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匿名试探女友，她当晚就同意了约会一 求婚前夕的试探桌上那只深蓝色的丝绒小方盒，
像一块浓缩的午夜。我指尖轻轻摩挲着它的边缘，
仿佛能感受到里面那颗钻石沉睡的、冰冷的呼吸。三个月，
我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奖金和积蓄，才换来了这枚承诺。我和林薇，在一起三年了。
从一无所有的大学毕业生，到今天我终于能在市中心这套不大但温馨的公寓里，
策划一场自以为完美的求婚。她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是我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我们一起吃过泡面，一起挤过末班地铁，也一起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畅想过未来。现在，
未来触手可及。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求婚的场景。就在今晚，我们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
小提琴手会拉响她最爱的《卡农》，我会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单膝跪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发小陈峰发来的消息：“东西准备好了？今晚可就是人生新阶段了啊，兄弟。
”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戒指盒的照片发过去，配上一个得意的表情。
他秒回了一个电话过来。“可以啊，周铭，下血本了。这玩意儿没六位数下不来吧？
”陈峰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戏谑。“为了她，值得。”我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陈-峰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奇怪：“铭子，有句话，
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屁就放。”“你……百分之百确定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是说，林薇她……你真的了解她吗？”我的心猛地一沉，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前几天我不是在‘魅色’酒吧攒了个局吗？
我好像看到她了，跟她那个闺蜜团在一起。你知道的，那地方……鱼龙混杂的。
”“她跟我说了，是她闺蜜生日。”我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悦，“陈峰，
我知道你对感情是什么态度，但别把你的那套用在林薇身上。她不是那种人。”“好好好，
我多嘴了。”陈峰立刻打哈哈，“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过啊，老话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都要结婚了，做个小测试，买个心安，总没坏处吧？”“什么测试？
”我下意识地问。“简单啊，开个小号，扮个高富帅，去加她聊聊。
就说是在什么商业酒会上见过她，对她印象深刻。你看她什么反应不就完了？
”陈-峰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不动声色，天知地知。要是她不为所动，
那你不就更放心大胆地把这几十万的戒指戴她手上吗？要是她……那也算及时止损，
总比结了婚再发现强吧？”“无聊。”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胸口却有些发闷。信任是感情的基石，
我怎么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试探我最爱的人？这简直是对我们三年感情的侮辱。
我看着那枚戒指，试图找回刚才的甜蜜和期待。可陈峰的话，像一根看不见的毒刺，
扎进了我的脑子里。我想起了上个月。我给她买了一个她念叨了很久的奢侈品包，
她收到的时候很开心，可晚上刷朋友圈，
看到她闺蜜晒了一个同品牌但更贵、更稀有的***款时，她脸上的失落是那么明显。
她抱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公，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背上这种包，
让她们都羡慕死啊？”当时我只当是情侣间的撒娇，笑着说：“快了，
等我下一个项目奖金下来。”我还想起，最近她总是在我耳边提起她某个同事的男朋友，
今天送了什么珠宝，明天又定了什么海岛旅行。语气里，总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是我太敏感了吗？还是我根本就不曾真正看清过枕边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一阵阵地抽痛。那个“测试”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滋生，缠绕着我的理智。
我痛恨这个想法，更痛恨因此而动摇的自己。一个小时。我就像一尊雕塑，
在客厅里坐了一个小时。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将我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最终，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拿起了手机。
我打开了一个几乎不用的社交软件，用一个全新的手机号注册了一个账号。头像，
我从网上找了一张背影照。一个男人站在游艇的甲板上，背景是蔚蓝无垠的大海和夕阳。
手腕上，一块百达翡翠的鹦鹉螺在余晖下闪着低调而致命的光。昵称，我犹豫了一下，
打上了两个字：远辰。个人简介：投资人。常年往返于纽约、伦敦、香港。近期暂居本市。
我将这个账号的细节打磨得天衣无缝。朋友圈里，
是私人飞机、米其林三星的晚宴、阿尔卑斯的滑雪场、苏富比的拍卖会。
每一张照片都经过精心挑选，营造出一种云淡风轻却又遥不可及的顶级富豪生活。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个卑鄙的小丑。我点开搜索，输入了林薇的账号。她的头像，
是我们去海边时我给她拍的照片，她笑得灿烂又纯真。我的手指悬在“添加好友”的按钮上，
迟迟没有按下。只要我不按下去，一切就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那个完美的求婚，
我们美好的未来，都还存在。可一旦按下，我打开的可能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就在这时，
林薇的房间门开了。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真丝睡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
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吓了一跳。“铭，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她走过来，
自然地蜷进我怀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刚在想点事情。”我搂住她，
闻着她发间熟悉的馨香，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我撕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抬头看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在想，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轻声说。
她甜甜一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是啊，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
我就被你这个大猪蹄子骗了三年了。”“那你……后悔吗？”“后悔什么？
后悔没早点遇到你吗？”她咯咯地笑起来，“好了，不跟你贫了，我得去赶个方案，
今晚就要交，烦死了。你晚饭自己解决哦，我弄完估计要很晚了，你早点睡。”她起身，
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我说：“对了，我那个用了好几年的笔记本电脑，
最近卡得不行，总是蓝屏。你看……”我立刻说：“我下周末就陪你去买最新款的。
”她立刻喜笑颜开，跑过来又给了我一个飞吻：“就知道你最好了！爱你哟，老公！”说完，
她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我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香气，
心里却一片冰凉。就在刚才，她叫我“老公”的时候，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我再也没有犹豫，点下了那个“添加好友”的按钮。好友申请，
秒速通过。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二 虚拟身份的诱惑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和她的对话框。屏幕上，她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很快又消失了。
她在等我先开口。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代入那个“远辰”的人设。
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不会有太多废话。我斟酌着字句，发出了第一条消息：“林小姐，
冒昧打扰。上周在‘尚东资本’的酒会上，曾有幸见过一面，印象深刻。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开场白。“尚东资本”是本市最顶级的投行，
林薇的公司和他们有业务往来，她确实去参加过他们的年会，但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记错时间很正常，反而更显真实。而“印象深刻”，
则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林薇几乎是秒回：“您是？”后面跟了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表情。
我笑了笑，这反应很正常。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照片是在一个私人酒窖里拍的，一排排价值不菲的红酒，
我网图的手指随意地搭在一瓶82年的拉菲上。然后，我才慢悠悠地打字：“陈。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只是觉得林小姐的气质，在满是铜臭味的酒会里，像一股清流。”捧杀。
先用财力镇住她，再用赞美抬高她。这是陈峰教我的，那些“高端玩家”的惯用伎t俩。
我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现在却用在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身上。
一种巨大的讽刺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这一次，林薇没有立刻回复。我能想象得到，
她此刻正点开我的头像，翻看我的朋友圈。那个虚拟的、由金钱和奢华堆砌起来的世界，
正在对她进行一场无声的、猛烈的冲击。我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信念崩塌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甚至开始产生一丝期待，期待她会发来一句“我不认识你，请不要再发消息了”，
然后将我拉黑。那样，我就可以笑着骂自己是个***，然后冲进房间抱着她，
告诉她我有多爱她。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是林薇的消息：“原来是陈先生，失敬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您是那天和王总在一起的？”她上钩了。她不仅没有拒绝，
甚至还主动为我的出现，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记忆”。尚东资本的王总，
她只在年会上见过一面，根本不可能说上话。我的心，沉入了谷底。我掐灭了烟，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游戏，既然开始了，就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我要看看，这条鱼，
能被钓到多深。“王总是我的朋友。”我回得云淡风轻，“那晚人多，没来得及认识一下，
有些遗憾。”“陈先生太客气了。”她的语气，明显变得热络和恭敬起来。
连称呼都从“您”变成了更亲近的“陈先生”。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话锋一转：“看你的朋友圈，很喜欢旅行和美食？”“是啊，工作太忙，
也只能在照片里看看了。”她回了一个无奈笑的表情。“懂得享受生活，是种难得的天赋。
”我说，“不像我，常年被困在数据和会议里，枯燥乏味。”这是以退为进。
明明展示的是极致的奢华，嘴上却说着枯燥。这种凡尔赛式的抱怨，对一个被困在格子间里，
每天为PPT和KPI发愁的普通白领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果然，
她立刻回复：“陈先生太谦虚了，您的生活才是我梦寐以求的。自由，精彩。”“自由吗？
”我发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或许吧。但更多的时候，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比如现在，刚从欧洲回来，倒着时差，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不知道能约谁出来喝一杯。
”这是试探，也是邀请。我死死地盯着屏幕，心脏的跳动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如同擂鼓。
我甚至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她用指甲敲击手机屏幕的，清脆的“哒哒”声。
她正在快速打字。她告诉我，她在加班。她告诉我，方案今晚就要。“怎么会呢？
像陈先生这样成功的人士，身边一定不缺朋友的。”她发来这句话，
带着一点小小的试探和恭维。“知己难寻。”我回了四个字。然后，我抛出了致命的诱饵。
我发了一张照片，是“极境”餐厅的内景图。那是全城最难预定的法式餐厅，
人均消费五位数，据说预约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刚回国，朋友帮忙在‘极境’留了位子。
可惜，他临时有事飞了纽约。一个人，对着这样的景色，再好的美食也索然无味。”照片里，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桌上，放着一瓶罗曼尼康帝，
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卡地亚首饰盒，盒盖半开，露出里面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这是我从网上找到的，最浮夸，也最直接的一张图。我就是要看看，
在这样***裸的诱惑面前，她那所谓的“加班”，所谓的“爱情”，到底值多少钱。
发完这张图，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窗外，是和我照片里相似的夜景。
可我却感觉自己和这个城市，和这个世界，都隔了一层冰冷的玻璃。我爱了三年的女孩，
此刻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她在和另一个“男人”聊天，
一个比我富有、比我“成功”的男人。她在想什么？是犹豫？是挣扎？
还是已经开始兴奋地想象，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戴上那条项链的样子？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我没有立刻去看。我害怕看到那个我预料之中，却又无法接受的答案。闭上眼，
我们三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她在我生病时，整夜不睡地照顾我。
她在我工作失意时，抱着我说“没关系，你还有我”。她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间说过的喜好，
给我准备各种小惊喜。那些温暖的瞬间，难道都是假的吗？人性，真的经不起考验吗？不，
我不信。我猛地转身，快步走回沙发，拿起了手机。我要亲手终结这场荒谬的闹剧。
我要等她拒绝“远辰”，然后，我就删掉这个账号，走进房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抱着她，然后拿出戒指，对她说：“林薇，嫁给我吧。”我点开屏幕，解锁。林薇的消息，
赫然出现在眼前。“一个人吃饭确实太孤单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陪陈先生共进晚餐呢？正好，我刚忙完工作。”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有一颗炸弹在我的世界里轰然引爆，
将我过去三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所有情感、所有信任，都炸得粉碎。我盯着那行字，
反复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正好，我刚忙完工作。”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