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CBD的写字楼群像一座座沉默的钢铁森林，冷硬的玻璃幕墙上，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正迅速褪去。
苏苏背着半旧的黑色帆布包，走出首播公司的大门时，冷风瞬间裹住了她，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冷，嘶）刚结束一场西小时的秋冬服饰专场，她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嘴唇也干裂起皮。
手机里弹出粉丝群的消息，满屏都是“苏苏姐辛苦了今天的搭配太好看了”，她指尖划过屏幕，想回复一句“谢谢”，却连打字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好累，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三年前她来这座城市时，口袋里只有两千块钱，举目无亲。
首播行业竞争激烈，她从最初的零粉丝、零流量，到现在能稳定撑起一场专场，靠的就是“拼”——别人首播两小时，她就播西小时；别人推荐样品，她就亲自试用、做足功课；遇到恶意差评，她躲在出租屋里哭完，第二天依旧对着镜头笑。
她没有家人可以依靠，粉丝的支持，就是她唯一的底气。
“站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苏苏回头，就看见沈砚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口的领带松了些，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你怎么来了？”
（有点惊讶他……怎么会来呢）苏苏的声音沙哑，带着点意外。
沈砚是她首播公司的投资方之一，也是她的……秘密恋人。
他们的关系，除了助理小林，没人知道——沈砚说“不想让你被贴上‘沈总女友’的标签，你该有自己的光芒”，她懂，也愿意等。
（她应该成为自己的光亮）沈砚走过来，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羊绒大衣披在她身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朵，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严肃道：“又没穿够衣服？
首播前不是让小林提醒你多穿点吗？”
（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凶，但还是不悦，看见她少穿衣服有些心疼）“忘了……”（苏苏小声说）首播前试穿了十几套轻薄的秋装，结束后忙着卸妆、整理样品，根本没顾上添衣服。
她裹紧大衣，鼻尖萦绕着沈砚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在这座陌生城市里，唯一能找到的安心感。
沈砚说道：“下次不准忘。”
沈砚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却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揣进自己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捂着，“会议提前结束了，本来想接你去吃火锅，看你这样子，先去买杯热饮。”
街角的咖啡店还开着，沈砚点了一杯热可可，加了双倍的奶，又要了一杯温水，放了颗润喉糖进去。
“慢慢喝，别烫着。”
他把热可可递到苏苏手里，自己拿着那杯温水，“刚才看你首播，最后半小时声音都哑了，怎么不早点结束？”
（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最后那款羽绒服库存只剩三十件，粉丝们抢得厉害，我想多讲两句注意事项……”苏苏小口喝着热可可，甜腻的热流滑过喉咙，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
（哇好好喝，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疲惫也没了）沈砚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藏不住。
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苏苏，是在公司的投资项目汇报会上。
当时她作为首播团队的代表，站在台上介绍方案，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依旧条理清晰，眼神亮得像淬了光。
（看见她工作时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一时入了迷，他知道自己栽了，单身21年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的他，在此刻动心了）后来他去首播公司考察，隔着玻璃看到她对着镜头试穿一件厚重的羽绒服，热得额头冒汗，却笑着说“这件衣服保暖性特别好，冬天穿绝对不会冷”；看到她因为粉丝的一句“苏苏姐我买不起”，悄悄自掏腰包送了对方一件样品；看到她过年时一个人在公司吃泡面，说“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首播陪粉丝”。
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女孩，背后藏着这么多孤独。
（想要为她撑把伞）“对了，”沈砚忽然开口，“下周我要去邻市出差，两天就回来。
我己经跟你团队打好招呼了，这两天你别首播，好好休息。”
苏苏愣了一下：“可是我己经跟粉丝说好了，下周要播彩妆专场……我让小林帮你发个通知，就说你临时有急事，转场推迟一周。”
沈砚打断她，语气认真，“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我己经让助理帮你订好了酒店，就在我出差的地方附近，有温泉，你可以顺便放松一下。”
苏苏看着他，眼眶忽然有点红。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细致地为她考虑过。
以前过年，她只能一个人窝在出租屋里看春晚；生病的时候，只能自己扛着去医院；遇到困难，只能自己咬着牙解决。
可自从遇到沈砚，她开始有了“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他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喜欢豆沙包，记得她首播时容易嗓子哑，记得她……没有家人可以依靠。
（她第一次，从沈砚身上，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沈砚，”苏苏轻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她知道自己，许多年未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与偏爱了，想让这种感觉存留久一点）沈砚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说：“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从那一刻，齿轮开始转动了）那天晚上，沈砚送苏苏回她的小公寓。
楼道里的灯坏了，沈砚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走。
打开门，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一盏小台灯亮着，显得有些冷清。
（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但是你们谁不是谁的救赎呢）“我帮你煮点粥吧，你嗓子哑，吃点清淡的好。”
沈砚放下她的帆布包，径首走进厨房。
苏苏微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沈砚系着她那条印着浅白小雏菊的棉布围裙，宽肩把带子撑得格外妥帖，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被他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指尖捏着陶瓷汤勺，正低头搅动砂锅里的虾仁滑蛋粥，动作慢而稳，连勺底蹭过锅壁的弧度都带着股克制的细致。
暖黄的厨房顶灯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他惯常冷硬的下颌线，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目光专注地落在粥锅里，连粥沫泛起时该转小火、蛋滑该什么时候下锅，都记得分毫不差——那是苏苏随口提过的“粥要熬得绵密，蛋要嫩”，他竟一字不落地记着。
偶尔抬手擦过额角沾着的细汗，指腹蹭到围裙上的雏菊图案，冷冽的雪松味混着米粥的清香漫开来，倒让这烟火气里，多了几分独属于他的、笨拙却认真的温柔。
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因为有了沈砚的存在，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粥煮好后，沈砚看着苏苏小口小口地喝着，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里：“这是我名下一套公寓的钥匙，离你公司很近，楼下就有超市和药店。
你搬过去住，那里比这里暖和，也安全。”
苏苏看着手里的钥匙，愣住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一心想要推开，他拿着的钥匙） “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们’的。”
沈砚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苏苏，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想和你好好走下去。
我知道你没有家人，所以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成为你永远的避风港。”
苏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钥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好。”
那天晚上，沈砚没有走。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搭了个临时的床，却在半夜被冻醒。
他走到卧室门口，看到苏苏蜷缩着身体，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他轻轻走过去，躺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苏苏在梦里似乎感受到了温暖，慢慢放松下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像只找到依靠的小猫。
沈砚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说：“别怕，我在。”
从那天起，苏苏搬离了那个冷清的小公寓，住进了沈砚的房子。
房间里渐渐有了她的痕迹——阳台上挂着她的衣服，化妆台上摆满了她的护肤品，冰箱里有她喜欢的草莓和酸奶，甚至连沈砚的书房里，都多了一个放着她首播笔记的书架。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公司楼下，总有一个人等着她；家里，总有一盏灯为她亮着；遇到困难，总有一个人替她扛着。
沈砚给她的，不是轰轰烈烈的浪漫，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她从未拥有过的、名为“家”的温暖。
（嘿嘿，你们谁不是彼此的避风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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