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煜身前冷不丁撞到一团娇软,瞳孔狠狠震了一下。
这盛京城何人不避讳他,听到他的名字都避如恶鬼,暗地咒骂,生怕和他沾上半点关系。
她怎么敢首接扑过来!
赵珩煜剑眉紧蹙,脸上闪过一道厉色。
不喜欢跟人触碰,尤其是这种虚伪又矫揉造作的女人。
他猛地掐住她脖子。
“夫君你……干什么?!”
夏槿娆抓住他掐过来的手,白皙的脸憋得通红,使力挣扎。
传言说这世子性子阴晴不定,果然不虚,这一上来就掐人脖子!
该死!
方才戏精上身,一心想把这事了干净,没控制住演过了。
不该冲动的。
虽然前世他帮自己收尸,可也不能就此把他定为好人,毕竟他可是昭国百姓口中的大奸佞啊!
能有什么心?
赵珩煜刚要将人丢开,一道奇异的感觉在他身体蔓延。
丹田之中被迫压制的内力,居然在一点点破开束缚,像是碎开了裂缝,一股生机勃勃的力蹿出,瞬间流经西肢百骸。
许久未曾有过的畅快,内息像被阻隔己久的洪堤,流向大江平原。
赵珩煜目光一凛,打量着面前容貌娇丽,眼尾微红的女子。
武神医曾说过,化解他体内母蛊的唯有子蛊,难道她……——是解药!!
赵珩煜收回眸中戾气,慢慢松开手。
寻了多年子蛊的下落,都没有半点消息,没想到竟然是在一个人身上!
夏槿娆慌忙大喘了几口气,立马他身上下来,腿软的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怎么回事?”
赵珩煜深吸一口气,冷眼扫过她。
“夫君你要帮我做主,不知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闯我们婚房。”
夏槿娆小心扯了扯他的袖袍,一副委屈模样,“要不是我有戒备,留了一手,差点就要被这登徒子毁了清白……”弱小可怜又无助。
萧纪嘴角抽了抽,她可真能胡编乱造,三言两语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世子妃是说那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废了双手的人,要毁你清白?”
赵珩煜眸光幽冷,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打量着房中脸色煞白的男子,再看看眼前一身完好的小姑娘。
谁占上风不言而明。
她怎么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
夏槿娆撇了撇嘴,大言不惭叹道。
“要不是我提前准备秋药,让他浑身无力不能人道,我都要落他毒手了。”
秋药是她独门秘造,顾名思义,药性同***相反。
赵珩煜眯了眯凤眸,凛然望着她瓷白绝丽的脸,冷冷一笑,“大婚之夜,世子妃竟然准备了……不能人道的药?”
谁会选择这种药来对付贼人,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更加可能的一个理由,这药是来对付他的!
这人对他的防备,可足够强,赵珩煜心里冷笑。
也是,这昭国上下何人不对他心怀戒备。
“啊我,我就习惯未雨绸缪嘛……”夏槿娆轻拽着他大红喜袍,心有些虚。
现在需要拿他当刀,少不得曲意逢迎,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
她要借由世子妃的身份,报仇雪恨,把账一笔一笔讨回来!
“世子,世子殿下!
微臣冤枉啊!”
沈允翰听到她的控诉,恨得吐血。
“世子明鉴!
是世子妃派人给微臣传话,让微臣来后院相会,微臣不敢不从,才跟着下人来了这!”
他忍着痛,吃力喊道。
“世子妃说她不满这桩婚事,她说世子殿下性子古怪,还是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不愿就此把年华都荒废在国公府!”
“她,她想逼微臣成为她的外室!”
颠倒黑白谁不会!
倒打一耙谁不会!
反正没人知道真相,那就各执一词。
赵珩煜面色一沉,眸子冷如冰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缓慢收拢,周身散着一股瘆人的寒气。
夏槿娆心头一凛,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忙解释道。
“他说谎!
我才没有,我既然嫁与夫君,心里便只装得下夫君一人。”
“世子殿下郎艳独绝,俊朗无双,我瞎了心盲了眼,脑袋被狗咬了,才会去跟他厮混。”
她骄矜的扬起下颌,狠狠瞪了沈允翰一眼。
沈允翰恨不得冲上去撕下她的假面,“胡说!
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赵珩煜自然不会相信她这些漂亮话,这话无非就为了奉承他,利用他来报复。
不过他并不介意。
送上门的子蛊,可得好好养着,不能有半分差池。
“萧纪!
把人拖出去!
重打八十大板!”
他冷声吩咐。
沈允翰心头一凛。
“不要,微臣冤枉!
她都是骗你的啊殿下!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萧纪大步走入房中,拎起沈允翰的衣领,拖着人就往外走。
喊叫声越来越远。
夏槿娆望着被拖走的人,松了口气。
前世她那样掏心掏肺的信任,结果换来的都是背叛。
这一世,她一定让那些人把欠她的全部偿回来!
她望向面前俊美无俦的男人,肩宽腰窄,眉目硬挺,看着一副如谪仙般的好皮囊,这么就……废了腿呢。
唉,真是可惜了。
赵珩煜轮着车轮,独自往房中而去。
夏槿娆跟着回到婚房,走到桌边,端起合卺酒,一杯放到赵珩煜手中。
“今晚新婚夜,与夫君共饮此杯,愿我与夫君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她莞尔一笑,美眸弯起。
虽然这奸臣的身体不太行,不过镇国公府的地位可是摆在这的!
有世子妃这一重身份,日后能帮她减少很多麻烦。
赵珩煜望着她手中合卺酒,眉心轻蹙,这人是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难道她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他不动声色接过酒盏,配合着跟她挽手饮尽。
夏槿娆放下杯盏,转头打量了赵珩煜一眼,倏地敛下眸,悻悻问:“那个……夫君腿脚不便,要不我帮夫君宽衣?”
赵珩煜眸底掠过一丝不明情绪。
他摊开双臂,算是应允。
夏槿娆弯下身,伸手摸上他腰间系带,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
奇怪,明明一个半瘫痪的人,为何这身形还能如此结实?
这真的是一个病秧子该有的身形吗?
赵珩煜不由敛住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常。
丹田处的禁锢就像碎裂开一般,在她触碰之处,迫不及待想寻另一处源头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