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子风暴在暗渊总部上空形成漩涡状的紫黑色云团，
林霄的指尖在颤抖中划出最后一道时空符文。我能感觉到血管里沸腾的血液正在侵蚀理智，
夜璃的银发扫过我的脸颊，带着冰凉的触感。"你撑不住的。"她突然抓住我结印的手腕，
"逆向展开领域会让你的细胞加速衰变。"我盯着她瞳孔里浮动的星芒，
裂开的虎口把血迹蹭在她手背上："那你有更好的主意？"老鬼留下的青铜罗盘在腰间发烫，
墨玄的尸体还躺在传送阵中央。夜璃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
露出锁骨下方扭曲的暗红色纹路："用我的毁灭核心做引信。""你疯了！
"我按住她掏匕首的手，"青岚说过这玩意会......""会让我变成人形核弹？
"她冷笑时嘴角有血沫溢出，"总比全世界陪葬强。"三百米外的金属穹顶开始塌陷，
第一台血脉共鸣装置正在过载。我数着心跳把时空力场压缩成薄膜，
夜璃突然把额头抵在我肩上："林霄，其实我见过你小时候。
"粒子风暴掀起的碎石擦过耳际，她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让我猝不及防。
记忆里突然闪过五岁那年，暴雨中的银发少女从燃烧的实验室抱出个哭闹的男孩。
"那是...你？" 她没回答，匕首已经刺入胸口三寸。我徒手抓住刀刃，
时空凝滞的刹那看见血珠悬浮成诡异的珊瑚状。剧痛让视线模糊，
但夜璃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却异常清晰。"放手。"她声音哑得不像话，"当年没救下你父母，
这次......"共鸣装置的蜂鸣突然拔高八度，我趁机用膝盖撞飞她匕首。
夜璃暴怒的银发像刺猬般炸开时，我拽着她撞进传送阵的残光里："要死一起死！
"混沌中听见她骂了句脏话，接着是血肉交融的灼痛。我们的血在阵法里交织成发光的蛛网，
老鬼临终时塞给我的青铜碎片突然浮到半空。"这是......"夜璃的指甲陷进我手臂，
"族长的时空密钥？"纯白裂缝从我们相贴的掌心绽开时，所有痛觉都消失了。
夜璃的瞳孔变成两轮旋转的星云，我看见她记忆里被囚禁在培养舱的童年，
她看见我躲在废墟下啃发霉面包的夜晚。"原来你这么爱哭。
"她意识传递来的情绪带着嘲讽的柔软。我想反驳，
却被她突然涌入的恐惧感击中——暗渊地底沉睡着三十七个培养舱，
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和我们相似的孩子。白光吞没视野的最后一刻，
夜璃的手指突然穿过我的指缝。她嘴唇开合说了什么，但被空间坍缩的巨响淹没。
我只来得及把沾血的青铜碎片塞进她手心，就像二十年前她偷偷塞给我那颗水果糖。
我的掌心传来夜璃手指的颤抖，青铜碎片在她手心发烫。纯白裂缝在我们之间蔓延，
像一张贪婪的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抓紧我！"我吼得嗓子发疼，时空力场在皮肤下乱窜。
夜璃的银发被粒子风暴掀起，发梢开始结晶化。她突然笑了："你手心里全是汗。
"指甲却深深掐进我手腕，血珠顺着我们交握的指缝滴落在传送阵上。
共鸣装置的蜂鸣声突然扭曲，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野兽。
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夜璃的瞳孔里星云旋转得越来越快。"看上面！
"她突然仰头。穹顶的金属板正在褪色，露出后面流动的星河。老鬼的青铜碎片悬浮起来，
裂成无数光点。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空间传送......""是时间回溯。
"夜璃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密钥在重组时空坐标。"她锁骨下的暗纹突然亮起红光，
皮肤开始龟裂。我本能地收紧手臂："停下！你的身体......""闭嘴。
"她额头抵住我的肩膀，"墨玄说的装置......"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她，
"必须在启动前毁掉......"青铜光点突然聚合成环形，
我看见幼年的夜璃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排列整齐的培养舱。
这个认知让我胃部绞痛："我们回到过去就能......""会死。"她打断我，
银发上的冰晶簌簌掉落，"时间悖论会撕碎穿越者。"但她的眼神亮得可怕，"值得赌一把。
"传送阵的符文开始燃烧，我的视野边缘泛起黑雾。夜璃突然扳过我的脸："记住，
找到第七研究所的通风管道。"她的体温在急速下降，我想说话，却发现嘴唇冻住了。
青铜光环收缩的瞬间，夜璃用最后力气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口袋。纯白光芒吞没了痛觉。
在意识消散前，我听见她模糊的声音："这次换我来找你......"黑暗中有水滴声。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生锈的通风管里，手掌变小了。
口袋里躺着半颗融化变形的水果糖，糖纸上用血画着歪歪扭扭的星图。远处传来爆炸声，
和记忆里父母遇害那晚一模一样。通风管外，银发少女正踹开实验室的门。我攥紧那颗糖，
突然明白了夜璃最后的微笑。我攥着那颗融化变形的糖，糖纸上歪斜的星图突然开始发光。
通风管外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银发少女的怒喝声刺破空气："墨玄！
你竟敢——"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糖纸上的血线像活过来般蠕动。
我盯着自己缩小的手掌，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记忆回溯——我们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实验室。
"夜璃！"我扒着通风口铁栅栏喊出声，嗓音稚嫩得自己都吓了一跳。远处爆开一团蓝光，
培养舱的玻璃碎片像慢动作般飞溅。银发少女猛地转头，左颊有道新鲜的血痕。
她目光扫过通风口时瞳孔骤缩，手中凝聚的能量球差点脱手："小鬼？
你怎么会......"金属走廊突然扭曲变形，
墨玄的冷笑从四面八方压来："果然引来了漏网之鱼。"天花板渗出沥青状的黑雾，
我口袋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夜璃箭步冲来拽开栅栏，她手指冰凉得不正常："走！
"我被扯得踉跄跌倒，看见她后背衣服渗出血迹。培养舱里漂浮的孩子们开始集体抽搐。
"那些装置......"我嗓子发紧，"在培养舱底座！"夜璃的银发炸开电弧，
她掰断通风管金属条当武器："你早知道？"黑雾凝成墨玄模糊的脸，实验室灯光忽明忽暗。
发光的糖纸："你给我的......未来的你......"时空悖论的撕裂感突然袭来，
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夜璃咒骂着用身体挡住我，她锁骨下的暗纹亮得刺眼："撑住！
"金属条刺入最近培养舱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静止。墨玄的脸凝固在惊怒表情，
飞溅的玻璃碎片悬停在空中。夜璃喘着粗气把我推到墙角："听着，等会我引爆核心时，
你必须......""不要！"我抓住她渗血的手腕，"用时空密钥！
"糖纸上的星图飘到半空，与青铜碎片的光点交织成网。
夜璃的瞳孔剧烈收缩："你连这个都......"静止的时空突然龟裂，
墨玄的黑雾咆哮着冲破禁锢。夜璃把我往光网中心一推："跳进去！
"她转身时银发扫过我脸颊，和二十年后的触感一模一样。"一起走！"我死死拽住她衣角。
培养舱接连爆炸的气浪掀翻设备，夜璃回头吼了什么，声音却被刺目的白光吞没。
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视野模糊前看见夜璃决绝的眼神。身体坠入光网的刹那，
我拼命伸长手臂，却只抓住她半截断裂的发带。混沌中有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睁开眼时，
青岚的机械义肢正往我静脉注射药剂："欢迎回到未来，时空旅人。
"我挣扎着抓住她白大褂："夜璃呢？"病房窗外，粒子风暴残留的紫云正在消散。
青岚的电子眼闪烁两下："你们只消失了三分钟。"老鬼的青铜罗盘静静躺在床头，
上面缠着半截银色发带。我摸向胸口，
在病号服口袋里触到黏糊糊的糖纸——现在它空白得像从未存在过。"暗渊总部自爆了。
"青岚调出全息投影，"全球四十三处共鸣装置同时失效。"画面切换到地底废墟，
三十七个培养舱的残骸正在燃烧。
喉咙突然哽住："那些孩子......"青岚关闭投影："现场没有生命迹象。
"她递来平板电脑，"但我们在核心区检测到时空褶皱。"监控画面里，
纯白裂缝正在缓慢愈合。有银光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我猛地坐起扯到输液管："派人去搜救！""已经晚了。"青岚按住我肩膀，
"裂缝那头是......"她突然噤声，电子眼锁定我脖颈。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来，
我低头看见颈侧浮现出微型星图——和糖纸上的一模一样。病房门突然被撞开，
浑身是血的通讯兵跌进来："青岚大人！东三区出现能量波动！"他颤抖的手指调出监控，
画面里银发少女正从燃烧的仓库走出来，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小男孩。
银发少女怀中的男孩动了动，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死死盯着监控画面，
输液管里的药液因为剧烈颤抖而逆流。"是她......"喉咙里涌上铁锈味，
"但那个孩子是谁？"青岚的机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能量读数显示，
仓库里出现过时空涟漪。"她突然放大画面，"看男孩的左手。"模糊的影像里，
小男孩手腕内侧隐约有暗红色纹路。我猛地扯掉针头，
血珠溅在平板电脑上："是我的......"病房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通讯兵捂着流血的额头冲进来："大人！仓库方向检测到暗渊能量反应！""不可能。
"青岚的电子眼疯狂闪烁，"所有共鸣装置都已经......"我抓起青铜罗盘冲向门口，
脖颈处的星图突然灼烧般发烫。夜璃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内响起："别过来！这是陷阱！
"但已经晚了。窗外原本消散的粒子风暴重新聚集，这次呈现出病态的猩红色。
青岚的机械臂拽住我后领："你现在的状态出去就是送死！""放开！
"我反手肘击她的关节缝隙，"那是夜璃！"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仓库方向时突然崩断。
通讯兵突然发出惨叫。他的瞳孔变成全黑，
"时空旅人......墨玄大人向您问好......"青岚的激光刃贯穿他胸膛的瞬间，
整栋建筑开始震动。我撞开摇晃的墙壁，看见仓库上空悬浮着巨大的黑色棱镜，
夜璃正抱着男孩在棱镜下方奔跑。"夜璃！后面！"我嘶吼着冲过去。
她身后的影子突然立起来，化作墨玄的轮廓。男孩惊醒，发出刺耳的尖啸。
银发少女转身的刹那，我看清她怀里抱着的分明是五岁时的自己。
墨玄的阴影利爪已经触及她后背，夜璃却突然对我露出微笑。"记住通风管道。
"她的唇形这么说道。下一秒，她将小男孩用力抛向我，自己则迎向墨玄的利爪。
接住幼年自己的瞬间，时空仿佛凝固。小男孩温热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
与脖颈星图产生奇异的共鸣。夜璃的身体被黑雾贯穿，银发却亮起星辰般的光芒。
"不......"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口，声音重叠着成年后的我，"这次轮到我了。
"青铜罗盘从口袋飞出，在空中碎成光粒。幼年的我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星图上。剧痛中，
我看见夜璃惊愕的表情。"你教我的。"我对自己说，也是对二十年前的夜璃说。
时空裂缝从我们相触的位置绽开，墨玄的阴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夜璃挣脱黑雾扑来时，
我们三人的血在空中交汇。纯白裂缝吞噬了整个仓库，将墨玄的棱镜绞成碎片。
恍惚中有人握住我的手。夜璃的银发扫过脸颊，她嘴角渗血却笑得放肆："蠢货，
你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但可以创造新的。"我握紧她和幼年自己的手。
三股血脉之力在裂缝中交织，周围的废墟开始粒子化重组。
墨玄的阴影在崩塌中狂笑："你们根本不懂禁忌血脉的代价！"他的声音逐渐扭曲，
"每个时空节点都需要......"夜璃突然吻住我的嘴唇，
冰凉的触感中传来她最后的意识："让他闭嘴。"幼年的我则咬破另一根手指，
将血甩向声音来源。纯白光芒暴涨的刹那，我听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念出咒文。
墨玄的惨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等视力恢复时，
我们站在完整的实验室里。培养舱安静地发着微光，没有爆炸，没有黑雾。
夜璃踉跄着靠住墙壁，银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反噬开始了。"她苦笑着看我，
"你本可以......"幼年的我突然跑向某个培养舱，踮脚按下隐藏按钮。舱体滑开时，
里面沉睡着与夜璃面容相似的少女。"这是......"我的记忆突然混乱，
"当年你救的不是我？"夜璃的黑发已经褪到发根，她颤抖着抚摸培养舱："是我妹妹。
"幼年的我默默握住她的手，将剩下的半颗糖放在她掌心。实验室突然响起警报，
真正的墨玄脚步声从走廊逼近。夜璃推开我们："走！通风管道！""一起走！"我拽住她，
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幼年的我突然哭了："对不起，
我记错了......"夜璃最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温柔："没关系，这次我们都尽力了。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前，将发带系在了我手腕上。墨玄破门而入时，
我和幼年的自己已经钻进通风管。黑暗中有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分不清是冷凝水还是眼泪。
"接下来怎么办？"小男孩抽噎着问。我摸向口袋，发现那颗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兜里，
糖纸上的星图变成了完整的星座。"先离开这里。"我擦掉他的眼泪，"然后去找青岚，
还有......"通风管尽头突然透进光亮，照出漂浮的尘埃。
小男孩突然抓紧我的手："你会消失吗？像那个姐姐一样？"我握紧小男孩颤抖的手，
通风管尽头的白光刺得眼睛发疼。"不会的，"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这次我们不会消失。"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低头发现是幼年自己的掌心在渗血。
那些细小的血珠悬浮起来，与我脖颈处的星图产生共鸣。
"你的手......"小男孩惊恐地瞪大眼睛。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