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爸爸妈妈继续去工地干活。
哥哥抱着他的铁皮小汽车也跟了过去,在工地上跑来跑去。
爸爸累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欣慰,
“等新房盖好,专门给天赐弄个玩具间,玩起来就方便了。”
“天赐多乖,玩具从不乱丢,哪像那个死丫头,整天把家里弄得乱糟糟。”
妈妈一提到我,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我飘过去,想用手指抚平她的皱纹。
心口却像压着块大石头。
哥哥的玩具能装八大箱,每个妈妈都放得整整齐齐,而我只有几块捡来的木头,还总被妈妈当垃圾扔掉。
“天赐夏天还能在那儿睡午觉,凉快。”妈妈笑着补充,“再留一间当书房,孩子大了,需要安静。”
哥哥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呀!我有新房间咯!”
他们笑得那么幸福,阳光洒在身上,暖得刺眼。
没有人记得,我甚至还没有吃早饭。
“那死丫头到底野哪儿去了?砖都没人递了!”
过了一会,爸爸喘着粗气,烦躁地抱怨。
“干点活就知道偷懒!”
“小声点,”妈妈替睡着的哥哥掖好凉毯,眼神温柔。
那是我从未得到的目光。
我贪婪地看着,就好像那温柔也是给我的。
可我看着哥哥身上的凉毯,鼻腔又开始发酸。
妈妈说哥哥体弱,这毯子是她用最好的料子,花了两月亲手织的。
哥哥有四季的被子,每一条都是爸爸买料、妈妈亲手做。
而我,只有哥哥不要的一床破被套,补丁叠着补丁。
我忍不住靠近妈妈,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可下一秒,她的手就抽走了,落回到哥哥头上。
那么自然,那么疼爱。
哥哥永远不需要像我这样,卑微地乞求一点点触碰。
如果我能当一天哥哥,该多好啊。
我痴痴地望着爸爸妈妈,魂魄小心地贴近。
在家里,我稍微靠近一点,他们就会像躲瘟疫一样推开我,
“别在这儿碍事!”
我的存在,就像墙角的灰尘。
哥哥总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
把他不爱吃的肥肉扔进我碗里,说是我抢他的;
故意弄坏自己的玩具,哭着说是***的,好换新的。
而爸爸妈妈永远只有那一句,
“沈多多!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爸爸妈妈累了,坐在砖块上休息。
现在他们看不见我。
我悄悄挤到他们中间,左手拉住爸爸,右手拉住妈妈。
家里的全家福,永远是哥哥在中间,我像被剪掉的影子,从不存在。
我努力扬起嘴角。
你看,现在我也在爸爸妈妈中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