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岁那年,妈妈跑步的时候从山上滚下,摔断了一条腿。
爸爸情绪很激动,拿着打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敲在妈妈背上。
“老子花那么多子儿买你,你她娘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吓哭了,但还是记得妈妈的话。
我跑到村头,把妈妈让我背过一千遍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一个戴帽子的叔叔。
那天门上拴着的链条被人锯开。
一个男人从狗旁边抱出笼子里的妈妈,把爸爸打的流了好多血。
妈妈缩进他的怀里,抖得厉害,哭着诉说遭遇。
我掏出一颗橘子糖,递给妈妈,她却突然尖叫着拍开了我的手。
“别碰我!你这么脏,怎么还活着,怎么还不去死!”
看着脏掉的橘子糖,我愣住了。
妈妈,你为什么会嫌我洗干净的手脏。
是不是只有我死掉了,你才能抱一抱我。
妈妈的眼泪越流越多。
抱着妈妈的那个男人一脚踹在我的身上。
“杂种!离婉清远点,你不配碰她!”
膝盖磕在水泥地上,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顾总,这孩子怎么处置,解决了?”
我不知道解决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妈妈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可怕的怪物。
那个叫顾行知的男人立即扬起手。
我下意识抱着头。
“啪!”的一声。
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下。
刚刚说话的那人脸颊却高高肿起。
“她身上流着婉清一半的血,你告诉我怎么解决!”
顾行知抱着肩膀不停颤抖的妈妈,眼底是我看不清的情绪。
“带回顾家,跟狗养在一起,不死就行。”
被揪着领子塞进后备箱的时候。
我看了眼在家门口瘦的只剩骨头的大黄狗。
肚子咕咕叫了一声,我伤心的垂下头。
跟狗养在一起。
是不是更吃不饱饭了。
车子一路颠簸。
经过一个山沟的时候,前面的车突然停下了。
顾行知打开车门。
妈妈的尖叫声传遍整个山谷。
他不由分说的把我拎到山谷里。
“婉清就是在这儿摔倒的?”
男人眼底红了一片,我抖着不敢看他,只能轻轻点下头。
下一秒,腹部传来剧痛。
顾行知把我踹到了树干上。
“你不配坐车。”他声音哽咽,极快的低下头,“我倒要看看,这大山是不是拼死都走不出去。”
顾行知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我和另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
可是妈妈还在那个车里。
妈妈不要我了吗?
我拼命跟在那个车的后面,可我的腿实在太短了,没跑几步就被人拎了回去。
“哭什么哭!都是你这个孽种毁了夫人一生!”
这语气和爸爸的一模一样。
害怕被打。
眼泪立马被我憋了回去。
男人不耐烦揪着我的领子。
“小扫把星,害的老子还得跟你一起吃这个苦!带路!
可是爸爸根本不让我和妈妈来这里。
直到太阳升起两次,我的鞋子都磨破了一只。
那个叔叔实在看不下去,才把我扛在脖子上带了出去。
“小扫把星,从生出来就克母,晦气!”
我不知道小扫把星是什么。
只能看到眼前豪华的房子。
和妈妈怀里的小男孩。