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忘忧散现拆毒计,寿宴阴谋藏杀机卯时的靖王府厨房,蒸汽裹着米粥的清香弥漫在青砖地上。
刘嬷嬷缩在灶台后,指尖攥着个青釉小瓶,瓶里 “忘忧散” 的粉末泛着淡青色 —— 这是苏清婉托人从狱里递出来的毒粉,据说能让人丧失记忆,尤其会忘了一身本事,正好用来毁掉苏清鸢的玄医能耐。
“张厨娘,苏姑娘的莲子粥好了没?”
刘嬷嬷压低声音,眼神瞟向门口,生怕被人撞见。
张厨娘是府里待了十年的老人,性子首,手里正用木勺搅动着瓦罐里的粥:“快好了,刘嬷嬷您今日怎么亲自来催?
往常不都是小丫鬟来取吗?”
刘嬷嬷心里发虚,却强装镇定:“苏姑娘是王爷贵客,我来看看才放心。”
说话间,她趁张厨娘转身拿糖罐的功夫,飞快拧开瓶盖,就要往粥里倒毒粉 —— 可手腕刚一抬起,就被一只素白的手稳稳扣住。
“嬷嬷这是在给我加‘料’?”
苏清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清冷。
她晨起听云溪说刘嬷嬷往厨房跑了三趟,心里起了疑,便悄悄过来查看,正好撞见这一幕。
刘嬷嬷吓得手一抖,青釉瓶 “哐当” 掉在地上,粉末撒了一地。
她慌忙想踢开粉末,却被苏清鸢踩住脚背:“嬷嬷别急着藏,这忘忧散虽无色,可遇热会散出淡苦的杏仁味,方才我在院外就闻见了 —— 您是觉得,我这双辨毒的眼睛,看***这点伎俩?”
张厨娘也惊得转过身,看着地上的毒粉,脸色骤变:“刘嬷嬷!
您怎能给苏姑娘下毒?
王爷知道了要扒了您的皮!”
“不是我!
是…… 是苏大小姐逼我的!”
刘嬷嬷疼得额头冒冷汗,也顾不上遮掩,哭喊着求饶,“苏姑娘饶命!
苏大小姐说,若我不把毒粉下进您的粥里,就杀了我在乡下的孙儿!
我也是被逼的啊!”
苏清鸢松开脚,却没让她起身:“被逼不是害人的理由。
你若真心悔过,就该说出苏清婉还让你做了什么;若还想包庇,今日这事,我只能请王爷来断。”
正说着,萧惊寒的脚步声伴着秦风的甲胄响传来。
他刚从校场回来,听说苏清鸢在厨房,就绕路过来看看,没料想竟撞见这出。
“怎么回事?”
萧惊寒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毒粉,又落在刘嬷嬷身上,气场冷得让厨房的蒸汽都似要凝结。
刘嬷嬷吓得 “噗通” 跪地,连哭带喊地把苏清婉的吩咐全说了:“苏大小姐还说,等您喝了忘忧散,就对外说您是‘失了心智的妖女’,让王爷您厌弃她!
还说…… 还说三日后是您的生辰寿宴,她要在宴上‘揭发’苏姑娘用玄镜害人!”
萧惊寒的眸色瞬间沉如寒潭,抬手对秦风下令:“把刘嬷嬷押去柴房,派人盯着她乡下的孙儿,别让苏清婉再用家人要挟。
另外,去查苏清婉是怎么从京兆府出来的 —— 本王倒要看看,谁给她的胆子,敢动本王的人。”
秦风领命押人时,刘嬷嬷还在哭喊着求饶,苏清鸢却看着萧惊寒的侧脸,心头泛起一阵热流 —— 他不仅没问她为何能认出忘忧散,反而第一时间护着她,连刘嬷嬷家人的安危都考虑到了,这份细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安。
“吓到了?”
萧惊寒转头看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后这厨房,让云溪亲自来取餐,别再让不相干的人碰你的东西。”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十二根玄铁针,针尖泛着淡淡的银光,“这是玄铁矿炼的针,比普通银针更能引玄气,你行医能用得上。”
苏清鸢拿起一根玄铁针,指尖刚碰到针尖,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玄气顺着指尖往上涌 —— 这针竟能滋养她的本命玄气!
她抬头看向萧惊寒,眼底满是惊喜:“王爷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你上次给老仆针灸,用的是银簪,想来是缺趁手的针。”
萧惊寒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还有,林伯说,你或许想见见他。”
林伯是萧惊寒母亲的贴身护卫,当年先王妃出事时,他奉命藏了不少关于玄门的东西,也是府里唯一知道玄镜更多秘辛的人。
苏清鸢眼睛一亮:“现在就能见吗?”
萧惊寒点头,带着她往王府西侧的静思院走。
静思院种满了松柏,院角的石桌上摆着个旧木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擦拭着一把旧剑 —— 正是林伯。
他见萧惊寒带着苏清鸢进来,立刻起身行礼:“老奴见过王爷,见过苏姑娘。”
“林伯,不必多礼。”
萧惊寒示意他坐下,“苏姑娘有玄镜拓片,想问问你当年王妃娘娘的事。”
林伯接过苏清鸢递来的拓片,手指抚过上面的云纹,眼眶微微发红:“这是玄镜的‘时空阵’残纹,先王妃当年就是靠这玄镜,才从玄门秘境里带出了‘玄草籽’—— 苏姑娘身上的玄草,想必就是用这籽种出来的吧?”
苏清鸢心头一震 —— 她怀里的玄草,确实是祖传的种子,当年祖父说这是 “能通玄境的仙草”,原来竟和萧惊寒母亲有关!
“林伯,您知道玄镜的另一块碎片在哪吗?”
“老奴不确定,但当年王妃说过,碎片可能在‘西市玄宝阁’。”
林伯压低声音,“那玄宝阁表面是卖古董的,实则是玄门在长安的据点,只是后来王妃出事,据点就断了联系。
不过……” 他话锋一转,“昨日老奴去西市采买,见玄宝阁换了新掌柜,而且…… 苏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去过那里。”
苏清鸢和萧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 苏清婉刚出狱就找玄宝阁,显然是想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玄镜碎片!
正说着,云溪匆匆跑进来:“王爷!
苏姑娘!
柳姑娘的丫鬟在府门外闹,说柳姑娘丢了支‘祖传金钗’,怀疑是我们院的人偷的,要进来搜院!”
“搜院?”
苏清鸢挑眉 —— 柳嫣然定是受了苏清婉的挑唆,想趁机翻找玄镜拓片。
萧惊寒冷笑一声:“让她进来。
本王倒要看看,她敢在靖王府翻什么。”
柳嫣然果然带着两个丫鬟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支金钗,一见到苏清鸢就嚷嚷:“苏清鸢!
我昨天来你院里,金钗就丢了,定是你偷了!
快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告诉表哥,说你是手脚不干净的贼!”
苏清鸢没理她,反而看向她身后的丫鬟:“柳姑娘昨日来我院时,你家姑娘的金钗还插在鬓边,走的时候我见她摘下来放进了荷包 —— 你敢说不是?”
那丫鬟被她看得一慌,竟点了点头。
柳嫣然脸色瞬间涨红:“你……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搜搜你自己的荷包就知道了。”
苏清鸢上前一步,不等柳嫣然反应,就从她腰间荷包里摸出了那支金钗 —— 原来柳嫣然故意把金钗藏起来,想借搜院的名义翻找玄镜线索,没料想竟被当场拆穿。
萧惊寒的脸色彻底冷了:“柳嫣然,你三番五次找事,真当本王不敢动你?
秦风,把她送回太傅府,告诉张太傅,管好他的女儿,别再让她来靖王府丢人现眼!”
柳嫣然被押走时,眼神怨毒地瞪着苏清鸢,嘴里还喊着:“苏清鸢!
寿宴上我定要你身败名裂!”
院子里恢复安静,苏清鸢拿起拓片,指尖轻轻拂过玄镜纹路:“她提到寿宴,看来苏清婉和她真的要在寿宴上动手。”
萧惊寒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拓片 —— 刹那间,拓片上的云纹突然亮起金光,和萧惊寒怀里的玉佩产生共鸣,在空中映出一个残缺的镜影!
“这是…… 玄镜的另一半碎片位置?”
苏清鸢惊喜地抬头,却撞进萧惊寒深邃的眼眸里。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淡淡的松墨香,让她的脸颊瞬间发烫。
萧惊寒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喉结动了动,轻声道:“寿宴不管她们耍什么花样,本王都会护着你。
至于玄镜碎片,我们一起找。”
可他们没注意到,静思院外的墙角,一个黑衣人影一闪而过 —— 那是苏清婉派来的暗探,刚把 “拓片发光” 的消息传回了苏家。
此时的苏府正厅,苏清婉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块泛着假货光泽的 “玄镜碎片”,嘴角勾起阴狠的笑。
柳嫣然坐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清婉姐,那拓片真的能引动玄镜?
我们用这假碎片,真能说动父亲和其他大人,指证苏清鸢是妖女?”
“当然能。”
苏清婉把玩着假碎片,眼底满是算计,“张太傅和几位大人本就忌惮萧惊寒的兵权,只要说苏清鸢用玄镜‘通妖术’,他们定会借题发挥,要求陛下严惩她。
到时候,萧惊寒护着她就是‘通妖’,不护着她就是‘薄情’—— 无论怎样,我们都能赢!”
她抬手将假碎片放进锦盒,眼神望向靖王府的方向:“苏清鸢,寿宴那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