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再喂了！那东西不是我爸！

第一章我原本拥有一个完美的未婚夫，直到我妈拒绝把老房子给我当婚房。“晚晚，

别的都行，房子不行。”我妈苏琴坐在褪色的沙发上，眼神躲闪，这是她心虚时的老习惯了。

二十年来，她一直这样。我未婚夫张诚的父母就坐在对面，脸上的笑容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他们专程从邻市过来，就是为了商谈我们俩的婚事，房子的事是重中之重。张诚家条件不错，

愿意出全款装修，也愿意在房本上加我的名字，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家能提供一套房子。

这并不过分。我家这套老房子，是我爸妈单位分的，地段好，面积也大。

我爸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住着绰绰有余。我早就计划好了，

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再给她留一间最大的朝南卧室。我们结婚后，还能照顾她。

可她拒绝了。“为什么？”我压着火气问，“这房子我爸也有份，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

没资格住吗？还是你觉得张诚配不上我，不配住进这个家？

”张诚他妈赶紧打圆场：“亲家母，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图您这房子，

主要是现在房价太高了，孩子们刚工作，压力大。您看，我们装修、家电都包了，

就是想给孩子们减轻点负担。”苏琴只是摇头，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挤出一句：“不行，就是不行。”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诚他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拉着老婆孩子站起身：“既然这样，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张诚，我们走。”“叔叔阿姨！”我急了，想去拦，

却被张诚拉住了。他眼里满是失望：“林晚，我以为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没想到是你家里……”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送走他们一家，我再也忍不住，

冲着苏琴吼了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我谈了多少个男朋友，

每次一到谈婚论嫁，你就各种不满意，各种阻挠！现在张诚什么都好，家境好，人品好，

对我也好，你又来这套！”“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宁愿让它发霉，也不愿意给我当婚房？

”苏琴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晚晚，

妈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还是你早就把房子抵押了？你每个月工资不低，

可家里永远没有存款！你钱都花哪儿去了？苏琴，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指着她，

情绪激动到极点。二十年的委屈和不解，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从小到大，

你对我永远是敷衍！你从不参加我的家长会，我生病了你只是把药和钱给我，

我拿了奖状你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你只关心这个房子！每天神神叨叨的，在屋里贴黄纸，

撒米，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认你这个妈！”哐当一声，

我把旁边的花瓶扫到了地上。苏琴被吓得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看着我，嘴唇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晚晚，”她沙哑地开口，“别逼妈妈。”“这个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第二章2“不干净的东西？”我气笑了，“苏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要是不想把房子给我，就直说，别找这种荒唐的借口！

”“我没有骗你！”苏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尖锐，

“你爸……你爸就是因为它死的！”我愣住了。关于我爸的死，苏琴一直讳莫如深。

我只知道他是在一个雨夜，从这栋楼的天台掉下去的，警方结论是意外失足。

我小时候问过几次，每次苏琴都脸色大变，严厉地喝止我，不许再提。久而久之，

父亲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家里的禁忌。现在，她却说，

父亲的死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心一阵刺痛，

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那个尘封的伤疤被重新揭开。苏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瘫坐在沙发上。“你十二岁生日那天，你忘了？”她幽幽地问。我怎么可能忘。

那天我过生日，邀请了同学来家里。苏琴难得地大方了一次，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可就在我们切蛋糕的时候，阁楼上传来一阵诡异的弹珠声，滴滴答答，像是有人在上面玩。

我们家阁楼，常年堆放杂物，早就锁上了，钥匙只有苏琴有。当时大家都被吓到了，

苏琴却冲我们笑了笑，说：“没事，老房子，有老鼠。”然后她就端着一碗米饭上去了，

那碗米饭上，还插着一根红色的蜡烛。她让我们继续玩，不许跟上去。从那以后，

我就觉得我妈不正常。“那不是老鼠。”苏琴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是‘她’饿了。

”“‘她’？”“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住在我们家。”苏琴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二十年了，我每天都要‘喂’她，一天都不能停。不然，

她就会出来害人。”我听得毛骨悚然，但理智告诉我，这太荒谬了。“够了！”我打断她，

“你要是精神有问题，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别在这儿装神弄鬼！”我摔门而出，

把苏琴绝望的哭喊声甩在身后。第三章3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直到张诚的电话打过来。“晚晚，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我不知道。

”我看着陌生的街道，茫然四顾。“我爸妈那边，你别担心，我再去说说。”张诚叹了口气，

“你妈……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总觉得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心里一暖，

但随即又被苦涩淹没。“她能有什么难处，她就是自私！

”我把苏琴那套“鬼话”当成笑话讲给了张诚听。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晚晚，

或许……你该相信阿姨。”张诚的声音有些犹豫，“有些事情，科学解释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也信？”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爷爷以前是道士。

我小时候听过一些类似的事。”张诚压低声音说，“你仔细想想，

你家是不是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张诚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奇怪的事？

太多了。家里的镜子，一到晚上就必须用红布盖起来。苏琴说，不盖住，

镜子里就会照出不该看的东西。她从不让我们在家里过十二点的生日，她说蜡烛吹灭的瞬间，

会有东西跟着许愿的人。她还在每个门窗的缝隙里，都塞了一种晒干的、味道刺鼻的草。

最奇怪的是，家里的钱。苏琴是个会计，工资不低，但我们家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我从小到大，没穿过什么新衣服，没买过什么昂贵的玩具。我一直以为她把钱存起来了，

可这次我要结婚，她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曾经偷偷翻过她的抽屉，没有存折，

没有银行卡，只有一沓沓的收据。

稀奇古怪的东西：几十斤朱砂、上百张的黄纸符、还有一些我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木头和石头，

每一笔都价格不菲。原来，钱都花在这上面了。她不是自私，也不是外面有人。

她是真的信了那套东西，并且为此付出了二十年的光阴和所有的积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我妈，是不是疯了？第四章4我带着这个念头回了家。

家里黑漆漆的，苏琴没有开灯。我摸索着打开玄关的灯，看到她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

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尊失魂落魄的雕像。“妈。”我走过去，声音放缓了些，“我们谈谈。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晚晚，你回来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我说，

“心理医生。你别怕，现在心理疾病很常见的，吃了药就会好。”苏琴惨然一笑：“我没病。

”“你还没病？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指着茶几上散落的黄纸和朱砂，

“你被这些东西骗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有！”苏琴猛地站起来，

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怎么没有？你爸就是被她推下去的！

你忘了你小时候，发高烧差点死掉吗？也是她干的！”我挣脱她的手，连连后退。

“我发高烧是因为淋了雨，和鬼有什么关系！”“不是的！”苏琴哭喊着，“那天晚上，

她就站在你的床边！她想带你走！是我跪下来求她，答应一辈子伺候她，她才放过你的！

”她的样子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心底的防线开始动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决定用事实击碎她的妄想。“好，你说有鬼，她在哪儿？你让她出来让我看看！

”苏琴的脸瞬间煞白，她惊恐地捂住我的嘴：“别乱说！不能提她！不能叫她！”“怎么？

怕了？”我冷笑。“你不信是吗？”苏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拉着我，

跌跌撞撞地走向阁楼，“好，我让你看看，我让你看看我这二十年，

到底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她从脖子上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颤抖着打开了阁楼的门锁。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檀香的霉味扑面而来。“妈，

别……”我突然有些害怕了。苏琴却没有理会我，她拉着我，一步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第五章5阁楼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进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阁楼的正中央，

摆着一张古朴的红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牌位。牌位是黑色的，上面没有刻字。牌位前，

放着一碗白米饭，米饭上插着一根燃尽的红蜡烛，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

里面的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桌子周围的墙壁和地板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箓，

用朱砂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这是什么？

”我声音发干。“‘她’的牌位。”苏琴指着那个无字的牌位，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每天晚上子时，我都要上来上一炷香，换一碗饭。一天都不能断。”“这碗饭，

有什么讲究吗？”我看着那碗已经有些发硬的米饭。“米必须是当年的新米，

水必须是清晨的露水。”苏琴说，“以前还要加三滴我的血，后来我身体不行了，

就换成了朱砂。”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竟然坚持了二十年？“妈，你……”“嘘。”苏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牌位，身体紧绷。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碗白米饭上，

凭空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就像……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刚刚“吃”了一口。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看……看到了吗？

”苏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来了……”话音刚落，阁楼那扇紧闭的小天窗，

突然“砰”的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阴冷的夜风倒灌进来，

吹得满屋的符箓哗哗作响。我尖叫一声，下意识地躲到苏琴身后。苏琴却一把推开我，

扑通一声跪在牌位前，不住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要打扰您的！

我女儿不懂事，求您不要怪罪她！求您了！”她一边磕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崭新的钞票。她把钱恭恭敬敬地放在牌位前，用火柴点燃。

“这是这个月的供奉，您收下。求您保佑我们家晚晚，让她平平安安，

顺顺利利……”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那卑微祈求的样子，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那些失踪的钱，都被她用这种方式，“烧”掉了。第六章6从阁楼下来后，

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那一晚的经历，彻底打败了我二十多年来的认知。

我开始相信，我妈没有疯。这个家里，真的有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存在。我也终于明白，

她为什么死守着这栋房子不放。她不是自私，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这栋房子，

不是家，是一个囚笼。她被困在里面，整整二十年。第二天，我主动找到了张诚，

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我做好了他会觉得我疯了，然后跟我分手的准备。没想到，张诚听完后，

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晚晚，苦了你了，也苦了阿姨。”他说，

“房子的事，我们再想办法。大不了，我们先租房结婚。”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

你家里……”“我爸妈那边，我去说服。”张诚的眼神异常坚定，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出奇地平静。

阁楼上再没传来过任何声音，苏琴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我以为，

只要我们不再去触碰那个禁忌，生活就能回到正轨。我甚至开始和张诚一起看租房信息，

计划着我们的未来。然而，我太天真了。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一个星期后，

张诚出事了。他开车去邻市出差，在高速上，被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上。车子当场报废，

他被卡在驾驶室里，生命垂危。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他正在抢救室里。医生说，

他多处骨折，内脏出血，情况非常不乐观，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我瘫倒在抢救室门口，

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直到苏琴匆匆赶来。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知道了。”“什么？”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知道你要离开这个家了。”苏琴的脸上血色尽失，“她在警告我们。

张诚……是她害的！”第七章7“不可能！”我尖叫起来，“这只是个意外！意外！

”“没有意外！”苏琴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我，“晚晚，你醒醒！她不会放过你的！

任何想带你走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愣住了。我想起苏琴之前说的，

我谈了好几个男朋友，都在谈婚论嫁时无疾而终。第一个，临结婚前，被查出患了重病。

第二个，订婚宴上，他家里突然破产，负债累累。第三个，也就是张诚……一次是巧合，

两次是偶然，三次呢？真的是巧合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我浑身发抖。

“妈……那怎么办？张诚他……他会死的……”我哭着抱住苏琴，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办法的……”苏琴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像小时候一样安慰我，“别怕，妈妈有办法。”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天晚上，苏琴没有留在医院陪我。她说她要回家“求她”。我一个人守在抢救室外，

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第二天清晨，奇迹发生了。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

一脸疲惫却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真是奇迹，病人挺过来了。”医生说，

“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总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我喜极而泣，

冲进去握住张诚的手。他还在昏迷，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我激动地给苏琴打电话，

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电话那头，苏琴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