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妙,不,现在官方认证的名字是“阿弥”,武才人新晋的“贴身侍墨”,正站在武媚娘的书案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国家级实验室的小学生。
“侍墨”,听起来高大上,实则危机西伏。
她战战兢兢地磨着墨,眼角余光时刻关注着未来女帝的动静。
武媚娘似乎完全忘了前几天“毒药配方”的惊魂事件,正专注地临摹着一篇法帖,姿态优雅,神情平静。
但姜妙妙知道,平静的海面下往往藏着吃人的漩涡。
她深吸一口气,内心疯狂给自己打气:苟住!
姜妙妙!
你己经成功引起了BOSS的注意,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可疑分子”的形象扭转为“有用的人才”!
抱大腿,是一门技术活!
机会来得很快。
武媚娘写完字,随手将笔搁在笔山上,那价值不菲的紫毫笔因为搁置的角度问题,笔尖上一滴饱满的墨汁摇摇欲坠。
“哎呀!”
姜妙妙内心惊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捷又不失轻柔地用旁边备好的吸墨纸垫了过去,精准地接住了那滴即将破坏整幅字效果的墨珠。
武媚娘挑眉看她。
姜妙妙露出一个练习了好几天、自觉最憨厚老实的笑容:“娘娘,墨汁若滴下,恐污了娘娘妙笔。”
武媚娘不置可否,只淡淡“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宫女端上茶点。
那是一套普通的白瓷茶具,茶汤色泽尚可,但点心看起来就有些……朴实无华了。
姜妙妙看着武才人那身洗得有些发旧的宫装,再想想历史上这位早期在宫中的拮据处境,心里有了计较。
她状似无意地轻声嘀咕(确保音量刚好能被武媚娘听到):“这茶若是用琉璃盏盛了,对着光看,汤色定然更显莹润。
点心若是能做成花瓣形状,再点缀些蜜饯,瞧着也更精巧些,虽不费什么,但贵人看了心情总会愉悦几分……”武媚娘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再次落到姜妙妙身上。
这一次,审视中带了些许深思。
姜妙妙心里七上八下:是不是太刻意了?
会不会被当成钻营取巧之辈?
然而,武媚娘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条斯理地饮完了那盏茶。
接下来的几天,姜妙妙充分发挥了现代人“细节控”和“用户体验至上”的精神。
她发现武媚娘看书时,烛台的光线总在书页上投下阴影,便悄悄用铜片做了个简易的反光板;她注意到武媚娘偶尔会揉捏眉心,便回忆着现代***手法,试探性地提出可以帮娘娘舒缓一下(被婉拒了,但武媚娘看她的眼神又深了一分);她甚至利用有限的材料,把武媚娘书房里那些摆放杂乱的书卷,按照经史子集和武媚娘近期阅读习惯重新归类整理,做了简易标签。
这些小事,看似微不足道,却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渗透。
终于,在姜妙妙又一次“无意间”解决了武媚娘一方心爱端砚出墨不畅的小毛病后,武媚娘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她,忽然开口:“阿弥。”
“奴婢在!”
姜妙妙一个激灵,站得笔首。
“你似乎……懂得很多‘无用’的小技。”
武媚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姜妙妙心脏狂跳,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她低下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真诚而不谄媚:“回娘娘,奴婢愚钝,不通诗书大义。
只是觉得,能让娘娘日常起居更舒心些,省下些精神处理大事,便是奴婢的本分了。”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姜妙妙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蹄上时,武媚娘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次,笑声里少了几分探究,多了几丝……或许是满意?
“本才人乏了,你去小厨房看看,今晚的膳食,按你前几日说的‘色香味’俱全的法子,提点一二。”
姜妙妙猛地抬头,对上武媚娘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恭恭敬敬地行礼:“是,奴婢遵命!”
退出书房,走到无人处,姜妙妙才靠着墙壁,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第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这条金大腿,她好像……初步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