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付出20年，回国竟然家没了

1 站台外的陌生故乡2023 年深秋，南州市火车站的出口处飘着冷雨。

陈砚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外套，

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褪色的帆布包而泛白 —— 包里只有一套换洗衣物，

还有一枚磨掉漆的黄铜怀表，

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妻子苏晚抱着刚满三岁的女儿陈念，站在老院的槐树下笑，

背景里的红砖墙还沾着几处孩子画的粉笔涂鸦。“师傅，去东城区槐巷，麻烦快点。

” 他拦住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时声音有些发颤。这是他记了 20 年的地方，

哪怕在西北戈壁的科研基地里，每个难眠的夜晚，

他都会摸着怀表想：槐巷的老槐树该又粗了一圈，苏晚会不会在槐树下等他，

念儿该长到能替妈妈摘槐花了吧？出租车穿过流光溢彩的街道，

陈砚的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 —— 高楼取代了矮房，立交桥横跨江面，

连曾经熟悉的菜市场都变成了玻璃幕墙的商场。他心里莫名发慌，

像个误入他人故乡的陌生人。“师傅，槐巷还在吗？” 他忍不住问。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槐巷？三年前就拆了，

现在那边是高档小区‘江湾府’。您是找老住户？”“拆了？

” 陈砚的脑子 “嗡” 的一声，帆布包从膝头滑到地上，“不可能啊，

我走的时候特意跟居委会说过，那房子要留着……”“您走了多久啊？

” 司机递来一瓶矿泉水，“南州这十年变化大得很，老城区拆了一半，

好多老住户都搬去郊区了。”车停在江湾府门口时，雨下得更密了。

陈砚站在小区气派的大门前，望着里面错落的洋房，

手指反复摩挲怀表 —— 照片里的红砖墙、老槐树，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他沿着小区外围走了整整两圈，雨水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

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一起落在衣领里。“同志，您找谁啊？” 小区保安亭里的大爷探出头，

看他在雨里站了半个多小时，忍不住喊了一声。陈砚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急切：“大爷，

您知道原来槐巷的住户吗？我找 37 号的苏晚，还有她女儿陈念。

”大爷皱着眉想了半天：“苏晚？没印象了。拆槐巷的时候我还没在这儿上班，

不过你可以去旁边的安置小区问问，好多老住户搬去‘幸福里’了。

”幸福里小区在三公里外，陈砚走了四十分钟才到。刚进小区大门，

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 穿着藏青色围裙的李叔，当年槐巷的老邻居，

总爱抱着念儿在槐树下下棋。“李叔！” 陈砚跑过去，声音都在抖。李建国回头看到他，

手里的菜篮子 “哐当” 掉在地上，土豆滚了一地：“陈…… 陈砚？你咋回来了？

”“我任务结束了，回来找苏晚和念儿。” 陈砚蹲下来帮他捡土豆，“李叔，

您知道她们搬哪儿了吗？槐巷拆了，我找不到家了。”李建国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捡土豆的手有些发抖，避开他的目光：“你…… 你没联系上她们？”“联系不上啊！

” 陈砚的声音沉了下去，“基地里不让用私人通讯，我走的时候跟苏晚说，

等我回来就去槐巷找她，可现在房子没了，人也找不到……”“唉。” 李建国叹了口气，

拉着他往小区凉亭走，“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你走了这二十年，没跟家里通过一次信？

”陈砚摇头：“项目涉密，前十年连家书都不能写，后来能寄信了，

地址写的槐巷 37 号，可从来没收到过回信。我以为是邮递员没找到地方，

没想到……”李建国沉默了，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三次才点着。烟雾缭绕里，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陈砚，你别怪我说话直…… 苏晚和念儿，十年前就不在南州了。

”“不在南州？” 陈砚猛地站起来，凉亭的柱子被他撞得 “咚” 响，“她们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没法说啊！” 李建国掐灭烟，往四周看了看，

压低声音，“十年前槐巷要拆迁，苏晚突然就带着念儿走了，没跟任何人说去向。

居委会的人来找过好几次，说她欠了拆迁款，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陈砚的脑子一片空白，坐在石凳上，双手插进湿透的头发里：“不可能，

苏晚不是会欠账的人，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您说？我们当年那么熟……”“谁说不是呢！

” 李建国拍了下石凳，“你走后，苏晚一个人带念儿多不容易，白天在纺织厂上班，

晚上还要给念儿补功课。念儿那孩子聪明，小学就拿奥数奖，可十年前突然就转学了，

苏晚也辞了工作，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雨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砚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孩子，

想起念儿小时候揪着他的衣角要糖吃的样子，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李叔，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苏晚提过要去哪个城市，或者有什么亲戚在外地？

” 他抓住李建国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李建国皱着眉想了半天，

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了！拆迁前半年，我见过苏晚跟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话，就在槐树下，

那男人看着挺严肃的，好像还拿了个文件给苏晚看。苏晚看完脸色特别差，

还哭了……”“穿西装的男人？” 陈砚的眉头拧起来，“您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有没有说是什么单位的？”“记不清了，就记得戴个黑框眼镜，个子挺高。” 李建国摇头，

“没说单位，就看到苏晚后来去居委会问过‘涉密人员家属安置’的事，

居委会的人没敢跟她说太多，让她等通知。”涉密人员家属安置？

陈砚心里咯噔一下 —— 他当年加入的是国家顶尖的核武器研发项目，

属于最高级别的涉密人员，家属确实有特殊安置政策，可他走的时候跟苏晚说过，

有任何问题找基地的联络人老周，苏晚为什么要去居委会问？“李叔，谢谢您。

” 陈砚站起来，把怀表揣进怀里，“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要是您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他留了个临时手机号给李建国，转身走进暮色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2 派出所里的加密档案第二天一早，陈砚去了东城区派出所。

户籍科的民警小赵刚上班，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急切的男人站在柜台前，

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身份证复印件 —— 那是苏晚 20 年前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温柔，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同志，

我想查一下苏晚和陈念的户籍信息，她们是我妻子和女儿，我出国…… 不对，

我去外地工作了 20 年，回来找不到她们了。” 陈砚把身份证复印件递过去，

声音有些紧张。小赵接过复印件，在电脑上输入名字，

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该户籍信息已加密，需市级以上公安机关审批。”“加密？

” 陈砚的心脏猛地一沉，“为什么会加密？她们犯什么事了吗？”“不是犯事，

加密档案一般是涉及涉密人员、军人或者特殊安置对象。” 小赵解释道，

“您爱人是不是有亲属在涉密单位工作？或者您本人是……”“我是！” 陈砚急忙说，

“我是西北某科研基地的研究员，从事核武器研发，属于最高级别的涉密人员。

20 年前我去基地的时候，跟组织说过家属安置的事，可我回来找不到她们了。

”小赵的眼神变了，立刻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您稍等，我马上联系市局的领导，

这种情况需要特殊审批。”他拿着陈砚的身份证明去了办公室，半小时后才出来，

脸色有些复杂：“领导说可以给您看部分信息，但不能复印，也不能拍照。

苏晚和陈念的户口在 2013 年，也就是十年前，从槐巷 37 号迁出，

迁往地址是‘南州市保密单位家属区’，但具体地址没显示，

而且她们的户口状态是‘临时挂靠’，2018 年之后就没更新过了。

”“保密单位家属区？” 陈砚的眉头拧得更紧，“我问过基地的联络人老周，

他说不知道这个家属区啊！而且临时挂靠是什么意思？她们没固定住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加密档案里就这些信息。” 小赵叹了口气，

“不过我帮您查了一下，2013 年南州市确实有个保密单位家属区，在西郊的山里，

不过五年前那个家属区就撤销了，里面的人都搬去别的地方了，具体搬哪儿了，没记录。

”陈砚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热水凉了都没喝。2013 年，

正好是李叔说苏晚跟穿西装男人见面的时间；2018 年家属区撤销，

之后户口就没更新 —— 苏晚和念儿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连户籍信息都要加密？“同志，

您能帮我查一下 2013 年跟苏晚接触过的那个穿西装男人吗？就是给她送文件的人。

” 陈砚突然想起李建国的话。小赵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摇了摇头：“查不到，

没有相关记录。如果是涉密单位的人，他们的行踪和接触对象都是保密的，

除非有上级单位的介绍信，否则我们没法查。”从派出所出来，

陈砚去了南州市政府的信访办。接待他的是个姓王的主任，听他说完情况，

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陈同志，您的情况很特殊。涉密人员家属的安置是绝密事项，

即使是我们，也没有权限查阅具体信息。您最好联系您原单位的上级部门，

让他们出具介绍信，这样才能查询相关安置记录。”“我联系过了！

” 陈砚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昨天给基地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说老周已经退休了，

新的联络人不知道我的情况，让我等回复，可我等不了啊！我已经 20 年没见过她们了，

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安全，是不是还在南州……”“您别激动，先坐下。

” 王主任递给他一张纸巾，“这样吧，我帮您联系一下省保密局，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您先留个联系方式，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陈砚留下手机号，走出信访办时，

天又开始下雨。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一家童装店，橱窗里挂着件粉色的连衣裙，

像极了他走之前给念儿买的那件。他站在橱窗前，想起念儿穿着连衣裙在槐树下转圈的样子，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念儿长到能摘到槐花开的地方，爸爸就回来了。”“那我要快点长高，

把最大的槐花摘给爸爸！”当年的对话还在耳边，可念儿已经长大了，

他却连女儿现在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照片里的苏晚笑得温柔，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低声说：“苏晚，你到底在哪儿？我回来了，

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啊？”突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陈砚赶紧接起来：“喂？

”“是陈砚同志吗？” 电话里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老周，“我是周明远，

你昨天给基地打电话找我，对吧？”“老周！” 陈砚的声音一下子提起来，

“你终于联系我了！苏晚和念儿呢？她们是不是被安置在西郊的家属区了？

那个家属区撤销后，她们搬去哪儿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陈砚，你先别激动。我退休后就搬到南州了，我们见面说吧，

地址我发给你。”3 老周的隐瞒与槐树下的木盒老周住在南州市郊的一个老旧小区里，

家里的陈设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张他和基地同事的合影，照片里的老周还很年轻，

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笑容爽朗。“坐吧，陈砚。” 老周给他倒了杯茶，

自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个保温杯，手指有些发抖，“你回来的事，

基地已经跟我说了，我本来想晚点联系你，没想到你这么急。”“我能不急吗？

” 陈砚把茶杯放在桌上，声音急切，“老周，苏晚和念儿到底在哪儿？你当年跟我说，

会照顾好她们，让我放心去基地，可我回来找不到她们了！”老周的头低下去，看着地面，

过了很久才开口：“陈砚，对不起。2013 年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苏晚和念儿…… 不得不离开南州。”“意外？什么意外？” 陈砚的心脏揪紧，

“是跟我的工作有关吗？是不是有人找她们麻烦了？”“不是麻烦，是保护。

” 老周抬起头，眼神复杂，“你当年参与的项目，有境外势力在盯着，

他们想通过家属获取情报。2013 年，我们发现有可疑人员跟踪苏晚，

还去学校找过念儿，所以组织决定把她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进行特殊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