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后三十天，我的婚姻还剩几分

1三周年的香槟还在他掌心冒汗，短视频把他顶上热搜，

“深夜私局”“前经纪人”“车牌同框”几个词滚成风暴。他盯着屏幕两秒，

门锁“滴”的一声，输入四位数没开，五位数也不行。手机震了一下，是顾行的消息。

“今晚别回来了。”陆闻舟把香槟抵在墙角，深呼吸，食指关节因为用力泛白。

“我可以解释。”“解释留给平台。”他想再回一句“对不起”，光标闪烁了许久，

最终什么也没发出去。门里传出极轻的脚步声，又远了。

隔壁家的小狗在猫眼后低低吠了一声，像给这条走廊做见证。“顾行，我没越界。

”他贴近门，声音降得很低，“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谣言。你只要开一下门，

我把所有聊天记录给你看。”门内没有回答。门外有风，走廊尽头的消防指示灯一闪一闪，

像故意拖长他的狼狈。他撤开一步，掏出钥匙，金属刮蹭门板发出难听的响，他停住，

仰头看天花板——哪里会有天花板的答案。他把钥匙收回去，拿起香槟，无处安放，

最后塞进楼梯转角的灭火器旁，像是给今晚做个荒唐的标记。手机又亮，

是俱乐部行政的电话。“闻舟，赞助方那边炸了。让你明天别发声，先开会。

”“明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事？”“把我家门打开。”他说完就觉得这话幼稚，

却没收回。他走进电梯。镜子里那张脸看起来还算体面，只是眼尾压着一条没睡好的阴影。

他伸手揉了揉，像在按掉一颗将要爆的痘。电梯到一楼，夜风把大厅的自动门吹得轻轻抖。

他忽然意识到，三周年的蛋糕还在副驾，融化了一半。手机再振，

是经纪部的群发：“统一口径，别回私信。”他按灭屏幕，想起顾行那句“解释留给平台”。

他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朝上放在仪表台，坐进驾驶位，

又没启动车——有一个方向是回俱乐部，有一个方向是去医院。他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二十四。“去医院。”他说给自己听。道路空到像刚洗过。

红绿灯在这种时刻变得讲理，他接连四个绿灯过去，像被城市默默放行。

他在急诊楼下停好车，提着那盒已经塌腰的蛋糕进门。夜里医院的味道比白天更冷，

消毒水像磕在牙齿上的冰。值班护士抬头看他：“找谁？”“胸外科顾行医生。

”他把名字说得很轻，像怕惊动什么，“我等他下台。”“他在做一台开胸。家属在外面等，

你往右走，尽头左拐。”“谢谢。”他点头，把蛋糕换到左手，右手不自觉掐住了掌心。

走廊上坐着一位老人，抱着衣服团成的枕头。陪同的中年男人冲他点头，他也回了一个。

夜色把人和人的距离压得更近，有种一同熬粥的错觉。他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

空调出风口有细小的灰。他打开手机，想把消息发出去，又删。

草稿箱里有一整屏被删掉的“对不起”和“我没有做”的变体，像一次次卡壳的自白。

他终究给顾行发了一句。“我在你科室门口。”这句没有已读。他把手机扣在膝盖上，

盯着地板上那条黄色警示线。过去的二十分钟像两年，

很多细节——今晚临时加的“庆功局”、前经纪人坐在对面笑得很轻、他手机在桌上一直震，

可他没回。他那时觉得“回去再说”，天会等他。手就这么闲着，

他把蛋糕盒上的纸带拆下来一半，又小心翼翼按回去。售货机里泡面和可乐亮着，

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他起身去投币，硬币卡住，他拍了两下，机器震了震，

把两瓶可乐吐出来。他把其中一瓶放在椅子上，留给顾行，像留一个和解的梗。

手术室门“叮”的一声，红灯灭了。穿着手术服的队伍推着病床出来，家属一骨碌站起。

顾行在队伍最后，摘了口罩，汗把鬓角压得更贴。他目光扫过走廊，落在陆闻舟身上，

停了一秒。“你怎么来了。”“等你。”陆闻舟站起来，喉结上下滑了一下，

“我——”“你身上有酒味。”“庆功，喝了一口。”他立刻补，“我没喝多，开车没事。

”“你看见热搜了吧。”“看见了。”他点头，数着每一个字，“我没有越界。

”“我知道你要这么说。”顾行看了他一眼，没有情绪的起伏，“解释留给平台。

我只问一句。”“你说。”“你想要婚姻，还是想要体面。

”这句话像拧住了他耳边所有的噪音，把他抛进一个极安静的地方。他张了张口，

发现任何答案在此刻都显得像作秀。顾行没有追问，把手里的病例夹递给身边的住院医。

“会诊资料放到我办公室。”“顾行——”“别在这里说。”顾行抬了抬下巴，“有家属在。

”他点头，跟了两步，又停。顾行走到储物间去换外衣，门虚掩着。他在门口等，

像等一场判决。门开又合。顾行出来，换回了T恤和外套，表情平静，

那种把感情从脸上整个撤走的平静。“你把公开道歉发完，把该赔的赔了，

把你队里那点烂摊子收拾干净，再来找我谈我们。”“我现在就可以道歉。

”“不是发条微博。”顾行看他，“落到实处。你以前最擅长开口，最不擅长闭嘴做事。

”话很直，刺得他下意识握紧那瓶可乐。塑料壳在他手里“咔”的一声凹进去。

他把可乐递过去，又收回来，放到长椅上。“我明白了。”他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我做。

”“还有一件事。”顾行顿了顿，“下次说‘等会儿再说’之前，先看一眼我在不在你身边。

”“我看。”顾行点头，绕过他，走向办公室。走廊又恢复到只有空调声的安静。

陆闻舟站在那儿，掌心还是凉，肩膀突然有些重。他把那瓶未拆封的可乐重新摆正，

给它留在椅子上，像给自己留了一个必须兑现的起点。他这才拿出手机，给行政回了消息。

“明天我发声，开会随便安排。我先去联系法务和受害人家属。”“你确定？

资本那边不让你—”“我确定。”他把手机叼在耳边，空出两只手把那盒塌了腰的蛋糕抱好，

像抱住一个迟到了三个小时的自尊，“我欠的，得开始还了。”2天刚亮，

陆闻舟把车停在俱乐部楼下，后备箱里那盒塌腰的蛋糕被他拎出来，直接丢进垃圾桶。

他掏出手机，给行政发了三条消息。“九点全员会。”“十点对外声明，不是公关稿，

走事实清单。”“法务、合规、第三方机构都叫来。”行政回了一个省略号，

紧跟着是“资本方在路上”。会议室的灯白得刺眼。赞助方代表一进门就摔出文件夹。

“你别发任何东西。风头过去就好。现在发，会连带我们一起死。”“我先把我的烂账结了。

”陆闻舟抬眼，“死不死，你看我做事的速度。”“你在威胁我们？”“我在清理我自己。

”法务把电脑转过来，页面上是时间线、聊天记录备份、转账凭证。他点了点屏幕。

“这部分由我公示，涉及隐私的隐去。赔偿方案、整肃名单、反骚扰条款的执行监督，

全部交给第三方。”赞助方代表笑了一声。“你这是打算把脸按地上摩擦？

”“体面我放一边。”陆闻舟说，“先把人放在前面。”对面有人“啧”了一声。

队员们坐成两排，最年轻的那个问得直。“那我们欠薪什么时候发？”“下午三点之前。

”他看向财务，“该卖的我已经挂牌。短期周转先用我的个人账户接，合规你盯着走。

”财务犹豫了一下。“你的股份…会被动摇控。”“动就动。”他把会议单页翻过去，

“从今天开始，队内任何酒局停，商务接触需二人同行留痕，夜间私局一律拒绝。

”赞助方代表扶了扶眼镜。“你这是把自己当模范囚徒。”“比模范渣强。

”空气里短暂的窒了一下。没有人笑。他收拢文件，站起来。“会到这。十点发声明。

你们爱不爱转随意。”十点整，声明发出——不是热血鸡汤，

不是“如有打扰表示歉意”的空话，

偿；队内急发薪资；签署并公开反骚扰制度细则；由第三方监察执行；所有商务行程透明化。

他把个人的消金记录也晒给审计看。手机几乎被震麻。有人夸他“爷们儿”，

更多人在骂“洗白”。他没空看。他预约好伴侣咨询，短信发给顾行。“本周三17:30，

江和心理。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会在门口。”短信没有回。他继续跑下一个点。下午两点，

他按门铃，站在一处老旧居民楼外。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眼睛很红，

手里拎着垃圾袋。“你好，我是陆闻舟。”女孩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往后退。

“我不是来解释的。”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我来道歉。所有工作关系我会通过法务停止，

赔偿方案由第三方谈；另外，我会承担你后续一年的心理咨询费用。如果你不想看到我，

我现在就离开。”女孩捏紧了垃圾袋，塑料“咯吱”一声。“我不需要你来。”“好。

”他点头，“对不起。”他转身下楼，一楼的广告牌上全是“搬家”“通下水”的电话。

他走到拐角，才把呼吸吐干净。手机震了一下，是法务。“受害人家属那边愿意面谈。

”“按你们的流程走。”他停顿，“注意保密，把她们放在前面。”“你自己呢？

”“我…把自己放后面。”他挂断电话，给队长打过去。“今天下午三点之前把钱打到位。

如果卡在对公，就先从我私人卡垫，明天补手续。”“闻舟，你到底要把自己砸到什么程度？

”“到能睡着的程度。”三点过五分，财务发来截图。银行卡出账数字干脆，像一刀下去，

疼和爽各半。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抬头看落地窗外的天气。云层厚，像一层没洗干净的纱。

门被推开。赞助方代表又来了，语速很快。“总部意见变了。要你暂时让贤，

换一个能说话的门面，等风头过了—”“过不过，跟我让不让没有关系。”他起身，

“但是队的烂摊子我会继续收。我不走人，但我可以让权。”“你疯了？

”“我在把我以前欠的利息算清。”对方盯着他几秒，像在看一个不顺手的棋子。

那人终于把话收了回去，点头，声音冷下来。“祝你好运。”门合上，他才坐回椅子。

他把口袋里的戒指摸出来，放在掌心，又合上。那是一个很小很细的环，边缘磨得温润。

他把它放进抽屉，抽屉里塞着几份过期的宣传册，笑得虚。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顾行发来的两句。“我看了你的声明。”“你别拿‘为了我’当理由。”他垂下眼睛，

回了过去。“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先把我自己纠正一点点。”对面没有再回。

他忽然想起昨晚在走廊留的那瓶可乐，估计被早班清洁阿姨扔了。他笑了一声，又没笑出来。

晚上七点，他把办公室的灯关了，走到楼下。夜风贴在脸上，像水退了，冷得清醒。

他把手机收好，给自己设了一个闹钟。“周三17:30，江和心理。

”他低声说了一句像自言自语的话。“我准时等。”3周三上午，热搜又变了词。

有人把顾行昨晚的会诊视频截成十七秒，说他“冷漠对待家属”。

评论区已经开始拉横幅式的口水战。行政给他打来电话。“你要不要发点什么替他澄清？

”“我不替他说。”陆闻舟盯着屏幕，声音压着，“我去把原始流程跑一遍。

”他先打给法务。“帮我联系医院法务，问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第三方取证。

我不以当事人身份出面。”“明白。你别直接发声明。”“我不发。资料齐了交给医院发。

”电话挂断，他给顾行发了一条短消息。“我看到剪辑了。我不会替你发声。

你要我做、或者不要我做，回我一个词。”消息没有已读。他把手机扣上，

去财务那边签了数笔支出，确认工资全部到账，聊天群里有人发了一个“谢谢老板”。

他没回。下午四点五十，他提前十分钟到江和心理。前台的铃铛轻轻响了一下，

像有人咳了一声。“预约的陆先生？”“嗯。顾医生那边…可能会晚一点。”“好的，

到时候直接叫你们。”他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墙上挂着一幅没有主题的山水，

墨色像被水浸过。风从空调口吹下来，带着一点消毒水味。他把戒指从口袋里摸出来，

捏在手心里，又放回去。手机终于震了一下。是顾行。“在路上。”他盯着那三个字，

手心出汗。他想回个“慢慢来”，光标闪了又灭，最后只发了一个“嗯”。五点二十五，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顾行推门进来，肩上背着双肩包，发梢有汗，眼神却很稳。“抱歉，

我有个病人临时加急。”“没事。”他站起来，又想起昨晚的提醒，把“我理解”吞回去，

改成了另一句，“今天你先说。”咨询师出来，三十出头，笑得克制。“第一次来，

我们先讲规则。这里不是法庭，没有对错判定。谁先说都可以，另一方只确认‘我听见了’，

不要反驳。可以吗？”“可以。”两个人同时应了一声。“那从你开始吧。

”咨询师看向陆闻舟。陆闻舟呼了一口气。“我很会说话，尤其在镜头前。可回到家，

我总觉得‘等会儿再说’，我把所有真正要解释的话都拖到了‘有空’。

我以为我是在给工作收尾，其实我是在用工作躲避亲密里的麻烦。我说我没越界是事实，

但我承认我给了别人误会的条件。我把手机扣着，告诉自己‘不想让你打扰我’，

那其实是把你放在后来。”他顿了顿，手指在膝盖上轻敲。“我做了一些事去收拾烂摊子，

但我知道那是应该做的，不是功劳。我来，是想把‘应该’执行下去，不是要你给我奖状。

”咨询师点点头，转向顾行。“你听见了什么？”“他承认了‘拖延’和‘躲避’。

”顾行的声音平稳，“他说他在执行‘应该做的事’。”“你想回应吗？”“按规则，

只确认。”“好。”咨询师看了看两人，“轮到你。”顾行把包放在脚边，抬眼。

“我讨厌被迫去理解一个最聪明的人的‘下次再说’。我不需要他当英雄，

也不吃‘为你做了什么’这一套。我在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他站在走廊上，

我第一反应不是心疼，是害怕——害怕他把我的工作场景也变成他风评的战场。

那段剪辑我看了，我知道该怎么走流程。我希望他问我一句‘要不要我参与’，

而不是直接去联系谁。”陆闻舟直直看着他，喉结滑了一下。“我听见了。

”门口安静了几秒。咨询师把笔帽扣上。“你们来之前，外面确实有一段视频在流传。

我不问你们要不要处理，因为那属于你们各自的边界。

我们回到关系里：你们最害怕从对方嘴里再听到哪句话？”“‘等会儿说’。”顾行先开口。

“‘我没事，你忙吧’。”陆闻舟的回答几乎是同时。两人对视了一下，咨询师轻轻笑了下。

“挺对称的。”顾行转开视线，手指捏了一下包带。“还有一件事。”他抬眼，

“我妈给你打过电话吧。”“打了。”陆闻舟诚实，“她说，‘别拖着了’。

”“你怎么回的？”“我说‘阿姨，我使劲在补作业，但结果不一定是你想的那种’。

”顾行“嗯”了一声，像在确认什么。“那我说我的边界。”“你说。

”“你可以继续把你的行业清理好，你可以道歉、赔偿、让权，那些跟我没关系。

你别再用‘我们’去覆盖你的‘我’。你如果要帮我处理视频，请先问我一句。

如果我说‘不用’，你就当真。”“好。”陆闻舟点头，“我问。”“第二，

家里不要再用‘我回去再说’。要说现在说，哪怕只说一句‘我不知道’。”“我现在说。

”陆闻舟抬起眼睛，声音有点哑，“我不知道我们最后会不会在一起，

但我想尽我能做到的部分，不是为了证明，是为了不再把你当成理所当然。”“第三。

”顾行看着他，“戒指先别戴回去。”戒指在口袋里轻轻碰了他一下。他把手按在口袋上，

像按住一口热气。“好。”咨询师看了看表。“今天先到这。下次如果继续，

还是周三这个时间。”两人一前一后起身。门口风铃又响了一下。走到楼下时，

天色已经擦黑，路边桂花味道很淡。“我送你回去？”陆闻舟问。“我还要回医院。

”“那我送你去医院。”“你今天就别英雄主义了。”顾行语气不重，却把话说死，

“你去把你的‘声明后续’落到实处。”“我去。”“还有，别在我科室门口等。你要见我，

提前说。”“好。”顾行看了他一眼，像是权衡，又像是把什么话咽了回去。“晚安。

”“晚安。”顾行拦了辆网约车上车。他站在人行道上，等那盏车灯融进车流，

才低头看手机。法务发来一条信息。“医院那边同意由我们把资料递交给院方公示，

你的名字不出现。”他回了两个字。“谢谢。”他把手机收进兜里，手指不自觉又去摸戒指。

戒指还在，冷的。他把手抽出来，握了握，又松开。

他知道今晚还有很多电话、很多表格、很多该补的洞。他抬起头，

街边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像给自己打的草稿。“先问，再做。

”4上午十点二十七，医院法务在官网挂出情况说明。流程、时间线、会诊记录，

冷冰冰地排成表格，没有任何情感词。他看完，把手机放下，又拿起来，给顾行发了一句。

“需要我转吗？”“不用。”“好。”他把那条网页发给法务组，

“案号登记完就别再提我的名字”。指尖停了停，又删了一个“辛苦”。十二点，

董事会临时会。会议室的玻璃把每个人的脸拉得很薄。资本方坐正中，翻开文件。

“为了稳定外部预期，我们建议设立代理CEO。你保留股权，暂让投票权，

公关口径由代理统一。”“我同意代理。”陆闻舟把笔转了半圈，“但三件事写进决议。

”“你提。”“一，反骚扰与商务留痕制度今天生效，由第三方驻场监督，

预算从管理费用里拆。”“二，队员欠薪已补，未来三个月现金流优先给赛训，

不给任何‘情绪营销’花钱。”“三，解聘前经纪人的诉讼跟到判决，

谁劝我‘私了’一律当场记录。”资本方轻笑一声。“你还在玩英雄？”“我在做赔罪。

”他把笔放下，“代理人你们定，但我会在执行层盯制度。不带人设。”“可以。

”资本方点头，“代理CEO：沈望。”门外敲了一下。行政把名牌摆上去，“沈望，

代理CEO”。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推门进来，眼神锋利，语速不快。“从现在起，

商务行程双人陪同。所有会后十分钟内写纪要，发我和合规。”“OK。”陆闻舟应了一声。

沈望看他一眼，“你的对外发声，后面先过我。”“可以。”他停了停，

“但涉及顾医生的一律不发。”“明白。”散会时有人堵上来，是赞助方代表，

笑得像要拍合照。“我们可以做个‘重塑’专项，讲‘男人为爱改变’，

热度你看—”“我不卖这个。”陆闻舟打断，“不要把别人的边界拿来当文案。

”赞助方代表收起笑，眼神往下压了一寸。“你现在没资格挑。”“那就别合作。”话落地，

空气里荡出一圈看不见的涟漪。对方扯了扯领带，转身走了。下午两点，训练室门口，

队内的顶尖狙击“阿洛”把帽檐压得很低，拦住他。“老陆，我要转会。”“理由。

”“你这边风评烂，赞助撤了。我们不想陪着你一起死。”“你想去哪里？

”“对面俱乐部抛了橄榄枝。”“薪资？”“涨三成。”他沉默了两秒，

看向玻璃后的训练场。屏幕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年轻、倔、带着不肯认输的劲。

“合约到明年七月。”他把话说得很直，“你要走，可以。但走之前，

我们把训练数据和补偿谈清，别砸队里的后手。”阿洛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松手，怔了一下。

“你不拦我？”“我只拦不公平。”他看着对方，“你是冲成绩去的，我尊重。

回个微信给沈望，我们走流程。”阿洛把帽檐抬了一点，眼睛红红的，“你别装大度。

”“我没有装。”他笑了一下，“我只是比以前少了一点自私。”阿洛抿了抿嘴，鼻尖发酸，

转头跑了。五点，合规把驻场位置安好。陆闻舟把一沓制度细则放在桌面，让每个人过一遍。

他没讲动员，没讲愿景，只在末尾说了一句。“谁发现我违背这些，匿名投给合规。

第一次我罚，第二次我滚。”手机震了两下。陌生号。“闻舟啊。”对面声音带笑，

“我们老同事，何必闹这么大呢。网上那点东西，删一删就干净。”是被解聘的前经纪人。

对方咂了口气。“你不签这份‘和解’，我就把你那晚的原始录音发出去。谁对谁错…啧，

让网友评评理。”“律师听。”他把外放关掉，戴上耳机，打开录音，

按下会议室的免提录音键，“你说。”对面沉了一秒，笑意变凉。“真把自己当圣人了。

”“不是。”他语气平，“我只是把坏账一次性清理完。”他挂断，

立刻发消息给法务和沈望，“对方勒索，证据在这。”又停了停，

把手机点到和顾行的对话框。“他威胁要发录音。报警我会报。公关我不提你的名字。

你只需知道一声。”几秒后，顾行回了两个字。“知道。”后面又来了一句。“还有，

别把‘告诉我’当‘求指示’。你做你该做的。”“收到。”夜里九点半，法务从公安出来，

给他发来立案回执。他把回执转给沈望，合规群里有人用力敲键盘发了一个“辛苦”。

“喝水。”沈望把一纸杯热水推过来，语气平淡，“你今天像个正常的管理者了。

”“以前我像什么？”“像个会讲话的火。”他笑了下，没反驳。十点零三分，

热搜上真的挂出了一段“原始录音”。标题刺眼，剪辑粗糙，配着语焉不详的字幕。

评论区已经在吵“早就说了”“装”。他盯了十秒，把屏幕锁了。合规抬眼，

“要不要发声明？”他摇头。“这次不是我出声。”他把医院的说明又看了一遍，

确认流程无误，“我们只发一条：‘已报警，配合警方。

’”“那顾医生这边…”“他已经说过‘不用’。”他把“先问，再做”在心里念了一遍，

像把闹钟调到整点，“我们别替他。”十一点，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

他把灯关到只留一盏。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夜色像一盆冷水给他兜头泼下去，清醒，

也有点疼。他打开抽屉，把戒指拿出来放在掌心。金属的冷贴在皮肉上，像一颗没化开的冰。

他想起咨询室那句“戒指先别戴回去”，指腹慢慢摩挲，最后把它推回抽屉深处。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顾行的消息。“你今天问了两次，多了一次‘不用’。记着。

”“记了。”他回。“还有—”文字停住了一会儿，像对方在斟酌。“你要离开你的位置，

我不替你感到可惜。真正可惜的，是你以前站在那儿，却没把那位置做对。”他盯着那行字，

喉结滚了一下，回了一句像汇报。“我在学。”“那就学。”消息对话框沉了下去，

像石子投湖，没再起涟漪。他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脑子里全是清单：明天的合规宣导、阿洛的转会谈判、警方的口供、第三方的驻场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