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他这人就这脾气。”
陈浩南解释：“你还跟他认真？”
想用道德压我？
陈小保冷冷瞥了陈浩南一眼。
刚才山鸡句句带刺，陈浩南动也不动。
现在倒要他别计较。
“如果是畜生也就算了。”
陈小保淡淡地说：“他是畜生吗？”
“***！你再说一次！”山鸡气得跳起来。
大头一把按住他肩膀，问：“你想怎样？”
他练拳多年，手劲极大，捏得山鸡脸色发红。
“陈小保！”
陈浩南急忙提醒：“我们都是红星的人，内斗要受家法处置的。”
“行啊！要罚也是先罚山鸡。”
陈小保一脸无所谓：“你敢吗？”
陈浩南本想用家法吓唬陈小保，反被将了一军。
他当然舍不得山鸡受罚。
想了想，说：“我代山鸡向你道歉，这事就算了吧。”
“这还差不多。”
陈小保满意地说：“有错就得认。”
大头这才松开山鸡。
“大头，我们走。”
陈小保说：“赶紧去摆摊，跟他们耗时间，耽误的都是钱。”
晚上出摊时，人还是不少。
但多数是之前买过的客人，这次来看有没有新款，或是能不能便宜点。
陈小保把首饰价格都涨了一块钱，买的人少了许多。
整晚下来，大头发现成交量大幅下滑。
“小保，我们明天要不要降价？”
大头看着勉强和昨晚持平的收益，说：“来买的人太少了。”
“再等几天。”
陈小保想了想说：“现在还能买得起的，都在等我们降价。”
他是从五毛开始涨的，五毛到一块的客人都买过了。
降价是迟早的事。
但要等个合适的时机。
接连几天，生意平平淡淡。
收入却一天比一天少。
大头急得团团转。
陈小保却气定神闲，还有心情和来挑货的客人说笑。
新的一天刚开始。
“小保！你看对面摊位怎么空了？”
大头指着原本卖布料的摊位说。
“今天准备降价吧。”
陈小保只瞥了一眼，淡淡说道。
“终于肯降价了！”
大头早就盼着降价，一听陈小保松口，顿时来了精神。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
对面摊位忽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吧？我们也有货了！”
山鸡一脸得意地笑道：“你们卖一块，我们就卖八毛！”
“！”
大头一看山鸡卖的货和自己一样，气得跳脚大骂：“你们是存心跟我们抢生意？”
“什么叫抢生意？”
山鸡洋洋得意：“我们有货就卖，客人自己来的，又不是我强迫的。”
说完，他不再理睬大头。
“八毛！八毛！”
“全场只要八毛！”
“我们比对面便宜啊！”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
陈小保摊前的客人少了一半。
“小保！他们太过分了！”
大头回头一看，陈小保还是那副悠闲模样，忍不住问：“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他们降，我们也降。”
陈小保侧身拿起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纸板，上面写着：全场四毛！
这降价牌子拿得随意，
显然是早有准备。
而且直接压到陈浩南价格的一半。
一下子，刚被拉走的客人又全都涌了回来。
“不是吧？我昨天还一块钱买的！”
“老板，你们是不是耍我们啊？”
客人们虽然回来了，却个个觉得自己上了当。
大头被问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陈小保仍旧气定神闲地坐着，有意让大头明白降价不是件简单的事。
直到大头投来求助的目光，
陈小保才起身，一脸无奈地说：
“哪是耍你们？我们进货价本来就高，我们也是被上家坑了！”
他把责任全推给了供货商。
“之前进货就那么贵，”
“谁知道突然就便宜了。”
“你们看，我降价牌子都提前写好了，怎么可能故意耍你们？”
这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但陈小保并不在意——要买就买，不买就去对面买八毛的。
“南哥！他们降价了！”
山鸡脸色难看，像吃了什么脏东西：“这不明摆着跟我们对着干吗！”
“怎么样！”
“有本事你们也降啊！”
大头见山鸡还反咬一口，袖子一撸就想冲上去。
“降就降！”
陈浩南拦住上头的山鸡，咬牙道：“我们刚开张！不卖四毛，全场三毛五！”
“你们是不是想打架！”
大头说着就要跨步过去。
陈小保笑呵呵地拦住他，说：“干什么？大家都是做买卖，他们爱便宜就让他们便宜去呗！”
“但他们…”
大头指向陈浩南一行人，说道：“他们是不是太针对我们了？”
摆摊这件事，他其实并不在意。
可对方不仅把摊位摆到了他们对面，
还恶意压价竞争，这不明摆着是挑衅吗？
“你就不怕B哥知道吗？”
陈小保低声提醒大头：“他们哪来的钱进货？”
大头一听，像被泼了冷水般清醒过来。
没错，
陈浩南和陈小保一样，都是穷苦出身。
陈小保进货还要找他合作，
陈浩南怎么可能自己拿得出钱？
再加上那天山鸡从大佬B办公室出来，就向陈小保挑衅，
大头再迟钝，也渐渐想明白了。
“B哥怎么会这样？”
大头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会不会是陈浩南他们自己搞出来的事？”
他依然不愿意相信，平日里看起来豪爽的大佬B会故意针对自己人。
“再等等看吧。”
陈小保有意让大头看清大佬B的真实面目。
否则，以他的进货价，如果和陈浩南打价格战，绝对能让对方亏得很惨。
因为价格上的优势，
加上首饰的款式和陈小保的几乎相同，
陈浩南那边的生意变得异常红火，每天都销售一空。
山鸡也因此更加得意起来。
“你们还敢来摆摊？”
山鸡看着照常出摊的陈小保和大头，嘲讽道：“换作是我，干脆两毛钱把货转给我们，我们帮你们卖算了！”
“！你是不是找打！”
大头被山鸡的态度激怒，挥拳就要冲上去。
陈小保拦住他，平静地说：“两毛不行，三毛怎么样？”
三毛？
听到这个价格，山鸡猛地一愣。
他盯着面带微笑的陈小保，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这价格怎么和我们进货价一样？
虽然有些疑虑，但山鸡很快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三毛？”
“你卖身都不值三毛！”
山鸡一脸不屑：“现在两毛不卖，以后一毛我都不要。”
“你还是担心自己的货会不会砸在手里吧。”
陈小保淡淡回了一句，转头提醒大头：“我们开始摆摊。”
摊位摆好后，
依旧冷冷清清。
“B哥也太不够意思了！”
大头这两天已经看清楚了，陈浩南他们肯定是大佬B安排的。
否则，他几次明里暗里向大佬B反映，对方也不会装作没听见。
“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陈小保见大头已经醒悟，又提醒了一句。
“我懂。”
大头点头：“我又不傻，不会跑去质问B哥。”
但他还是忍不住抱怨：“可看他们赚钱，比我自己亏钱还难受。”
“那就让他们赚不到呗。”
陈小保从容地掏出一个牌子。
“全场三毛！”
打价格战？
你陈浩南有资格跟我玩吗？
“三毛！”
“全场三毛！”
大头看到牌子，也激动地跟着喊起来。
原本围在陈浩南摊位的顾客见状，纷纷掉头回来。
虽然陈小保降价让之前涨价的举动显得可恶，
但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南哥！他们降到三毛了？”
山鸡急忙道：“咱们怎么降价啊！”
陈浩南盯着陈小保的摊位看了一会儿。
他们的进货价就是三毛！
陈浩南认为陈小保多半也是这个进价。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想用价格逼走我们，那就比比谁更有耐心。”
陈浩南决定先忍一忍，他不信陈小保愿意赔上时间和人力白忙活。
价格一降下来，陈小保的货卖得快多了。
没多久，一背包的货就卖光了。
在陈浩南得意的目光中，陈小保又拎出一包货。
“全场三毛！”
“还是全场三毛！”
山鸡坐不住了，说：“南哥！他们货还多着呢。”
陈浩南见状，握紧了拳头。
真要做得这么绝？
他真想降到两毛五，赔本把陈小保赶走。
但货是大佬B出的钱，他不能这么决定。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小保迅速卖货。
陈浩南心中仍存着一丝不服：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咱们就比比谁更有耐力。
……
“他们简直疯了！”
这几天，靓坤时不时就来围观陈小保和陈浩南之间的对峙。
当然，他也对首饰生意动了心思。
毕竟客流不断，生意红火，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货源他也已经找到了——
进价三毛！
“可恶！这样我还怎么赚钱？”
靓坤头疼得很，货压在手里根本卖不动。
“真是气人！”
想到积压的货物，靓坤心里的火就往上蹿。
更让他恼火的是，大佬B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仅没阻止陈小保摆摊，还让陈浩南也加入进来。
这不明摆着跟他作对吗？
想到这里，靓坤带着手下径直走了过去。
“散开！都给我散开！”
“围在这里做什么？”
靓坤赶走了两个摊位前的客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你们降价抢我生意，那我就把你们赶走，这里自然就只剩我一家了。
“坤哥！干得漂亮！”
山鸡几乎要跳起来，差点当场给靓坤鼓掌。
他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生意。
见状，陈小保也不拖延。
“大头！”
“收拾东西！”
“明天再来！”
催大头的同时，陈小保还低声自语：“幸好坤哥来了，不然今天得亏不少。”
这话传到靓坤和陈浩南耳中，两人心里都舒坦了些。
至少他们确定，陈小保的货源进价也是三毛。
打价格战？
看你还能撑多久！
“小保？咱们这就走？”
大头虽然知道还能赚钱，但没明白陈小保为什么说会亏，只是没直接问出来。
“不走还等什么？”
陈小保指着靓坤说：“咱们和这***都是红星的人，真动起手来，家法难道是摆设？”
大头一听就明白了。
之前有大佬B撑腰，他们跟靓坤冲突还没事。
可现在大佬B不挺他们了。
再跟靓坤起冲突，就是自找麻烦。
收拾好东西后，陈小保指着摊位说：“坤哥，这摊位你要用的话，尽管用。”
我拿你的摊位做什么？
靓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起自己积压的货，一时语塞。
同时，他心里也浮起一丝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