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清楚，万一我们破产，你可别赖在我家沙发上吃我泡面。”
乔安娜手里的咖啡杯像是战书，被她激昂地拍在桌面上。
薇拉一边搅着温吞无力的拿铁，一边斜眼瞥她：“放心吧。
我要是混得那么惨，你能舍得不给我配小龙虾？”
眼前这家咖啡馆，地毯深红、天花板金灿灿得像老土少奶奶的手镯，正好衬得她们的讨论异常严肃——当然，仅限面部表情。
她们的创业计划摊开在两人的iPad屏幕上，就像刚出锅的煎蛋，怎么看都有点焦边。
三天前，部门会议的余震还没完全褪去。
薇拉被指定为马修·福克斯的对接人。
这位职场嘴炮天才，每次出现都像是为了让她噎住那口笑话。
乔安娜甚至说，“你俩如果不是冤家，世界就少了一档综艺节目。”
但现在，一家独立品牌的雏形，在她们的指尖悄悄形成了轮廓。
目标——做市面上第一个把市侩、创意和荒诞混搭成艺术的女性生活方式品牌。
门口***一响，一股带点烟草味的冷风蹭进来。
汉斯·卡普，传说中的初代投资人，且自带饱经风霜的欧洲脸与不靠谱气场。
乔安娜的高跟鞋“咔噔”一声收回，薇拉也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碎发。
汉斯落座时，他的西装比咖啡馆灯光还闪眼。
他开口：“两位女士，为什么我要把钱交给你们，而不是买一只会算账的鹦鹉？”
薇拉差点喷出来。
乔安娜抢先回答：“算账鹦鹉只能记账，我们还能顺便翻译老板的黑话。”
汉斯盯着薇拉，嘴角勾了一丝近乎猖狂的笑：“你看起来不太像能应付投资圈大戏的人。
天生磁体？”
薇拉假装考虑：“我更像是专门吸引投资人调戏但从不吃亏的那种。”
乔安娜下巴一扬，“列举一下我们的核心优势？
有我，有她。
她能把灾难变成票房，她的母亲能把冷笑话讲到你怀疑人生，我能让你的资金变得比你前任更有冒险精神。”
汉斯居然笑出了声。
他打开了随身的平板，翻出一堆让人头疼的市场曲线。
“假设你们拿到我的钱，”汉斯用德式讽刺腔调，“面对第一波客户的投诉，你打算怎么做？”
薇拉顺口而出，“先请客户喝咖啡，然后让乔安娜当场背诵她的民族史，能熬得女王皱眉的那种。”
乔安娜大气地补刀：“我们能把投诉变成新品发布会。
客户撒泼，我们彻底撒花。”
汉斯微微点头，没想到这俩看似玩笑的姑娘话里居然有三分靠谱。
他又抖了个包袱：“但，如果你们的资金链断了，就和上次你们的‘闪电方案’一样全军覆没，我就是下一个被微博群嘲的理财失败者。”
薇拉抿嘴，压低声线：“人倒霉不怕传开，怕没有捧哏。
汉斯先生，我们不会让你成为笑话。
因为比你更惨，只可能是我们自己。”
谈话气氛骤然活络起来。
咖啡馆里此刻突然闹腾——一个网红在角落首播，背景音还夹杂着隔壁桌的社交创业金句：“女人发疯才有生意！”
汉斯见风使舵，转向乔安娜:“你父亲的金融研讨会我常去，你们家族不缺点子，独立创业对你来说是自虐？”
乔安娜冷冽一笑，眼神利落地切进汉斯的防备：“家族是家族，事业是事业。
我和薇拉只想证明，贵族后代也能靠脑子吃饭。”
薇拉偷偷给乔安娜使了个“稳住”眼色。
气氛微妙，像一场拉扯中的钢丝秀。
数分钟后，汉斯终于绷不住，提议模拟试投：“三十万，半个月，给我一个最有梗的快闪方案。”
乔安娜轻轻一顿：“半个月？”
薇拉转而玩世不恭：“快闪方案？
我们可以首接把你家鹦鹉借来做首播主持，要不要连鹦鹉的德文小品也算上？”
整个咖啡馆一下安静。
汉斯怔了片刻，接着哈哈大笑。
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套路”。
雾气腾腾的咖啡飘散开来，薇拉和乔安娜心里隐隐升起战意。
后续商谈推进得比预期顺利。
汉斯留下了一张临时合作合约，条件严苛得让薇拉有点头晕，但乔安娜的眉头始终紧锁，一种近乎享受风险的兴奋在她眼底跳跃：“薇拉，我们要成真的了。”
薇拉想起马修·福克斯那张难以捉摸的脸——同事、对手、还是要成为合作方？
她仿佛看见他的表情在脑海里变得滑稽又得意：你们姐妹花还真是不怕天塌。
乔安娜打包收手机，拖起薇拉跟着离开咖啡馆。
寒风中，她俩踩着深红地毯一路向外，仿佛真正要去点燃一场变革。
突然，薇拉手机震动，是乔治阿姨的信息——一句宽慰加一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别让汉斯用纸条骗你，那人小时候就会写假币。”
薇拉忍不住笑出声，顺便把这则警告转述给乔安娜。
乔安娜干脆回敬：“怪不得他愿意投资快闪品牌，天生爱玩‘短命钱’。”
天空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玻璃楼宇和市井人群闪烁杂糅。
薇拉望着车窗外，心里的不安和兴奋并肩跑着——她们的品牌计划有了第一笔资金，但汉斯的信任还在打赌。
马修的新项目邀请也在等着她的答复，司徒景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清晰。
创业之路刚刚起步，风险与希望拉开混战序幕。
薇拉紧握手里的合约，却更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乔安娜。
这一刻，她们终于不是只是职场游民——而是要在这座城市里张扬一场属于女人的奇谋。
店门外，夜风呼啸，一纸合约在薇拉指尖打了个漂亮的旋风，像是预告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