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说北京太大,大得让她心慌,所以必须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我们拴在一起,我笑她这是山村后遗症——在城里,人丢不了,只会被拐跑。
1 初入名校的压迫感九月,空气里还残留着夏末的黏腻。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第一次体会到所谓“名牌大学”的压迫感。
这些穿着潮牌、拖着名牌行李箱的学生们,与我这身洗得发白的衬衫格格不入。
“子弛,你看那个女生一直在看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我捅了捅旁边正在发愣的若溪。
若溪缓缓转过头,眼神阴沉:“哪个女生?”
“开玩笑的,哪有人会看我这个土包子。”
我咧嘴一笑,故意把肩上那个褪色的帆布包往上提了提,“不过说真的,你这眼神跟咱村口那条要咬人的狗一模一样。”
若溪不说话,只是默默从我手中抢过行李,轻松地提着两个大箱子往前走。
她总是这样,看似柔弱,力气却大得惊人。
山村出来的人大都如此,外表朴素,内里韧劲十足。
不过若溪的韧劲,似乎过头了些。
“等等我啊!”
我快步跟上,“你认得路吗?
别走丢了。”
“子弛,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她头也不回,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就算你跑了,我也能把你找回来。”
我后背一阵发凉,知道这绝不是玩笑话。
报到流程繁琐,等我们搞定一切找到宿舍时,天已经黑了。
我住在四人间,条件比我想象的好太多。
若溪的女寝在我对面那栋楼,她坚持要我先送她到宿舍门口。
“北京晚上不安全,”她一本正经地说,“你送我回去,我再送你回来。”
我忍不住大笑:“那我们得送来送去一整晚?
大小姐,这是大学校园,不是荒山野岭。”
她固执地站着不动,眼神执拗。
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从小到大,每当她露出这种眼神,就意味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最终妥协的当然是我。
送她到女寝楼下后,她果然说要送我回去。
“若溪,别闹了,我一个大男人需要你送什么?”
“那你送我回来。”
她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场拉锯战会无限循环。
这时,手机适时响起,是我晚上要去打工的餐厅老板打来的。
我如获大赦,对若溪晃了晃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