天爷还没瞎。
它关上了我的门，却给了我一把能打开她所有门的钥匙。
“姐姐，”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愉悦，“地上凉，你怎么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